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33
顧我早上醒來看見對面房間的窗戶已經打開了,透過窗戶望過去床上的被子已經收拾過了,看來他已經出門了。
顧我簡單的洗漱過,新來的阿姨問她中午是否要回來吃飯。顧我把自己電話號碼寫下來貼在電話機旁邊:「我不確定。到時候我會打你電話,這是我的電話,如果你有什麼事情也可以打我的電話。」
打車去醫院,顧我看著漫長的隊伍,仗著厚臉皮沒有挂號直接跑去敲了杜棠他哥的辦公室門。
象徵性的敲了敲門,還沒有等裡面的人喊請進,顧我就推開門就去了。他穿著白大褂,手裡拿著筆在便利貼上畫著東西。
「你知道嗎?當時杜棠拿給我的時候,我才發現你不僅寫字寫的丑,畫畫還那麼抽象。」
杜沢拿著筆的手一愣:「我醫學院畢業的,你以為我是美院的啊。」
顧我從他手裡抽走便利貼,看了看上面一如既往抽象的畫:「那你幹嘛還整這些東西?你就這麼喜歡丑的東西?自我折磨?」
「還不是因為你不給我聯繫方式,我知道讓我弟弟給你傳便利貼,好和你進行交流。」他將便利貼從顧我手裡搶回來,打開抽屜扔給她一個小藥瓶,藥瓶上沒有名字也沒有生產日期:「給你的。」
顧我看著三無的藥瓶:「不會死人吧?」
他作勢要去拿旁邊的白紙:「要給你寫遺囑的時間嗎?」
顧我:「……」
「你的病呢,怎麼說才好呢,想要完全治好實在是很難很難,這個葯呢是從日本帶回來的,能夠改善你頭暈的不適感還能減少你暫時失明的頻率。」
顧我搖了搖小瓶子:「謝謝。」
「哇,你都不高興的嗎?」他看著顧我一臉淡定,沒有因為有葯而開心也沒有因為聽到自己病不好治而難過。
「我很高興好嘛。」她指了指自己的臉:「怎麼,一定要我請你去雞公煲或者大娘水餃搓一頓,還是我去印刷店列印你的照片放大鑲金框掛在你們醫院各個廁所里,難道你要我去請一群廣場舞大媽在你們醫院大廳里跳舞嗎?如果一定要這樣,你說是小蘋果還是鳳凰傳奇?」
「你這樣是追不到我可愛的弟弟的。」
「巧了,我不喜歡他。」顧我朝著杜沢一個微笑,晃了晃手上的葯:「走了啊。」
「我們家棠棠哪裡比不過那個鄔童了啊。」杜沢看到顧我已經關上了的門,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哇,你錢還沒有給我呢。哎,那是我自己掏腰包墊的錢,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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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出一次門,顧我沒有想到會遇見尹柯和他媽媽。她聽說尹柯媽媽已經不能跳舞了,看來她也是定期過來複查腿的。
尹柯媽媽認識顧我,道理很簡單。她除了數學比不過尹柯,其他科目還是很不錯的。照尹柯媽媽的話來說就是什麼培養一個強大的競爭對手可以強大自我。
「阿姨好。」
尹柯媽媽想了一會兒,尹柯提醒她顧我是以前初中的同班同學:「那個數學還沒有考過歷史的同學。」
「叫顧我是嗎?」尹柯媽媽被尹柯這麼一提起就記起來了。
「是啊,阿姨。」顧我抽了抽嘴角,難道別人出門帶身份證表明身份,她出門要帶成績單嗎?
尹柯媽媽因為還有事情就先走了,還准許尹柯可以玩一會兒再回家。
「你怎麼在這裡?」尹柯看著她空著手,應該不是來看病的。
「我來醫院看人的。」顧我隨口一說:「你還要去哪裡嗎?」
尹柯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我在醫院遇見小鬆了,他來買藥膏的,聽說是藥店沒有,只能來醫院裡配。」
班小松啊?
「我總覺得他看見我的第一句話就是,顧我?你怎麼在這裡,就你一個人嗎?鄔童呢?鄔童沒有和你一起嗎?」顧我用自認為極強的表演能力去演繹了班小松這個角色。
話音剛落,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老遠的地方響起:「顧我?你怎麼在這裡?就你一個人嗎,鄔童呢?他沒有跟你一起過來嗎?」
顧我得意的朝著尹柯挑眉,看見他為自己束了一個大拇指。顧我看著朝著她和尹柯跑來的人:「我就不能一個人嗎?」
「你不會在生氣吧?鄔童真的沒有被邢姍姍親到,我和尹柯可以為他作證。」班小松舉起自己的手比了一個四:「你就別生氣了,鄔童也不好,也不知道快刀斬亂麻。」
顧我看著班小松說的一套一套的:「喂,快停止你的想象力。」
尹柯:「那你現在是為了什麼?」
顧我:「恩?」
他臉上沒有太多表情,就像是尋常一樣:「因為初中那件事情而覺得愧對鄔童還是因為他母親的事情?」
班小松一下子就聽出來了尹柯這句話里強大的信息量,看著顧我漸漸不自然的表情:「那個我要不要先告退,你們繼續?」
顧我朝著他笑了笑:「沒事。你想知道的話,可以聽。」
班小松躲在一旁,當一個只有耳朵的聽眾。
「尹柯,你給班小松解釋一下吧。」
尹柯看了一眼旁邊的班小松,嘆了一口氣:「小松你知道荀川這個高中嗎?就是那個已經蟬聯了好幾年全國高中棒球比賽冠軍的隊伍。」
班小松激動的點了點頭:「荀川在我們棒球選手的心中就是神聖的,讓人嚮往的殿堂級別的高中。」
「那個時候,鄔童已經收到了荀川高中的通知了,也就是他只要通過了荀川棒球隊的面試他就能去了。他就不會出現在中加和長郡了,面試的前一個星期,鄔童手骨折了,還好手臂保住了,還能打棒球。」
「骨折?」
「有一個學長很喜歡顧我,結果那個時候的顧我就像是現在的鄔童,心氣高,固執。應該是顧我說了什麼刺激到了那個男生,然後顧我放學就被堵在回家的路上了。那天顧我毫髮無損只是衣服上有血,鄔童手臂骨折,剩下攔顧我的人,都好不到哪裡去,一個男生手臂也被捅傷了,但是聽說調查結果是刀上只有鄔童的指紋,最後被判定是正當防衛。」
班小松聽得下巴都要掉了:「……演電視劇?」
「所以鄔童錯過了去荀川的機會,後來終於在銀鷹選秀賽的時候手臂痊癒了,最後去了中加。」尹柯說的很慢,話里沒有什麼太多的感情:「結果那天選秀賽,原本和鄔童約好的我沒有去,你也目睹了他母親離開。」
顧我聽著尹柯慢慢的講著以前的事情,聽著他說完:「你錯了,我不是目睹了他母親的離開。我知道他母親是生病才離開的,我也知道他母親死了但是沒有告訴他。」
班小松剛剛好不容易裝起來的下巴又掉了,尹柯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裡去,班小松看著顧我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
「所以,你知道嗎?我沒有什麼資格生他的氣,邢姍姍的出現告訴我,我應該說服鄔童去美國,我欠他一個荀川。」顧我看著兩個震驚的人,只是又笑了笑,歪著頭看了看他,用手劃過自己的脖子:「班小松,你應該不會說出去吧?」
班小松立刻點了點頭,在自己嘴巴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
顧我看著他的動作,放心的點了點頭:「那就好。」
班小松一下子就不知道應該說什麼,雖然顧我在笑,可是他總覺得顧我不是很開心,這些事情應該埋在她心裡很久了吧。顧我朝著他們告了別,班小松抿了抿嘴:「尹柯,你說顧我和鄔童之間的是孽緣嗎?為什麼他們的人生就這麼豐富呢?」
「他們活成了對方的樣子……」現在的鄔童就像以前的顧我,現在的顧我就像是以前的鄔童。尹柯感覺到班小松將下巴搭在自己肩膀上嘆氣:「你嘆什麼氣?」
「以前覺得鄔童的臭脾氣是活該,現在又莫名的心軟了。不管了,我要打電話給鄔童請他來我家吃全壘打拉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