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九章 一顆棄子
顧老爺子接著開口,臉上的皺紋沒有絲毫的顫動,那如同刀削一樣的面容陰沉冰冷,坐在那裡就彷彿是一尊擁有著生殺予奪大全的神佛,目光不容任何人抗拒。
這目光似乎可以馬上要了葉輕塵的命。
直接朝著葉輕塵冷冷地看了過來,「所有的事情你應該已經知道了,現在長欽的事情越鬧越大。」老爺子這才悠悠地搖了搖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
葉輕塵的黑眸追隨著老爺子的語氣流轉。
充滿了疑問。
葉輕塵想起之前方俊澤說的那些話,想到後來又發生了那麼不愉快的插曲,她知道顧長欽每天都要應對許多危險的狀況,這也讓她每天都跟著提心弔膽。
但事情應該還沒有那麼糟糕,她一直這樣安慰自己。
「我們顧家可以為長欽解決這一切的麻煩,會讓他恢復之前的風光得體,甚至我還可以讓他成為顧家的繼承人!」顧老也是微微的一頓,表情里更多了一層尋覓的目光,落在葉輕塵那越來越蒼白的臉上。
覺察到了葉輕塵的臉色有所變化,顧老爺子的嘴角微微扯了扯,老謀深算的目光略微轉動。
「聽著,只有我們顧家才可以保全他,如果你不想讓他就這樣死。」老頭子的話傳到葉輕塵的耳朵里,如一道雷聲從天空里劈了下來,直接就落在了葉輕塵的頭頂上,她全身跟著冰冷。
葉輕塵眼底不由自主地泛著晶瑩,她咬著嘴唇,甚至感覺到自己的雙手都在不停的顫抖。
倉促的呼吸后,她還是跟著回應了一句,「顧長欽是你的親孫子,你怎麼能對他的事情置之不理。」葉輕塵猛然間感覺到了事態並不像她想象的那樣,這一切並不是那麼簡單。「一切都取決於你的態度,只要你能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可以馬上命令顧家的人幫他解決所有的一切,只有我們才可以保全他。」顧老爺子那氣定神閑的態度和他那沉穩的話語,彰顯著他已經完全掌控了這
一次對話的全局。
一個條件?他們最終還是不會放過她。
葉輕塵彷彿強忍著什麼,她幾乎是在抽搐著,而後抬起眼睛,看著眼前的顧老爺子,「要我怎麼做?你到底有什麼條件?」
顧老爺子的目光又逼近了幾分,如同睿智的鷹眸,看得葉輕塵整個人都彷彿被刺穿了一般。
沒有錯,在這個世界上沒什麼比顧長欽的安危更重要,她不能讓顧長欽受到傷害,她不能!
顧老爺子的聲音洪亮地傳來:「很簡單,只要你肯傷害他,如果你想要救他,就要傷害他。」
傷害他?他剛剛說讓自己答應的條件就是要讓她去傷害顧長欽?
顧老爺子的聲音嗡嗡的迴響在葉輕塵的耳邊,她不是沒有聽清楚,可是葉輕塵卻仍舊抬起眸光盯著眼前的老爺子。
眼睛里的疑惑變成了不安和恐懼。葉輕塵沒有聽錯,顧家人的目標還是要拆散他們兩個人,他們絕對不允許自己和顧長欽待在一起。剛剛的不安和恐懼,瞬間變成了憤怒,葉輕塵兩隻手握成了拳頭,她猛然間就站了起來,看著眼前仍舊氣定神閑的顧老爺子憤怒地吼道,「你們還是人嗎?難道顧長欽不是你們的親人?你們就願意看著他去
死?」
因為情緒激動,葉輕塵感覺自己的雙手都跟著有些發麻,她的嘴唇也不由自主地開始跟著顫抖起來。
一滴淚無聲的從她的眼角滑落了下來,「你們到底想怎樣?我只想和他安安靜靜的過平靜的生活。」她也只是吼出了自己的心中所想,可面前的老爺子就像是在看一齣戲那般地平靜。
他根本不為所動,對面葉輕塵的怒吼對於他來說就像是三歲孩子的哭鬧,沒有半點作用。
葉輕塵甚至不敢相信,從前那個慈眉善目的老人,現在已經變成了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惜殺人的惡魔。顧老爺子的嘴角提了提,臉色已經由剛剛的冰冷從容變成了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凡事都要有一個度,人,如果太出格了的話,那就不行了。作為顧家的繼承人,沒有他,還有顧長風。如果你不願意接受
我的提議,那我也不介意把他放棄。」
聲音淡漠至極,甚至還帶著一種果絕。
葉輕塵再抬眸,眼睛里的濕潤已經讓她的眼前有些模糊,她整個人都呆愣在那裡,居然無話可說。蒼老的聲音再一次頓了頓,「顧長欽也不過就是我們顧家用來賺錢的一顆棋子,如果一顆棋子沒有了它的用途,那就成了棄子,如果你真的希望他成為一顆棄子的話,那我也不介意推波助瀾。」顧老爺子再
一次清了清嗓子,把自己的態度重新申明,他的談話就像是在談一筆生意。
不,他今天就是在談一筆生意。
葉輕塵只感覺自己渾身無力,腳下一軟癱坐在了沙發上,她知道自己沒有什麼可以與面前這個人談判的條件。
面對顧家人的權勢,她所做的一切也不過是無力的掙扎。然而此刻的她,卻不願意鬆開自己的雙手,畢竟顧長欽對於自己來說是那麼的重要。
葉輕塵的嘴角微微地顫動著,她想說話,可是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就卡在她的喉嚨里,說不出來。「我也可以告訴你,那邊的人已經開始行動了,如果你越猶豫,顧長欽面對的危險就越多,你可以繼續撐著,我看你到底能撐多久。」顧老爺子直接站起身來,表情裡帶著些冷漠,起身向著大廳外面大步走
去。
他的話就像是一把利劍直接就刺穿了葉輕塵的心臟,她現在甚至連站起來的氣力都沒有,眼淚無聲地從她的眼角流下。客廳裡面迴響著老爺子離開時的腳步聲,伴隨著葉輕塵耳邊的嗡鳴,她只感覺周圍的一切似乎正在變得暗淡,分明客廳里的溫度是適宜的23度,可是她開始感覺周圍就是一片冷寂,自己像是置身於一個冰窖里,所有的一切都在讓自己冰凍,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