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9章 告狀(2)
皇后嘆氣,「就是他說能治好的時候。」
殷飛白點頭,「他精通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治好是沒問題的。」
皇後點頭,「那好,那你讓他將魯平侯兩位公子治好病,這件事,魯平侯府不會追究的。」
二皇子急了,「為什麼要追究?願賭服輸,如果輸的是我們,他們還不是一樣要往我們衣服里丟蛇。」
皇帝皺起眉來,看著二皇子的樣子,「如果你們輸了,他們收拾你,別人只會當笑話看,可是現在,他們輸了,你們贏了,別人就會說你們仗勢欺人。」
四皇子道:「既然如此,父皇在望江樓的時候,為什麼不出來阻止我們?」
殷飛白哼笑,「明明皇叔也看他們不順眼。」
皇帝打開摺扇搖了搖,這才道:「關鍵是朕也沒想到,那魯平侯府嫡次子膽子這麼小,居然嚇成了失心瘋。」
一邊的皇后一愣,「失心瘋?這麼嚴重?」
皇帝笑了,「不然,你以為為何魯平侯會求到朕這兒來?」
大公主嗤笑,「也太沒用了吧!居然失心瘋了。」
皇帝嘆息,「所以你們這次玩大了。」
殷飛白抓了抓腦袋,「那皇叔,要是這次那人沒嚇成失心瘋,是不是就……」
皇帝淺笑,「朕就繼續裝聾作啞。」
二公主笑了,「原來,是因為事情鬧大了啊,切,膽子真小,居然就失心瘋了。」
皇后看著這一群不怕死的,「那麼多蛇,又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能不嚇著么?」
皇帝臉上是幸災樂禍,「所以啊,以後做事乾淨點,別留尾巴給人抓。」
三公主一臉詫異的看著皇帝,隨之七個熊孩子一起笑,「嘿嘿嘿……」
原來皇叔也是個熊孩子。
皇后擺手,「你們幾個,這次想好怎麼受處罰了沒有?」
殷飛白一聽要處罰,馬上開口,「皇嬸!我一定叫冷梅君解毒!你要是罰了我,就沒人去傳話了!」
皇后看著她,笑的溫情,「他會聽你話么?」
殷飛白呵笑起來,「不聽話就打啊,打到聽話為止。」
一眾人為殷飛白豎起大拇指。
…………………
下午時分,冷梅君正坐在四方酒樓的二樓,倚著欄杆,慢悠悠的喝著小酒。
現在,他在想一個事情,所以此刻,儘管他依靠在欄杆邊看著遠處的風景,只是他的眼神,縹緲的很。
他在想一件事很重要的事。
他不喜歡跟人打交道,所以厭惡和人來往,但是,有些人就是想著靠近他。
陳鈺琪也在這四方酒樓里吃飯,看到冷梅君一個人坐在那兒,靠在欄杆邊,誰也不知道他那漂亮的丹鳳眼裡,到底藏著什麼樣的情緒。
「我可以坐下么?」陳鈺琪問。
她就站在桌子邊,只要再邁上一步,就能坐到凳子上去,和冷梅君同桌。
冷梅君手裡拿著酒杯,有一口每一口的喝著酒,目光卻是看向了外頭的風景。
「我不喜歡跟人同坐。」冷梅君的聲音禮貌的很,但也疏離的很。
陳鈺琪站在一邊站了會兒,突然笑了起來,然後自己坐下,和冷梅君同桌。
「可我想跟你同桌。」陳鈺琪似乎有些得意。
冷梅君偏過頭來,看著面前笑的得意的女子,眼裡微不可見的掃過一絲厭惡。
「你跟我同桌,不怕被人看見了指指點點,然後,你跟四皇子的婚事就……」
冷梅君頗有些關心的問,好像真的在為眼前這人擔憂未來。
陳鈺琪笑了笑,那聲音清脆而美麗,「我一直都在很痛苦,這段時間,我真的是好痛苦。」
冷梅君看著她,唇角的笑意似有似無,讓人有一種恍惚,他唇角的笑容,到底在不在。
「別說的好像我跟四皇子可以仍由你選擇似得。」冷梅君的聲音還是那麼的禮貌。
但無論一個人有多笨,都可以聽得出,冷梅君語氣中那種冷漠。
好像是冰天雪地里,將一個人從被窩裡拉出來。
陳鈺琪的面色有一絲尷尬,隨之笑了,「我前天晚上做了一個夢。」
冷梅君慢悠悠喝了口酒,笑意溫柔道:「我沒有興趣。」
陳鈺琪好像沒有聽到似得,絲毫尷尬也沒有,繼續開口,「我夢到我成婚了,大婚之日,我忙碌了一天,然後我一個人坐在新房裡,我等了很久,來了一個人,他揭開了我的喜帕,抬起頭,你猜,我看到了誰?」
冷梅君有些厭煩了,「你看到誰和我都沒有關係。」
陳鈺琪看著他這樣的疏離,笑意有些悲涼。
那些優秀的人,總是那麼的高不可攀。
可偏偏,自己卻總是喜歡這種優秀到高不可攀的人。
「我以為,那應該是四皇子的,可是……那不是四皇子,而是你。」
陳鈺琪的聲音變得好堅定,擲地有聲一般。
冷梅君突然笑了,「據我所知,這大家閨秀的女孩子,可都十分的矜持,你……不應該這麼直接啊。」
冷梅君眼裡的笑意多了起來。
如果今天是殷飛白,那麼就是耿直,爽快。
可是,如今是眼前這人,那麼,她就是招人厭。
陳鈺琪面色閃過一絲尷尬,卻又轉眼消失,「我知道你這話的言外之意,只是……我也知道,你肯定是更喜歡女親王的。」
冷梅君笑了起來,「對啊,我更喜歡她,哎呀不對,我唯一只喜歡她才對,所以,你可以離開了,不然她看到了,可是會生我氣的。」
陳鈺琪哼笑的看著冷梅君,眼裡有一種很古怪的神情,「你因為她的身份而看上她,而我,卻不會看上你的身份。」
冷梅君笑了起來,溫柔深情,這幅模樣,看的陳鈺琪心臟狂跳,幾乎要跳出胸腔來。
「你當然不是看上我的身份,你只是看上了我的臉而已。」
冷梅君淺笑,「不過……你想看我真正的面目么?」
冷梅君突然變得很正經,臉上笑意全部消失了,一本正經的問。
陳鈺琪好像有些聽不懂他的話,不過冷梅君並不是個著急的人,而是很耐心的解釋,「現在這幅面孔,並不是我真面目,你想看我真面目么?」
陳鈺琪聽到他的話,被他那比之花容月貌還要美麗的容顏蠱惑點頭,「好。」
冷梅君淺笑,抬起右手的廣袖遮住臉,隨之,慢慢的放下。
陳鈺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面前之人,只見冷梅君右手抬起,長長的袖子遮擋住了他的面目,也遮擋住了兩人只見的相見。
很快,冷梅君緩緩的將手臂垂下,廣袖不再遮擋著容顏,陳鈺琪心裡很是緊張,她在想,冷梅君的真面目,會是如何的風華絕代。
可是……
「啊啊啊啊鬼……」
「有鬼啊……」
陳鈺琪頓時驚嚇過度的尖叫,大聲吼了起來,整個人跌倒在地,連滾帶爬的逃命。
冷梅君還是一頭墨發如瀑,還是一身漂亮而華貴的袍子,可惜,他的臉,卻比惡鬼還可怕。
他原本白皙的肌膚變成了老樹皮般,坑坑窪窪的,又黑漆漆的,鼻子幾乎看不到了,漂亮的菱唇也不見了,那是一張就連惡鬼看到,也會害怕的臉。
可此刻,那張臉正在笑,看起來更加的詭異。
可緩緩的,冷梅君抬起右手,長長的袖子一遮,隨之再放下,又是那一張美艷的臉,顛倒眾生。
冷梅君哼笑,菱唇勾起,「這麼小兒科就把你嚇住了呀,真的是沒用。」
冷梅君說完眼眸半眯,又端起面前的酒杯,靠在欄杆上,繼續往外看著,一面喝著小酒。
不多時,遙遠的,殷飛白那華麗的身影由遠及近。
說實在話,殷飛白的穿著並不算豪華。
她穿的很素凈,也不會像一般女孩子那樣佩戴很多首飾,她的渾身上下,也就腰上一塊玉佩而已。
冷梅君伸手,撿起欄杆邊擺放的花盆裡落下的一片花瓣,直接往下一扔,飛落到殷飛白身上。
殷飛白抬起頭來,只見樓上,一個紅衣公子斜斜依靠著身子,右手象牙般的手指十分纖長而美麗,此刻端著一個白瓷酒杯,臉上笑意白凈溫柔,卻又乾淨,攏在一身大紅色里,恍惚著是一堆紅色花朵中的白色。
就像紅玫瑰花圃里,唯一一朵白玫瑰。
冷梅君瞧著她仰著頭,怔怔的看著自己,忍不住笑了出聲,「怎麼的?你還看痴了不成?」
殷飛白回過頭乾咳了兩句,便已經邁步進去,一眨眼,就已經坐到冷梅君對面去了。
兩人面對面的坐在桌子兩方,冷梅君端起酒壺來,給殷飛白倒了一杯酒,「我記得,你是很能喝酒的。」
殷飛白笑著端起酒杯來,飲了口,味道不錯。
冷梅君卻放下酒杯,從袖子里掏出一個小瓷瓶,和一根細長的銀針。
「手拿出來。」
殷飛白瞧著這架勢,雙手急忙背到身後去,「你要幹嘛?」
冷梅君笑了,「放干你的血。」
殷飛白伸出左手來,搭在面前的桌子上道:「那你抽干吧!」
冷梅君無奈笑了,伸手握著殷飛白左手中指,揉捏著她的指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