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叔,明年奧斯卡沒你我不看
時值深夜,稀疏的月光如雨灑下,顆顆繁星點綴在夜幕之中。
夏夜涼爽的風吹過樹林,帶起林濤。山頭的小木屋外,牛仔大叔坐在巨石上遙望著盆地裏沉睡的村子怔怔出神。
沒有燈火的人類建築好似回到了石器時代,村莊如一隻疲倦的遠古精靈臥在盆地裏酣睡。
煙卷一根接著一根燃盡,大叔迷茫的眼神陷入了回憶的長河。
嗆人的煙氣籠罩著大叔花白的頭發。
漸漸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深夜的寂靜。
大叔朝著山路看去,許天狼狽的身影慢慢由遠而近。
“哼,又是一個不聽勸的小崽子!”
大叔冷眼看著跑回來的許天,不屑地哼了一聲,許天身上的傷痕已經昭示著發生了什麽事。
他用力抽盡最後一口煙,隨手將煙卷扔掉。
許天氣喘籲籲來到巨石前,牛仔大叔居高臨下看著他。
“我跟你說過要遠離教堂,那間教堂可是會鬧鬼的!”大叔搖了搖頭遺憾地說道,“不過我已經習慣了,不少路過的人都不聽勸,最後遇上鬼怪丟了性命。”
許天心裏冷笑,這大叔一本正經撒謊的本事,不給他個奧斯卡小金人真是屈才了。
“大叔你對那間教堂和裏麵的鬼了解多少?”許天平靜地問道。
大叔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怎麽了解,我隻是聽說過那裏鬧鬼,所以留在這裏警告路過的訓練家們遠離教堂……別看我一臉凶樣,但我其實是個樂於助人的好人……”
然而不等大叔說完話,許天就打斷了他。
“大叔,你的卡蒂狗過得還好嗎?不,現在可能已經是風速狗了。”
牛仔大叔準備點下一根煙的手一頓,煙卷從他手中跌落。
這位上了年紀的大叔神情怔怔,他看著許天滿臉震驚和不解。
那樣子好像在說“你怎麽會知道我有卡蒂狗”一樣。
許天歎了口氣,從懷裏摸出在那間房屋桌子上帶走的相冊。
相冊上年輕人青春洋溢的笑臉和卡蒂狗歡快的身影赫然在目。
大叔聲音顫抖:“你去了……去了我的家?”
那原來是你的家啊大叔,許天在心裏默默道歉,你家大門讓我不小心給拆了,我和比爾還搜刮了不少有用的物件。
不過我覺得你也不會在意,畢竟你說自己是個樂於助人的好人來著?
“這照片上的人果然是你,即便是過了這麽多年,大叔你已經有了啤酒肚,可是臉卻沒什麽變化。”
說著許天將相冊舉起來,自己皺著眉觀察相冊上的年輕人和眼前大叔的區別,發現除了胖了點、醜了點、老了點、眼神黯淡了點、身材走樣了點,也沒什麽不同嘛!
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嗯,完全一致!
大叔神情落魄地倚靠在巨石上,遠處傳來一聲高昂的犬吠,一道如疾風的身影從木屋後的樹林裏竄出。
那是一隻威風凜凜的風速狗。
四肢輕盈如憑空飛騰的英姿跑到大叔身邊,它伸著舌頭喘息著用頭蹭大叔的手。
“汪汪汪!”
大叔笑了笑用手撫摸著風速狗的頭。
“這就是照片上的那隻卡蒂狗嗎?”
來到風速狗身邊,許天將手裏的相冊遞給風速狗看。
風速狗看著照片上的情形,原本還興致勃勃的神態立馬黯然神傷,低著頭耷拉著耳朵發出“嗚嗚嗚”的嗚咽聲。
大叔看著許天手裏的相冊問道:“可以將照片還給我嗎?這張照片對我而言有著非凡的意義。”
許天爽朗一笑:“當然可以!我可是新一代良好青年,物歸原主應該的嘛!”
正當大叔喜出望外的時候,許天卻是頓了頓緩緩說道:
“一頓美味且管飽的晚飯,兩大桶冰啤酒,以及關於教堂裏那隻小精靈的信息,那麽這張照片就是大叔你的了,很合算對吧!”
管飽兩個字,許天說的很重,強調意味濃鬱。
他低頭看著相冊,手指摩挲著玻璃框說道:“如果我猜得不錯,那隻冒充鬼怪的小精靈就在這張照片裏。”
大叔看著許天跟強盜一樣笑嘻嘻的嘴臉,無奈苦笑:“好吧,我家還有一點熏肉,也許你和你的夥伴會喜歡。”
“砰!”
比爾從精靈球裏炸出來,它原本在休息,但當聽到許天白嫖了一頓晚飯後它就坐不住了。
“駒刀!”(管飽?鏟屎的,你終於幹了件人事了!)
比爾落地後,一臉老成地拍著大叔的大腿跟著往小木屋走去。
它邊走邊意味深長地說道:“駒刀!”(我早上的時候就看出來大叔你是個好人了,當時隻不過是在考驗你罷了!額,對了,那什麽熏肉好吃嗎?)
牛仔大叔雖然聽不懂比爾在說些什麽,但比爾那比許天還不要臉的表情已經不言而喻了。
這導致大叔翻了個白眼不想理會比爾。
……
山頂的小木屋裏飄蕩著濃鬱的飯菜香氣,一頓十分豐盛的晚餐擺在了許天和比爾眼前。
具甲武者和風速狗看著如野獸般凶惡的主仆二人咽了咽口水。
“具甲?”(他們為什麽看起來這麽餓?盯著熏肉的眼睛好嚇人!)
“汪汪!”(大概是某種修行吧,在吃飯的時候也要充滿鬥誌!)
兩隻從沒有挨過餓的小精靈如是交流著。
比爾可沒想這麽多,它隻是在想待會怎麽從許天的筷子下搶走更多的肉,好餓死這個呆瓜鏟屎官。
許天暢飲一大口冰啤酒,臉色舒爽,他看著依然在抽煙的大叔問道:
“大叔你以前在教堂裏待過?”
牛仔大叔向後靠在靠背上,長出一口氣回答:“你是怎麽知道的?我想肖恩應該不會告訴你們這些,甚至它都不會與你們交談便襲擊了你們。”
“它……已經失去理智了,已經瘋了!”
大叔突然想起什麽事,繼續道:“肖恩就是那隻精靈的名字,它以前不是那樣的。”
許天點了點頭:“我知道,卡拉卡拉的性格還算溫順,不會主動攻擊人類……但如果進化成了阿羅拉地區的嘎啦嘎啦又受了什麽刺激,就很難說了。”
說完,許天從兜裏掏出在教堂看板上撕下來的照片放在桌子上,大叔看著照片的眼神一凝,明白了許天為什麽會這麽說。
“我原以為你隻是一個剛高考完的訓練家,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畢竟有很多從真新鎮裏走出來的年輕訓練家都是你這幅自信的神情,最後吃了癟就哭著跑回家去。”
“最近幾年倒是少了,聽說是都坐上了快龍航班,嘖嘖,不得不說石英聯盟是真的財大氣粗。”
大叔站起來鄭重給許天鞠了一躬:“我為我的失禮道歉,你能在毫無頭緒的情況下捋清楚來龍去脈,已經是一位十分優秀的訓練家了!”
聽著大叔的恭維,在一旁狼吞虎咽的比爾白了許天一眼,陰陽怪氣道:“駒刀!”(什麽優秀的訓練家,連小姐姐都不會撩,依我看就是個廢……)
“咚!”
剩下半個字被比爾硬生生憋了回去,它捂著腦袋噘著嘴委屈。
怎麽感覺鏟屎的力氣越來越大了?
腦袋瓜好痛!
算了還是吃熏肉吧,熏肉好香!
許天擺了擺手示意大叔坐下,他輕笑道:“大叔你言重了,我隻不過是運氣好而已,恰好走進了你的家,又恰好在教堂裏看到了這張照片。”
許天手指輕點桌子上的照片示意。
照片上是一位老教父在給一位身穿傳教士服飾的青年人傳道受業解惑,五彩斑駁的光線透過花窗照耀在二人身上,神聖的場麵像極了許天印象中描繪耶穌的那些油畫。
在他們腳下,一隻卡蒂狗和一隻卡拉卡拉同樣虔誠地看著老教父。
是什麽東西襲擊了路過的訓練家,同時也讓許天和比爾吃盡了苦頭,已經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