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並不光彩的真相
「怎麼死的？」白萱問。
見李嵐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白萱就知道，媽媽死得，或許很難看。但不管怎麼說，那都是生她的母親，她有權知道真相、也想要知道真相。
「在精神病院假山的一條縫隙里，以一種獻祭的方式，割腕自殺，血流滿了整條狹窄的小路。」李嵐月沒有瞞著白萱，也沒有誇張，她只是在如實轉述她從白偉東那裡聽來的故事。
白萱震撼了好久，雙拳緊握，身子都是顫抖的。但最終，卻也沒什麼太過激烈的反應。
因為她清楚地知道，沒用。
媽媽已經去世整整二十年了，她沒有穿越時空的本事，回不去。
「我知道的，就是這些」，李嵐月道，「這麼多年來，你爸爸的心裡，一直都有媽媽，我都知道。你覺得你爸爸對我好，可是，他真的不愛我。所以我現在和墨成在一起，到底有什麼不對？他既然不愛我，只要他在世時，我終於他就行了，他已經去世，我為什麼不能找新朋友？我覺得你不該怪我。」
白萱道：「單從你和墨成在一起這件事來看，我從沒有埋怨過你。」
話，也就只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在多說下去，白萱擔心自己會被李嵐月給繞進去。因而起身，道：「你好好養病吧。」
「萱萱……」李嵐月萬般留戀地叫住了她，真像慈母捨不得孩子似的，「你還會再來看我吧？」
「不知道，最近很忙。」白萱沒回頭，徑直出了病房。
從李嵐月這裡得到了答案，可她卻反而覺得，心裡不快活、也不安生。得到了答案，卻好像引起了更多的謎題。
既然外公外婆家和那些事情有關，那麼爸爸拿到那條航線圖，應該就不是偶然了。這是不是也恰恰印證了墨錦書的懷疑——爸爸的確想要圖謀什麼。
可，爸爸不是個愛財的人啊！
對了，祭品！
他們說的「祭品」！爸爸拿到那張航路圖，並在其上反覆地塗抹，一定和所謂的祭品有關。
還有，李嵐月說，媽媽精神狀態不穩定，而且那個人出遠門之後，回來也是性格偏執得厲害。那個人又說，拿妹妹做祭品，去救他們的命。所以是……有什麼詛咒么？
白萱從沒有想過，這種小說里的事，竟然會發生在她們家裡。
白萱邊走邊想，竟然完全忽略了墨錦書。直到做到醫院門口，才想起她把墨錦書給落在醫院裡了！忙要回頭去找他，卻發現墨錦書一直跟在她身後呢！
「你啊，什麼時候能不這麼迷迷糊糊？幸虧我是個會自己跟上來的成年人，如果是小糖豆呢？你不是要把他丟在醫院裡啦？」墨錦書拍了下白萱的頭，雖然是責怪的話，但卻絕不是責怪的語氣。
白萱覺得很愧疚，垂下了頭，剛要一本正經地認錯。
就被墨錦書抓住了手，往車裡拽，道：「好了，知道你心裡有事。而且因為我是個放心的人，你和我一起出來，當然你不用管我。如果是帶著墨墨出來，你會注意的。」
「嗯。」白萱有點兒沒底氣地應了一聲。
墨錦書把她塞到車裡，問道：「怎麼樣，從李嵐月那裡探出了什麼沒有？」
白萱點點頭，還是有些悶悶的，道：「按照你的法子，李嵐月果然中招了，直接跟我交代了一些事。可能是她所知道的，都交代了吧，反正我覺得應該是這樣。」
「但她的話也不能全信」，墨錦書覺得，李嵐月說的一定不是什麼好話，不然此時白萱應該是很輕鬆的。因而笑道，「你把她和你說的，統統都給我交代一下，我幫你分析。免得你被人給騙了，還得幫人數錢！」
「我哪有那傻啊？」白萱氣悶了一聲。
卻是很聽話，去吃午飯的路上，和墨錦書把李嵐月的話全都交代了。
墨錦書原本還是秉著找漏洞的心情去聽，但聽著聽著，眸光也沉重了。不管這些事情是真是假，但只是這些話本身，就足夠震撼的。
他聽了尚且覺得心裡不舒服，更何況是萱萱呢？
「你也不要聽她胡謅，或許她就是想嚇唬你呢，那女人心腸歹毒，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墨錦書對這些事持懷疑態度，但卻還是用否定的語氣安慰了白萱一句。
即便這些的確是真的，他也想讓白萱以為，這都是假的。
白萱當然也懂得墨錦書是在關心她，便笑道：「我又不傻，怎麼可能她說一些我就信了？我只是選擇性地聽聽而已。」
墨錦書揉了揉她的頭，只是無聲地安慰。
事到如今，其實萱萱自己心裡也明白了，這件事，遠沒有她認為得那麼單純。
原本萱萱以為，自己的爸爸只是被害的、是無辜的，可現在，層層真相剝開，展現在她面前的東西，愈發地殘忍。
繼續調查下去，很有可能，萱萱會發現一個自己不認識的爸爸、一個不認識的家。這樣的繼續，是否還有意義？
墨錦書握住了白萱的手，道：「萱萱，這件事情，我看還是不要繼續查下去了。生意場上的事，是非對錯是說不準的。人命案，在對付墨成的過程中，我會替你查，你就不要再攙和了。」
「這怎麼能是攙和呢？」白萱道，「錦書，我知道你是為我著想，我也知道你擔心什麼。但不管最終的結果如何，我都必須要自己查。還是最初的那個態度，這是我爸爸的事，盡孝道是不能由他人替代的，即使你是我老公，也不行。」
墨錦書搖搖頭，略嘆了一聲，也知道白萱是個倔強的性子。既然已經料到了勸不通，也就不浪費口舌了，不如仔細去查一查李嵐月所說這些事情的真假。
趙佳音的電話打來，向他請教一些工程方面的事。
墨錦書掛斷電話，道：「過幾天啊，還要和佳音出去一趟。那塊地既然已經拿下來，還是要儘快進行建設。所以……我和佳音可能要有一段時間常駐在那邊。當然我不會一直留在那兒的，一切入正軌之後，我就回來。畢竟不能中了墨成的調虎離山之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