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9章 簽字了
季亦辰盯著簽名處的空白髮起了呆，他的大腦里想了很多，往事更是像放電影一般，一幕接一幕的快速劃過，其中有快樂也有傷心，可是他怎麼也簽不下自己的名字。
心底有些心浮氣躁，粗暴的把離婚協議書又塞進抽屜里，然後狠狠地關上了。
之後的兩天，季亦辰沒再走出病房一步，而黎兮諾卻每天都會去樓下晒晒太陽，有時候是一個人，有時候是和護工一起，不過更多的時候是和風逸寒。
每次看到他們兩個肩並肩坐在一起的樣子，季亦辰都會很不舒服，甚至有時候真想直接扔個什麼東西下去，最好能把風逸寒砸死的那一種。
不過，即便心已經被扎的千瘡百孔了，可是他還是不想錯過這一天當中唯一可以看到黎兮諾的時刻，就這樣，男人一邊全程黑著臉，一邊眼睛連眨都不會眨一下的看向樓下。
這天，季亦辰像往常一樣，正坐在窗前向下看著，身後魏志揚連門都沒敲，直接推門走了進來，「季，你收拾一下，一個小時后的航班，我們回京城。」
「出什麼事了嗎？」季亦辰擰眉問道。
巴黎這邊，他的主治醫生根本就不允許他出院，之前他們也是一直這樣遵守的，作為醫生的魏志揚也是十分贊成的，但是現在，他怎麼又突然同意了呢？
魏志揚沒回答他的話，一邊收拾起病房裡的東西，一邊給葉清翼打電話。
葉清翼今天代表季亦辰去跟YLT簽合同了，從到了巴黎的那一天，他就一直在跟對方接觸，幾翻談判下來，對方終於鬆口了。
季亦辰對此十分滿意，還特意給YLT的總裁打了個電話，說了一下自己的近況，因為身體原因，無法登門去拜訪，而對方也很理解，同意讓葉清翼代表他來簽合同。
YLT公司會議室，雙方把已經簽好字的合同交換，儀式便正式結束了，有媒體在拍照，突然葉清翼的手機響了，他接起電話來，魏志揚只說讓他趕緊回去，他們要緊急回京城。
葉清翼不敢多耽誤，跟對方說了聲『抱歉』就匆匆離開了，季涼川已經去安排飛機了，安排好之後，他會直接來醫院的頂樓接他們。
魏志揚收拾的很快，不一會兒就收拾好了，見季亦城還穿著病號服，又從包里拿出一套衣服遞了過去，「先換上吧。」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季亦辰又問，這一次比剛剛問的聲音更冷了，態度也嚴肅了很多。
他一向心細、膽大、智商又高，一眼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魏志揚也不瞞他，放下手裡的包，如泄了氣的氣球般，緩緩開口，「上次給你做的那個精細腦部檢查，結果出來了。」
季亦辰的心裡突然『咯噔』了一下，他剛剛他還頭疼過，本來還想問問魏志揚有什麼的緩解的辦法的，唯獨忘了他曾經還做過那樣一項檢查。
「是不是不太好？」季亦辰站在那裡，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魏志揚。
魏志揚走過去，拍拍季亦辰的肩膀，說道，「別想這麼多，我們先回京城，回去之後總會有處理的辦法的。」
「說！」季亦辰很不悅地吼了一個字，他不喜歡這種被瞞著的感覺，哪怕再不好的事，他也要心裡清楚，絕不需要什麼善意的謊言。
魏志揚是知道他的脾氣的，其實他也沒想瞞他，只是想等回到京城之後再說，既然現在他問了，那麼他也就只好說了。
他在腦子裡組織了一下語言，發現這件事根本就不是三言兩語能說的完的，而且其中還涉及到好多醫學界的專業用語，他想了想，放棄這種說法，換了另一種簡單的方式。
「不是不太好，是非常不好，」魏志揚如實說道，「我們必須儘快回去，再做一次檢查，看看之前的異常部位是不是有改變，如果有增大的話，我們必須儘快拿出一個解決方案出來，不然一切都是枉然。」
魏志揚的一席話，如晴天霹靂一般，重重的打在了季亦辰的心頭！
他從來沒想過，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頭疼而已，居然也會引起那麼嚴重的後果！
他坐了片刻，怔怔看著床上放著的葯，整個人都靜了下來，片刻之後，才又抬起頭，看著魏志揚開口問道，「我到底得了什麼病？」
「初步斷定，腦膜瘤，」魏志揚回道，「不過，回去要做一個更精密的檢查，才能最終確定，所以你也不用沮喪，說不定很快就好了呢？」
季亦辰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沒再說話，只是拿出手機，連接網路，直接去問度娘了。
對於『腦膜瘤』這個詞，或者叫這種病，他並不是太清楚，不卻卻也能看得出來是一種很嚴重的病，單單『瘤』這個字，就已經能鎮住很多人了。
網上關於對『腦膜瘤』的介紹還算詳細，季亦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突然覺得一陣發冷，他不是怕死，卻不想在這個時候死，他和黎兮諾的事還沒解決完，母親年歲漸漸大了，需要有人照顧，還有公司，幾千人的生計，他總得安排好……
需要他去做的事，太多、太多了，恐怕一時半會也做不完，季亦辰擰眉想著這些，手機放下，起身站了起來。
從抽屜里拿出離婚協議書，想到之前風逸寒說的，『就他這病怏怏的樣子，不離婚難道還要拖著黎兮諾嗎』，他說的對，所以即便心裡有萬般不舍，他還是忍痛簽了字。
葉清翼趕到了，跟著季亦辰他倆往頂樓走去，路過護士站的時候，還不忘把那份簽好了字的離婚協議書交給了其中一個護士，並囑咐她明天再拿給黎兮諾。
季涼川已經等在那裡了，他們三人匆匆上了飛機，之後便直接起飛離開了，因為已經提前聯繫好了航線，這次走的距離近一些，八個小時便到了。
季亦辰回國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多媒體記者都堵在那裡想要採訪他，葉清翼在前面開道，季涼川和魏志揚一邊一個，護著他去了VIP通道。
出了機場后，葉清翼帶著合同回了公司，而季亦辰則直接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