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chapter45
顧我坐在休息椅上摸了自己的臉,因為最近睡眠不好而長了幾個小疙瘩,雖然看不見但是摸得到。面前的陶西雙手抱胸,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嘆了一口氣負手背對著眾人站著:「今天中午的燒烤我好不容易厚著臉皮花了一個小時說服了對面的教練請客,結果呢……結果一會兒就看見你們把人家家的捕手按在地上打,你們知不知道我下一次就又要請人家教練吃飯了啊。知不知道!我不是心疼錢,我只是想告訴你們,有什麼事情是非要動手的呢?你們等會兒就不能在比賽場上靠棒球贏過對方嗎?用力你們的實力去打敗對方而不是一直動手……」
話說到一半其他人就自動散了,去做熱身準備。陶西說了這麼多都沒有聽到鼓掌和附和的聲音一轉身發現人都沒有了,看著坐在休息椅上淡定的如同一個大爺一般的顧我:「他們什麼時候走的?」
顧我撓了撓頭想了想:「大概就是你說你花了一個小時說服對面教練請客這裡吧。」
陶西咋舌:「我剩下的話說的這麼好,居然沒有人聽?」
顧我假裝聽不懂的樣子,目光移到旁邊,手摸著自己的臉頰。陶西努力讓自己不生氣,扯著嗓門大喊了一聲:「鄔童你過來。」
熱身準備做到一半,他因為沒有把江狄打個夠似乎還有一些不盡興,有氣無力的:「怎麼了?」
「怎麼了?你還問我怎麼了?」陶西拎起他的袖子,看了看他的掌骨:「活該,紅成這個樣子。」
顧我湊上前,看著已經翻紅得厲害的掌骨,真不知道他是有多用力打了江狄:「江狄臉這麼糙?」
陶西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一個噴霧,然後將噴霧扔給了顧我:「幫他把手掌放鬆一下。」
「放鬆完了繼續打?」顧我反問。
陶西白了她一眼:「再打他就別打棒球改去打拳擊好了。」
顧我欣慰的拍了拍鄔童的肩膀:「看到了沒有,上帝還給你留了一扇窗戶。」
陶西:「……」
鄔童:「……」
最後比賽是小熊隊贏了,原因是因為江狄害怕自己臉上的傷不及時處理就會毀容。顧我看著他哭著鬧著一定要去醫院的樣子都覺得極其的吃驚:「沒有毀容都追不上邢姍姍,毀不毀容不都一樣嘛。」
焦耳收拾完背包,聽到顧我提起了邢姍姍,立刻八卦的湊了過來:「你們知道嗎?我聽說邢姍姍轉學去美國了。」
去美國了?
因為學校論壇里的事情就受不了了?就這麼點心理素質?
看著沒有多少人搭理自己,焦耳又重複了一遍:「你們就沒有什麼感慨?」
班小松走過去拍了拍焦耳的肩膀:「我發現你最近又胖了一點了,跑的也比平時慢了,最近要對你進行飲食控制了。」
尹柯:「美國還不錯。」
鄔童:「顧我你能不能快點?回家了。」
顧我:「鄔童你等等我,我出門的時候拿耳機和鑰匙了嗎?我背包了嗎?我們往哪條路哪個方向走?」
焦耳看著一群完全搞錯重點和明顯不願意搭理他的人,憋著一股八卦的勁實在是難受:「哇,你們怎麼就不問問我為什麼她要去美國嗎?」
眾人:「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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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我一回到家就去洗了一個澡然後準備睡一個午覺,讓阿姨不要叫自己吃晚飯,如果鄔童來了就讓他先吃,她要睡到自然醒在起床。
她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下樓,發現桌上的飯菜一動都沒有動過,看了看牆壁上的鐘,已經八點了。鄔童卻沒有來吃晚飯?她走到窗戶前,朝著他家望了望,發現整棟房子都是黑的。總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浮上了她的心上,跑回自己房間,最後在床下面找到了自己的手機,上沒有沒有鄔童的電話和簡訊,全是班小松和尹柯,還有最早的是焦耳發來的信息。
她點開焦耳的頭像。
【焦耳:顧我,這是鄔童的爸爸?】
下面是一條新聞的截圖。
著名嫩模私會雙清市最大五星級酒店董事長的新聞,新聞一開始先是交代了嫩模的背景,還附上了一張自拍。標準的網紅臉和嫩模必有的身材,然後是說兩人於昨日晚上幽會酒店。顧我點開圖片,放大了也看不太清楚,狗仔還扒出來那個酒店董事長的身份。
去年喪妻,有一個讀高中的兒子。兒子很低調和父親關係也不是很好,一直騎普通自行車上學,從來不由父親的司機接送。
【焦耳:應該是鄔童的爸爸吧?鄔童家不是開五星級酒店的嗎?】
【焦耳:顧我你在不在?】
顧我看著那個新聞截圖,什麼叫普通自行車?鄔童那輛自行車可是熬夜通宵排隊買到的限量版。顧我沒有高興搭理焦耳就怕他得到什麼消息就要出去亂說。
她直接給尹柯回了一個電話,電話那頭響了幾聲便接通了:「顧我?你有鄔童消息了嗎?」
「啊?」顧我剛睡醒感覺自己大腦有一點跟不上:「什麼叫有鄔童消息了嗎?他不見了?」
「從新聞一出到現在我們所有人給他發信息打電話他都不接。」尹柯說話的聲音也不是很大,似乎是在偷偷打電話。
顧我看了看隔壁的房子是黑著的:「他好像不在家。」
「好吧。」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如果有什麼消息告訴我們。」
「倒底怎麼回事?」顧我總覺的自己只是單純的睡了一覺,為什麼起床以後世界都不一樣了:「鄔童是因為新聞的原因所以玩失蹤?」
「我想還因為馬上是他母親忌日的原因吧。」
掛了電話,顧我跑下樓,敲了敲自己保姆的房間門:「阿姨你看到隔壁的鄔童出門了嗎?」
阿姨回想了一下:「看到了,差不多五點多的時候。我問他要不要過來吃飯,他都沒有理我就直接走了。」
「好的,謝謝阿姨。」顧我幫阿姨把房門關上,隨手拿了一件薄外套裹著就出了門。
顧我站在自己家門口等了一個小時都沒有等到鄔童,期間班小松也給她打了電話,詢問鄔童的事情。
現在這種時候他會去哪裡呢?
肯定不在他父親那裡,學校?棒球場?公園?……還是公墓?
顧我跑去小區,隨手攔了一輛計程車,報上地址之後,司機壓驚不已:「小姑娘,你大晚上跑墓地去幹嘛?」
「一言難盡。」
司機師傅似乎不太願意載她去,她軟磨硬泡,最後司機同意用三倍的價格成交。墓地距離小區還有一些距離的,看著外面的天氣已經暗的的不行了,司機將車停在公墓山腳下死活都不肯上去了。顧我扔了兩張鈔票就裹著衣服下了車。公墓的晚上比尋常地方還要冷很多,這裡還很陰森,旁邊都是樹木或者是灌木叢。十月份的天氣已經沒有了蟲鳴聲音,整個目的寂靜的似乎只剩下她的呼吸聲。顧我雖然有膽子看恐怖片但是大晚上一個人跑來這裡還是頭一遭。下一次玩我有你沒有她就又要多一個人生經歷了。
顧我根據一年前的記憶走了半個小時,才到了大門口。手裡拿著手機照明,在心裡默念了著千萬別回頭。繞過一排排墓碑,走到記憶之中的地方。
她拿著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微微照過去,他坐在地上,抱著自己,整張臉埋在膝蓋里。似乎聽到了腳步聲和感覺到了微弱的燈光,他慢慢抬起頭,臉上是已經幹了的淚痕。
顧我總算鬆了一口氣,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朝他走了過去,在他身邊蹲了下來:「哭好了嗎?」
他沒有說話,只是伸手輕輕的撫摸上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笑的很好看,似乎歲月沒有留下太多印記。喉嚨有些沙啞:「我總是告訴我自己,他也很不容易。可是每一次每一次他都是那麼的讓人失望。」
話語從一開始的無奈講到最後帶著說不盡的恨意。
「我甚至有的時候多希望躺在這裡的是他,而不是我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