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吳帶當風
吳一舟矜持的一笑,把捲軸遞了過來。
旁邊的旗袍女服務員已經送上來一幅嶄新的白手套,俊少煞有其事的帶上了白手套,慢慢展開了捲軸。泛著陳黃的畫紙上,果然是一幅仕女圖,一個美女拿著羅扇,被兩個小美女攙扶著,人物豐潤,衣決飄飄,好像要無風自動起來一般。
「哇,這就是吳帶當風吧。」俊少忍不住贊了一句,眾人一起伸過了頭來。
吳帶當風,小時候歷史書上都學過的,說的就是這個吳道子,很擅長畫人物,筆勢圓轉,刻畫入髓,他筆下的人物,那衣服飄帶看著就如正迎風飄揚一般,後人稱這種風格「吳帶當風」。傳說就是這麼神,不過他的真畫,還沒有人看過呢。孫雅蘭也不禁好奇的湊了上去,郭小海看她挨在吳一舟身邊的樣子,心裡說不出的一番滋味,也沒心思去看那什麼仕女圖了。
這裡簡單介紹一下。吳道子,是唐代著名畫家,畫史尊稱畫聖,又名道玄,可見畫畫有多厲害吧。他小時候是個孤苦的窮小子,年輕時即有畫名。曾經在今天的山東滋陽當過縣尉,相當於副縣長,不久即辭職。后流落洛陽,從事壁畫創作。
開元年間以善畫被召入宮廷,做過供奉、內教博士、寧王友幾個小官。曾隨張旭、賀知章學習書法。(張旭號稱草聖,是古往今來草書最牛逼的人,據說狂的時候都是喝的大醉,用頭髮蘸了墨汁來潑墨揮毫。反正他的字一般人是別想看懂。賀知章則是個大官兒,也是詩人,最出名的就是那句「少小離家老大回」,小學語文都學過)
吳道子還通過觀賞公孫大娘舞劍,體會畫畫的用筆之道。(這個公孫大娘也不得了,古時說的大娘,不是現在的意思,是對儀態萬方的美女的稱呼。公孫大娘也是一個美女,既然喜歡舞劍運動,身材指定也是極好的,穿著緊身衣,扭來跳去的舞劍,想想那畫面就很美。張旭等好多名人也都看過她舞劍,據說都得到了啟發,一下突破了藝術上的瓶頸,成了名人。文人雅士都風流,這個公孫大娘也是個風流人物)
言歸正傳,一聽要鑒別名畫,劉會長几個登時凝重了起來,吳副市長的收藏,那更得慎之又慎。考較能力的時候到了,劉會長、魯掌柜幾個乾脆都趴在了上面,拿著放大鏡研究了老半天,才抬起身來,幾人小聲嘀咕了一番,劉會長捻著長須,搖了搖頭。
「吳帶當風,在敦煌的唐宋壁畫中可見類似風格。與吳道子風格相似的還表現在線描與暈染等技法上。我們行內人大都認為,敦煌壁畫中的蘭葉描與吳道子線描絕技也是一脈相承的。唐代流行的蘭葉描所描勾的形態,外柔內剛,粗壯者挺拔有力,精細者委婉柔麗。」
劉會長好一番賣弄,也不知有人能聽懂嗎,捋著鬍子繼續道:「從畫風、落筆、捲軸,多方看來,這是真跡無疑,吳市長這幅畫,應該是明代的,明仿唐畫,吳道子的仕女圖。」
吳一舟的臉慢慢的舒展了開來,高興道:「劉會長,那敢問是明代何人所仿?是否有名氣?」
有名氣的人所仿的畫,價格也絕不會低。吳道子真跡能賣一個億的話,明唐伯虎要是臨摹了一副,那也能賣上三千萬。不過要是一般文人所仿,即便是功力深厚,那也賣不了大錢了。這玩意,在藝術功力到了一定的水準之上以後,賣的就是個名氣。
劉會長斟酌了一下,搖搖頭,道:「痕迹太少,實在難以確定,不過就算是佚名作者,以這個年份和筆力,參考佳士得拍賣的行情,這幅字畫,應該也在兩百萬左右,當然,市場上流轉,可能更高。」
嘶--!眾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到底是官宦大家,隨便拿一副畫出來,還是仿的,竟然都這麼值錢。
「大氣!」俊少忍不住拍案贊道,「到底是一舟兄,格局如此大氣,這樣看來,一舟兄的《仕女圖》,應該會是本次拍賣會的壓軸頭籌了,按照十抽一的比例,一下子就投了幾十萬的公益善款,真是讓小弟的這個晚會也蓬蓽生輝,蓬蓽生輝啊。」
「厲害厲害,果然大家風度啊……」眾人又都紛紛附和。吳一舟仰頭哈哈一笑,志得意滿,忙又連連抱拳,斜瞥了郭小海一眼,「哪裡哪裡,助人為快樂之本嘛。我作為基層一線的領導幹部,能盡一己之力,參加這樣的活動,親身幫助一下弱勢群眾,尤其是我該做的。」
眾人不禁都紛紛豎起了大拇指。
俊少卻已經望向了郭小海,帶著些戲謔的笑道:「郭老闆,今兒個既然來參加這個盛會,不知您帶了什麼稀罕寶貝,能否拿出來讓我們也開開眼啊。」
這傢伙,明顯的是有點兒要叫人難堪了。柳媚一笑,「別開玩笑了,俊少,我帶著小海弟弟來找你幫忙的,哪裡帶什麼寶貝了,再說,我們小家小戶的,哪能跟你們比啊,又能有什麼寶貝,你這樣,可是讓姐姐有些難堪了喲。」
柳媚的話說的不輕不重。俊少卻呵呵一笑,「好姐姐,你可不能這麼說,郭總這麼大的老闆,敢徑直到我們這京州古玩圈子的最高級別盛會上來,還能沒有寶貝?難不成寶貝太大,還看不上我們這些人嗎?」
郭小海心道大寶貝老子倒是有,專門給你妹子留著呢。他已經看得清清了,這個俊少就是在找著機會來羞辱自己,原因嗎,就是那個吳一舟了,想必是因為孫雅蘭認識自己,所以吃乾醋了。
郭小海不禁對這個吳一舟有些看不起,傳說的多厲害厲害,就這份心胸,小肚雞腸的,也不過如此而已。
對於孫雅蘭,郭小海雖然有點兒失落,不過也不至於去爭風吃醋,本來就是兩個生活圈子裡的人,也很難走到一塊兒去,又何必心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