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你少給我裝模作樣的。」齊之遠冷哼一聲,他現在再也不會相信這個女人的話,「你向來是陽奉陰違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你攛掇你兒子干那些傷天害理的事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他將來,是你給他心裡種下了陰暗的種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么,意味著他一輩子都會活在仇恨里,你的命我肯定是要定了,這小孽畜的命也留不得,我總不能留這麼大個禍患在身邊你說對吧,他今天能藏兇器殺人,明天就能拿刀弒父,我就是斷了后,也覺不留這樣的後患。」
「啊啊啊——」方慧瘋了,聽聞齊之遠要殺齊少金的時候她就失去了理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齊之遠,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你先做得了鬼再說吧。」齊之遠冷哼,「你錯就錯在,不該叫他去傷害如清。」
如清將來早晚是他的女人,會生一個屬於他們的兒子,當然不會留著齊少金這個禍害,齊少金能殺她一次,就能殺第二次,他如何能忍。
「哈哈哈……」方慧痛不欲生,恨不得立刻變成厲鬼取了這對狗男女的命,可終究是不能,她絕望之際,悲極反笑,笑得凄涼至極,「又是這個女人,我這輩子鬥倒了親妹妹,鬥倒了你無數女人,卻終究敗在了謝如清手裡,那個女人……哈,那個女人,好個溫柔如水的女子,世上沒有比她還會偽裝的女人了,齊之遠,你比她可差遠了,i你信不信,你遲早載在這個女人手裡!」
齊之遠不以為意,他是栽了,早就栽了,為了她,他什麼也能幹出來,還怕遭報應嗎,哪怕遭受天劫他也認了,只要她屬於他,他什麼也不在意。
「你管好你自己吧。」齊之遠再次把齊少金從地上拎起來,一隻手掐著他的脖子,蹲在地上看他驚慌不已的眼睛,「少金,別怪爹,你要怪就怪你那個娘,是他害了你懂么,你既然喜歡跟著他,就陪她黃泉路上做個伴。」
「爹爹爹……」齊少金感受到了齊之遠濃濃的殺意,知道怕了,他哀求著,「爹,你別殺我,你別殺我行嗎,我聽你話啊爹,嗚嗚嗚我以後真的聽你話的……」
很快他就說不出話了,齊之遠的手驟然收緊,細嫩的脖子在他手裡由紅變紫,齊少金睜大了雙眼,嗓子里發出小動物般瀕死的咯咯聲。
「你幹什麼!你放了他齊之遠!」方慧簡直要崩潰了,她拚命晃動著門,拚命去砸窗戶,「你殺了我好了,你殺了我,虎毒不食子!你就不怕遭報應嗎!啊啊啊啊——」
方慧像個困獸,拼儘力氣掙扎著,那本就不牢靠的窗戶居然叫她砸開一個洞,待看見外頭的情景,五雷轟頂心神俱焚,「你放開他,我要殺了你齊之遠我要殺了你!」
她竟然用牙去咬堅硬的門框,咬掉了好幾顆牙,滿嘴的血也無知無覺,顯然是已經瘋了,她又砸斷了一塊窗戶,竟然要掙扎著從裡頭出來。
「豎子!你做什麼!」
隨後趕來的余氏看見這情景差點當場暈過去,「快快,你們快把他給我攔下,都快啊!」
誰能想到齊之遠真的會殺自己親兒子呢,余氏剛才還心存幻想呢,這一下就破滅了,差點陪著方慧一起瘋了,她招呼府里所有的侍衛小廝過來,只求把齊之遠拉住了。
後院一時間兵荒馬亂,侍衛們本來是不敢跟齊之遠動手的,可現如今不動手顯然是勸不住,只好一起上前拉齊之遠。
「你們都給我滾!」齊之遠怒火中燒失去理智,不把齊少金掐死了不算,「誰過來我要誰的命!」
一頭是世子,一頭是王妃王爺,總歸是都要沒命,侍衛們也就不顧不得那麼多了,一起上前把齊之遠制住,活生生把他的手從齊少金脖子上掰下來。
「你們找死!」齊之遠憤怒不已,就差一點他就殺死了這個禍害。
幸而侍衛們來的及時,齊少金被救下來的時候還剩一口氣,為防止齊之遠繼續發瘋,忙將齊少金抱給了王妃,王妃立刻下令叫了太醫來診治。
「少金少金啊,是祖母啊你醒醒!」王妃拍著齊少金的臉,這孩子已經沒了動靜,渾身青紫,看著十分不祥,「快快,太醫呢,快去叫啊!」
這廂好容易等來了太醫救治齊少金,那頭方慧海么消停,她雖然是沒能出來,卻顯然是瘋了。
「你們都別過來哈哈哈……你們都別過來!」她手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舉了一把燒著的柴火,威脅著靠近的人,她瘋言瘋語地笑著,「我要點火了哦,你們過來就都死翹翹了啊哈哈哈……你們要給我陪葬了!」
「她,她手裡什麼時候有火的?」余氏驚詫不已,「你們為什麼要在柴房裡留火摺子?」
「回王妃,不是我們留的,柴房裡怎麼會有火呢?」嬤嬤們道。
「你能別告訴我是她自己鑽木取火來的?」余氏震驚得都說不出話來了,「你們怎麼看人的!」
這真是冤枉至極,關在柴房裡自然有柴火,那方氏自己在裡頭鑽木取火這能怨誰呢,總不能叫人在裡頭一直守著吧。
「都楞著做什麼,進去把她給我綁了,難道由著她放火不成!」
侍衛們哪裡敢進去,這瘋女人連窗戶都咬碎了,還差咬人嗎。侍衛們不敢上,齊之遠卻敢,他一腳踹斷了殘缺不堪的窗戶,從侍衛手裡抽了把刀對著方慧,「再給老子發瘋,這刀就賞你!」
方慧現在哪裡還聽得懂人話,死不死對她來說已經沒分別,只是哈哈大笑著,點著了一撮乾草,也不顧燙手直接朝窗戶外頭丟,「燒死你們統統燒死你們哈哈哈哈……」
齊之遠被燒著的乾草糊了一臉,險些給燒著了,他驚得倒退三步,知道這女人已經瘋魔,斷不敢再上前,「都還楞著做什麼,救火啊!」
侍衛們小廝們這又忙著救火,卻是遠水解不了近渴,方慧舉著火在柴房裡四處點,還時不時把燒著點乾草丟出去,鬧得侍衛們都不敢近身,不多一會兒,整個柴房就火紅一片。
「哈哈哈哈……」濃濃大火中,方慧在裡面凄慘地笑著,好不瘮人,隱約還能聽見她詛咒的話,什麼齊之遠不得好死,什麼王府不得善終。
外面救火的水一桶一桶潑入火中,卻是杯水車薪,那火勢非但沒減,反而越來越旺,柴房連著廚房很快燒成了一片,廚房裡難免有油有酒,火勢越發不可控,沒到半個時辰,半邊天都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