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chapter79
下午棒球隊訓練,顧我依舊如同一個老大爺一般看著陶西給其他人講解了一下明天決賽需要注意的情況,他也知道如果真的有什麼問題也已經來不及了,讓隊員們一會兒訓練多注意避免受傷,一回頭就看見顧我托著下巴坐在休息椅上。
「雖然以前栗梓比較兇悍但是好歹人家敬業啊。」陶西把筆記本扔給她,顧我只是有氣無力的接過,還是坐在原地不動:「你還呆在這裡不動?」
「我的心已經繞著棒球場跑了好幾圈了。」
陶西嘆了一口氣,突然想到了什麼,在顧我旁邊坐了下來:「她們女生是不是都喜歡浪漫?」
顧我仔細的想了想他為什麼陶西要在那句女生前面用她們而不是你們,轉念一想一個男性會問這種問題多半是為了自己喜歡的女生,要麼是表白要麼是送禮物製造驚喜,介於陶西和安謐已經是情侶了,表白就不太可能了:「難道陶老師你要求婚嗎?」
陶西先是一緊張,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差點就捂住了顧我的嘴巴:「你輕點。」
「噫——」顧我嫌棄:「又不是早戀,你們都老大不小了,求婚怎麼了。很正常的好不好。」
「我低調慣了。」陶西瞪了她一眼:「你說我要怎麼製造浪漫了?你不是她大學老師的女兒嗎?給我想想辦法唄,我覺得這麼重要的時刻需要好好準備。」
「大學老師的女兒,你也知道這關係有多遠了把。你覺得我像是知道的人嗎?」顧我反問他,大學老師的女兒,她以前就見過安謐幾次啊?別說知道她喜歡什麼了,她沒來月亮島讀書的時候連安謐的謐都不知道是哪個字:「不過為了不讓求婚現場變成分手現場,怎麼避免一場腥風血雨真的需要很大的腦細胞陣亡。我看好你!」說完還做了一個鼓勵陶西的動作。
「你知道嗎?我為了想這個好一點的時機和一個好一點的方法都血壓高了好幾天了。」陶西說完就扶額:「腦瓜子疼。」
「明天不是決賽嗎?如果贏了就喊上安主任和棒球隊的人一起吃個飯,到時候焦耳這種人肯定要起鬨,安主任就一定騎虎難下了。如果輸了就跑去找安主任安慰,到時候順勢就表個白求個婚,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面給女性看,這樣容易極其女性獨有的母愛光環。我看好你。」
陶西似乎打算聽取顧我的意見還仔細的思考了一下,但是再抬眸就看見她嘆了一口氣:「你幹嘛嘆息?」
「一剁鮮花又要插在牛糞里了,我可惜一下可以嗎?」
「你再這樣我就要罰你去和馮程程交流了。」陶西剛說完,兩個清瘦的男生正好拿著棒球棍朝著這裡走了過來:「哇靠,我們兩個剛說起你,你就過來了?有什麼事情嗎?」
馮程程搖了搖頭:「休息。」譚耀耀似乎只是單純的過來拿飲料的,擰開瓶蓋和馮程程一起坐到了休息椅上。
顧我盤腿坐在休息椅上,從口袋裡拿出已經斷了的線,然後將珠子慢慢的又串起來,旁邊的陶西還在鬱悶之前顧我說他是牛糞的事情:「你不覺得我也很好嗎?」
譚耀耀一愣,看了看在串珠子的顧我和看著顧我的陶西。似乎覺得自己有點多餘好像打擾到陶西和顧我了,將瓶蓋擰好直接跑回了棒球場上,等回到棒球場才發現自己忘記拉上馮程程一起跑了,那情商沒有開發過的臭小子還坐在那裡。
「你覺得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有必要回答,人家安主任名牌大學出身,氣質能力和你就不是一個檔次好嗎?」
「鄔童還雙清市數一數二的投手呢,能選上去美國的好苗子呢還是個富二代,你不也數學差棒球差嗎?」陶西反擊:「你看看人家馮程程幾歲多乖。」
馮程程被突然點名有些意外,抬頭,真的就報了自己的年齡。
陶西默:「乖,我後面半句話不是問句,你不用回答的。」然後轉頭看向另一邊的顧我:「處處目無師長,刁難我。顧我你看看你幾歲。」
顧我還在繼續串珠子:「你管我幾歲,不約。」瞪完陶西,瞪馮程程:「年紀輕輕就和我們這些老年人一樣坐在休息椅上,還不快去訓練,你是要打棒球職業的知道嗎?天天休息成何體統。」
然後馮程程被凶完之後,就真的乖乖的拿起棒球棍走了。顧我看著他離開的背影,頓時不知道要說什麼:「呀,這樣的小孩子還真是實在。」
顧我一條手鏈愣是串到了棒球隊訓練結束,陶西說了明天集合的時間還有不管輸贏比完賽大家都要在一起吃一頓飯的計劃,當然是得到了大家的贊成,顧我沒有回答,還是坐在休息椅上,只差最後將斷的的線打結打起來。
解散后,鄔童背起棒球包,看見顧我還坐在休息椅串手鏈,走過去,打算幫她。可是剛從她手裡接過沒有打好結的手鏈,一個沒拿好,珠子直接又散開了,還有幾顆已經掉到草坪上了,時間也不早了,十一月的雙清市天黑的還很快,鄔童剛打算彎腰幫她找珠子就被顧我攔住了,從他手裡拿過還剩下的:「算了,也不是什麼貴重的手鏈。就是帶的有點久了,有點不舍的而已。」
沿著公園的小路一直往前走,顧我雙手插在口袋裡,一隻手摸索著口袋裡的珠子,另一隻手握著手機,感覺到手機的振動,打開手機發現是杜棠發來的簡訊。
【我哥讓我提醒你,明天早上一大早就去複查。他說複查完了他帶你一起來體育館看決賽。】
「怎麼了?」鄔童回頭看見她在回信息。
顧我將手機放回口袋裡,搖了搖頭:「明天我自己去體育館好了,我有點事。」
鄔童沒有懷疑點了點頭,然後駐足等她走上前,拉過她的手:「天要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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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似乎是刺鼻消毒水代言的最佳場所,顧我帶著口罩坐在放射科外等報告單。杜沢拿了兩杯從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裡買來的熱可可:「哇,你打扮成這樣就像是失足少女來做孕檢的。」
顧我:「……」
杜沢似乎是打過招呼了,報告單出來的也很快,但是更主要的原因是為了去看杜棠今天的決賽吧。他看著手裡顧我的報告單,一句話也沒有說,朝著放射科負責的小姑娘說了一聲謝謝,然後將報告單回了辦公室,將報告單遞給了顧我:「情況不太好。」
他這麼說顧我就知道是真的情況不太好了,一般如果還可以的話,他總是會詳細的說出一些很可怕的話,然後再補充一句配點葯吧。如果一點開場白都沒有看來是真的惡化了。
「考慮考慮住院動手術吧。」
「不要。」
杜沢當然知道顧我一直瞞著別人自己生病的事情,似乎也不打算說服顧我:「這件事我會和你爸媽商量的。你最近又出現手腳麻木抽筋的狀況嗎?」
顧我想了想上次入室搶劫的時候有覺得腳麻了,當時只是以為是從樓上跳下來的原因,也沒有多考慮:「有出現過,不過不是很平凡。」
「一會兒帶你去買一個放血針,手腳麻的時候扎一紮。」
顧我沒有回答,看著手裡的報告單:「還有的活嗎?」
「你也怕死啊!如果再不好好治療就是一個死字。」杜沢瞪了她一眼:「我就沒見過你這種又怕死又不肯治療的人。我都怕你把我的招牌給砸了,走吧。我們家棠棠的比賽都要開始了。哎,最近忙的我都好久沒有見到他了。」
顧我將報告單折好塞進口袋裡,瞥了面前的人一眼:「我上一次遇見的變態是邢姍姍的哥哥,是不是進中加有個變態的哥哥是標配?」
「你再這麼說我我就開老鼠藥弄死你。」
顧我聳肩攤手表示自己認慫,杜沢直接脫掉了白大褂換了一件黑色的風衣就帶著顧我去了比賽場館。手摸著口袋裡摺疊好的報告單,她在想鄔童媽媽作出離開的決定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
口袋裡的手機響了,顧我看著收到的簡訊。
【你在過來的路上了嗎?】
手緊緊的揣著口袋裡的報告單,抬眸看向在開車的杜沢:「如果杜棠去美國了,你會難過嗎?」
「當然。」杜沢他一邊回答一邊打方向盤,很快意識到了顧我這話的意思:「我和棠棠是兄弟情,跟你和你那個小男友感情是不一樣的。棠棠去完美國回來我們還是親兄弟,你和你小男友分隔兩地等他回來是不是小情侶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你可以報考個美國大學,如果你能活到那個時候而且智商足夠的話。」
顧我將頭靠在車窗上,臉上塗的一些粉還蹭到了車窗上。杜沢沒聽到回答,從後視鏡打量著在發獃的顧我:「吶,你要是不想讓鄔童知道,就乾脆讓他去美國得了。要麼就趁著還活著好好在一起。你選擇哪個選項?」
「我就不能選擇活一輩子嗎?」
路上不算太堵,杜沢等著到達體育場館的最後一個紅綠燈:「都說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那我請問你你不好好看病有命來給你朝朝暮暮去和你家小男友度過久長時嗎?」
杜沢這個人最討厭的地方就是總是能講到別人恨不得弄死他,顧我在門口就下了車,也沒有高興跟著他一起去停車場。根據上次來這裡的記憶慢慢朝著棒球比賽決賽的地方走過去,其實不是根據記憶,而是看著大部隊怎麼走,她也怎麼走。
雙方已經準備進場了,顧我也就不高興再進場了。看著那個跟在班小松身後的人,他朝著四周張望著,似乎是看見她了,將棒球帽拿下來,朝著她揮了揮手。
顧我有些意外人這麼多居然還能看到她,愣了一會兒朝著他也揮了揮手。旁邊的美國教練,在講著英文,那些英文里她聽見了好幾遍鄔童的名字。放在口袋裡的手又用了用力,報告單被她揉的皺的不得了。
場上的隊員脫帽相互握手,她看著那個一號球衣,退後了兩步。杜沢聽完車沒找到上看台的地方卻瞥見了和他一樣站在場外的顧我,顧我的目光一直落在球場上,卻注意到了朝著她走過去的自己。
「給我一點點時間,我了一了鄔童的事情就乖乖動手術看病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