第一百五十五章
「沒事沒事,我整天在將軍府都能憋出毛病來,走兩步就能遇上個姐妹,再走兩步就能遇上個長輩,出去走不上一刻鐘,臉都能笑僵了,你可不知道活得有多累。」余煙直嘆氣。
謝如清笑得不行,「你個丫頭,在家裡看你敢這麼說。」
「那肯定不能這麼說啊,我這不是跟你親近么。」余煙挎著謝如清的胳膊,跟親姐妹似的,「如清姐姐,今天晚上我跟你一起睡唄。」
「好啊,正好我一個人怪無聊的。」謝如清倒是沒什麼,可要讓齊晏之知道了他的床還沒睡一天就先讓別人睡了,估計能氣死。
晚上跟如環幾個一桌吃了飯,大家有說有笑的,甚是高興。
「你們家氛圍可真好。」余煙感慨說,「在將軍府,吃飯根本不能有聲,更不可能跟丫頭吃飯了,其實我跟我那丫頭倒是熟悉點,一桌吃飯反而自在,可根本不敢啊。」
「余煙小姐,」如環說,「我們姑爺在家我們也是不敢的,那眼神,凍得我筷子都拿不穩。」
余煙噗嗤笑起來,「怎麼會呢,我看侯爺他挺和善的啊。」
「和善是挺和善,可佔有慾強啊。」如環飽含深意地瞥了眼謝如清,大家低頭笑起來。
「你怎麼回事!」齊二裝模作樣地拍桌子,「怎麼說我們公子呢,小心我告狀啊。」
如環才不怕他,「那你倒是別跟著笑啊,你笑就證明你也認同啊。」
齊二讓他堵得啞口無言。
「哈哈哈哈——」大家笑得不行。
「你們這可太有意思了。」余煙羨慕的不得了,「我也好想遇上個侯爺那樣的夫君啊。」
「你心裡只要想就能遇上。」謝如清安慰她說,「你想著遇上好的,好的才能來,千萬別委屈自己。」
「嗯,我聽你的如清姐姐。」余煙說。
兩人說了半宿悄悄話,起來已經日上三竿,余煙伸懶腰,舒服極了,「我可好久沒睡這麼好了,除了生病,我就不可能睡到現在。」
「那這兩日你就天天睡。」謝如清穿衣服起來說,「睡一整天也沒人管,實在不行叫如環把吃的送到你嘴邊,你就在床上住著。」
「那不行,我還要出去玩呢。」余煙儼然是把這裡當成了出門遊玩,開心又興奮,「快起來,吃過飯我要去逛街。」
兩人吃過飯,商量著先出去逛街買胭脂水粉。說實話余煙還親自買過胭脂水粉呢,每次都是府上統一置辦好了送到各個房間,很少能決定自己喜歡什麼。經常是他娘覺得什麼事和他就給她什麼,不喜歡也不好明說。
「你喜歡什麼就挑好了,今天我給你付錢。」謝如清領她去了常去的那家胭脂水粉鋪子,也就是遇上方彥平那家,老闆都認得她了。
「是慶陽侯夫人來了,您快請進,我這裡又新進了好些新貨,老顧客們買了都說好,你要不試試?」
「是么。」謝如清叫人把新品都拿出來,「余煙你自己看中哪樣就儘管拿,別不好意思。」
「嗯嗯!」余煙興緻勃勃地挑著,正好看中了一款緋紅色的胭脂,他伸手去拿胭脂,哪知道叫旁邊有隻手伸過來搶走了。
「誒,這個不錯,老闆給我包起來。」一個姑娘搶走了唯一一盒緋紅色,立刻就要結賬。
「哎你怎麼這樣,這是我先看上的!」余煙不高興了,跟那姑娘理論。
這姑娘看著年歲不大,長得倒是還挺好看,不過看面相是挺任性的那種。
「你看上了你給錢了么?」那姑娘哼了一聲,「沒給錢那叫什麼看上了,沒給錢還不讓別人買了?」
「你!」余煙不跟她理論,轉而問老闆,「老闆,這一款還有嗎?」
老闆一臉為難,開門做生意最怕遇上這樣的場面,都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哪家也得罪不起的,「實在抱歉啊這位小姐,新的貨還在路上呢,大概要有個三五日的才能來呢,您看要不您留個地址,等來了我叫人送到府上去?」
余煙可等不了,三五日她都要回將軍府了,到時候家裡肯定不讓買,那豈不是得不到了?
「您看還能再快點嗎,我挺著急的。」
「真不能快了姑娘,這已經是最快的了。」老闆十分抱歉。
「怎麼了?」謝如清剛出去一會兒,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是這樣的如清姐姐,我看上一盒胭脂,結果被她給搶了。」余煙指著那個姑娘道。
「喂你說清楚,誰搶了!」那姑娘不甘示弱,「那是我買的好不好,瞎說什麼呢!」
謝如清朝那姑娘一看,一下子愣住了,這姑娘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同胞妹子方清,當初她出嫁的時候她才幾歲,轉眼都這麼大了 ,她差點沒認出來。
「明明是你搶的!」余煙氣得發抖,這人搶就搶了,還不承認,什麼玩意!「你問老闆他看沒看見,是不是你從我手上搶走了!」
老闆哪裡敢說話啊,這時候不摻合最好。
只好轉而跟謝如清解釋,「你看慶陽侯夫人,貨呢我這就剩下一盒了,既然這位姑娘付了錢,只能先給了她,我說新的貨要過幾日才來,可這位姑娘等不及。」
謝如清明白了怎麼回事,余煙回了將軍府等不得,恐怕是想現在就拿走的。
只好勸她,「要不咱再看看別的,好看的也不止那一盒啊是吧。」
余煙知道是人家給錢,不好太矯情,只好去看別的。
可那個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就跟她較勁上了,她看重什麼她就搶什麼,也不知道家裡是不是開錢莊的,居然這麼有錢,沒一會兒功夫都買好幾盒了。
謝如清皺眉頭,方家不算大富大貴的人家,起碼比起將軍府是差遠了,方清居然這樣大手大腳的,看來是叫家裡慣壞了。
她許久沒回家,也不知道方家現如今是個什麼樣子,家裡又是如何過日子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失去了兩個女兒,所以才格外溺愛這個唯一的女兒。
「如清姐姐,你看她啊!」余煙都快氣哭了,誰還不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姐呢,余煙從小打大也沒受過這樣的委屈,氣得都說不出話了。
謝如清搖頭嘆氣,這種情況她也不能去跟個小姑娘搶,只能勸著余煙,「不氣了啊,我領你去另一家再看看,京城裡好看的鋪子多了去了,實在不成還有衣服呢,咱去看衣服。」
人就是越得不到什麼越想要什麼,擱在平常,余煙也不是那等斤斤計較的,可現在她難得出來買一次胭脂,看上的都叫人搶了,這如何叫她不氣。
「我,如清姐姐,我今天就要買胭脂!」她賭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