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七章 還真是殘暴
葉輕塵恍惚看到了多年前的顧長欽,一樣的距離只是他們之間連呼吸都不一樣了。
男人的眉眼裡沒有了清冷的溫柔,鼻尖的溫熱呼吸帶著一絲的諷刺。
顧長欽抿著唇看著出神的女人,眼底的冰冷隨著女人伸出的手變得暴戾。
「別碰我!」
顧長欽低聲怒喝。
葉輕塵愣住,視線轉過看著不知道何時伸出的手掌眼底落寞。
「玩物就該有玩物的自覺,該給你的錢不會少給你,所以別演多餘的戲份。」
顧長勾著嘲弄的嘴角說著,眼底儘是嫌棄的顏色。
葉輕塵忽然覺的身體上不疼了,因為她的疼都在心裡。
顧長欽這是在嫌棄她臟,她剛才只是恍惚以為回到了以前,他們還在一起的日子。
那時候顧長欽是溫柔的,總是吻著她的嘴角聞言細語,說著動聽的話一點一點把她帶入到他給的天堂。
可是現在,葉輕塵的看到的只有地獄。
葉輕塵緊緊的閉著眼,一張臉平靜而絕望,就像是一個將要受刑的人了解生死之後的淡然從容。
只是她擰起的眉出賣了她,她依舊很痛苦。
女人越是這樣的表情,顧長欽心裡的野獸血是兇殘,壓著她的身軀也變得粗暴猛烈,甚至到了最後,男人的腰肢像是撞擊一般。
此時的葉輕塵一眼前的時間已經變的灰暗,眼角乾澀沒有任何知覺。
大腦里開始變得斷斷續續的清明,葉輕塵有時候覺的這是夢,一個很痛苦很痛苦的夢。
有時候又覺得這是真的,於是她就在真假之間徘徊著。
直到眼前一片黑暗,理智陷入了無盡的深淵。
身體的知覺就像是夢靨里的拉扯,時間慢的就行是一秒如一個世紀,葉輕塵最後的思緒依舊是在男人的動作中。
她做了一個夢,夢到了她們在河邊散步的情景。
那時候她肚子還有個孩子,那個已經能讓她感知到生命的孩子。
「你喜歡男孩兒還是女孩?」葉輕塵問顧長欽。
那時候顧長欽眉間低沉清冽,沒有此事的狠厲陰鷙,那時候那雙墨染的眸子深邃卻又著柔和的光。
不是此時嘲弄鄙棄的視線。
河邊的男人伸手將柳枝拂去,落下的手正好放在女人的肩膀上。
「都好,要是能想你就更好了。」顧長欽輕聲開口,音調裡帶著溫柔。
葉輕塵記得,她那時候手指捂著鼻尖小的明媚,笑完了伸手挽著顧長欽的手臂撒嬌不依不饒,一定要顧長欽說出個所以然。
清風微涼卻不是寒意,拂面而過的空氣裡帶著淡淡的花香,一旁的河水裡映著兩人的影子,繾綣多情。
可是忽然視線大雨狂風席捲了一切,天空的湛藍變成了黝黑如深夜的海面,波濤洶湧帶著要吞噬一切的惡意。
夢裡的葉輕塵狠狠的閉著眼睛,再睜開的時候是在醫院的場景。
顧長欽摔落在地上,手上的連著的輸液管隨意的纏繞在他身上,病號服蒼白裹著他消瘦的身軀。
男人的眼底晦暗痛苦,頭髮凌亂的散落在眉頭上,薄唇蠕動著小聲的說著什麼。
葉輕塵視線灼灼的看著那時候的她。
那時候的葉輕塵是那般的絕情冰冷,身後的如神邸一般的男人狼狽的匍匐在地上。
一個人的高貴就那麼被踩在腳底下,男人的說的只有三個字:不要走。
可是葉輕塵記得,她還是走了!
身後是壓抑側怒吼,帶著冰冷的絕望。
葉輕塵眼角清淚落下,濡濕了眼角的碎發。
灰色的大床上有人葉輕塵睡得深沉,一直修長的手將被子往上提了提,手指鬆開卻又頓了頓將被子放在了女人的身上。
葉輕塵纖長的睫毛微微的抖動著,像是受了委屈一般的擰著眉,下頜顫動著眼角落下了一滴眼淚。
青稠般的長發散落在枕頭上,雪白的肩膀像是最好的玉質。
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葉輕塵累極了,身體的疲憊讓她在夢裡也好過。
床上的眼瞼微微的抖動,隨即滿滿的睜開眼看著陌生的房間。
房間里整個是冷硬的深灰色,地毯牆壁,就連她身上的床單被子都是深深的灰色。
葉輕塵動了動身體,隨即身上某個地方傳來了撕裂一般的疼痛,腰上的困疼腿上酸疼,身上沒有一個地方此時能歸她支配。
這裡不是她該待的地方。
從這裝飾到風格,葉輕塵已經猜出了這是顧長欽的辦公室的休息間。
葉輕塵動了動腦袋,視線落在洗手間門前,門前的地上是一團散落的衣服,那是顧長欽換下來的。
果然……葉輕塵知道自己是被嫌棄了。
手肘撐著身體勉強坐起來,身體接觸到了冰冷的空氣她才想起來自己身上什麼都沒有。
葉輕塵苦笑,出了苦笑她什麼也做不了。
艱難的起身要了葉輕塵的命,身體的某處痛的就像是未縫合的傷口,撕裂的傷口上再一次撕裂。
下了床,葉輕塵抬頭正對上了洗手間的鏡面。
鏡子里的女人臉色蒼白,頭髮散亂的像是難民一般,眼底的黑青和乾澀的唇瓣讓她看起來有些可憐。
可似乎也不是那麼可憐,葉輕塵心想。
脖子上青斑紅斑一片接著一片,深色的紅淺色的綠映在了葉輕塵雪白的肌膚上突兀刺眼。
鎖骨上的紫色明顯,往上一點還有大片的紅色。
那是顧長欽險些掐死她證明。
為什麼不掐死她呢?葉輕塵忽然覺的剛才要是她死了,顧長欽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會很開心吧!
畢竟顧長欽那麼恨她,恨到了甚至都能強姦她!
硬來,顧長欽也真是絲毫都遮掩他的恨意了。
忽然耳邊異樣聲響動,葉輕塵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是打在水龍頭上的毛巾落了地。
雪白的毛巾堆在地上,沾滿了水變成了深深的顏色。
葉輕塵看了看凝神嘆了口氣。
轉過身看著地上散落的衣服,葉輕塵從布條里撿出看了屬於她的衣服,寬寬窄窄的布條已經不能穿了。顧長欽還真是殘暴,葉輕塵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