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4章 都城(1)

  想了想,冷梅君問道:「那你從來沒被抓住嘛?」


  殷飛白道:「被抓住過,十一歲那年,嗨,還不是我皇弟,非要我帶著他一起溜出去,然後人太多了,有四五個,目標太大,然後就被發現了,那個狗洞才被堵了。」


  冷梅君聽著一直在笑,低低的笑聲,說明了他有多高興聽到殷飛白的糗事。


  不過殷飛白繼續道:「後來被我皇叔管嚴了,不過幸好,我輕功好,後來就直接翻牆了。」


  冷梅君笑的臉通紅,「那你用輕功又被發現么?」


  「有啊。」殷飛白道:「被我皇叔逮住了,然後去跪了兩個時辰,第二天繼續跑。」


  「哈哈哈……」


  冷梅君差點笑死過去了。「你是不是想殺我又殺不了,所以就想著乾脆笑死我啊……哈哈哈……」


  殷飛白吃著東西,「本來就是嘛,皇叔一天到晚的可閑了,天天就逮我,每天溜出宮去玩,跟搞卧底似得。」


  冷梅君看著放在一邊的水晶螳螂蘭,只是他對花花草草的欣賞比較少,他從小也沒什麼心思去關注這些。


  「這花你皇叔很喜歡?」冷梅君問。


  殷飛白點頭,「是啊,所以我才從淳于叔叔哪裡偷來的,到時候送給皇叔,皇叔一高興,肯定就不罰我了。」


  殷飛白說著就笑了起來,冷梅君淡笑,「也好,總之,你也免了一頓皮肉之苦。」


  殷飛白喝了一口湯,「其實也還好,皇叔還沒打過我,就是叫我跪上兩個時辰,哎……」


  「咦……那是水晶螳螂蘭。」


  耳邊傳來一個聲音,隨之走進了幾個年輕人來。


  那幾個年輕人走來,便都一起圍著那盆花,殷飛白看著他們,還沒說話,便有一個人伸手要去摸花。


  殷飛白急忙攔住,「這花是我的。」


  那年輕人轉過頭來,看著殷飛白一個小孩子,呵呵笑了起來,「這花多少錢,我買了。」


  殷飛白抱過花盆來,「不賣!」


  那幾個年輕人瞧著殷飛白這拽拽的模樣,都不可思議,「小子,你知道我們是誰嗎?告訴你,,今天你是賣也得賣,不賣,也得賣!」


  殷飛白聞言就給笑了,「我就不賣!你怎麼滴!少拿身份嚇我!小爺可不是嚇大啊。」


  一個年輕人看著殷飛白,打量一番,「說吧!多少錢,只要你開價!」


  殷飛白冷哼,「水晶螳螂蘭有市無價,還開價,我不賣!」


  殷飛白就是咬死了不賣,可那些人就不悅了,「最後給你一個機會,賣不賣!」


  「不賣!」


  殷飛白抱緊了花盆,開玩笑呢,這話可是為了自己不被罰,特意去偷得,連皇叔要想都得不到呢。


  那前頭的年輕人擼起了袖子,「小子,我看你是找死吧!也不去打聽打聽,連本少爺你都敢得罪!」


  殷飛白打量了一番這人,搖頭,「還沒請教?」


  那年輕人後面站著一個拿著扇子的人,「連我們馮大少爺的名字都不知道,你是第一天來都城吧!」


  殷飛白看了看這人,穿著厚實,但是手裡卻拿著一把扇子,看著就笑了起來,「你穿的這麼厚,還拿一把扇子,你到底是冷還是熱啊。」


  那人被殷飛白奚落,頓時就火了,「老子高興!你,馬上把花交出來!不然今天讓你好看。」


  殷飛白站起身來,「好看?多好看啊?說來聽聽。」


  那那扇子的人笑了,「把你從這三樓丟下去,就算不死,也能讓你缺胳膊斷腿!」


  殷飛白看了看周圍,「這可是鬧事,你趕在這兒鬧事?」


  那扇子的年輕人點頭,「那是,也不看看本少爺是誰?」


  殷飛白理了理自己的頭髮,「說來聽聽,讓我聽聽你是誰?」


  那那扇子的人點了點頭,頗是得意的開口,「小爺乃是這永定城府尹的獨子,你敢得罪小爺?」


  那人說著看著殷飛白,以為殷飛白要被嚇得哭著求饒,只是殷飛白聽了,卻只是笑笑。


  她往回退了一步,退到冷梅君面前,背對著他,右手背在身後,沖著冷梅君打了個手勢。


  冷梅君見了,就從自己袖子里拿出一條蛇,放在了殷飛白的手裡。


  一手的冰冷,殷飛白卻是絲毫不懼。


  那要強行買花的年輕人見著殷飛白後退,笑了道:「怎麼?知道怕了?不過本公子也不是欺負你的人,說吧!要多少錢?」


  殷飛白拿著蛇走了過去,「想要花?可以,來,再送一樣寶貝給你。」


  殷飛白說著突然伸手,直接將手裡的蛇裝進了那年輕人的領口,塞進衣服兜里。


  那年輕人一愣,剛剛殷飛白手太快,他還沒反應過來,壓根兒就什麼都沒看到。


  「啥玩意?」


  年輕人說著,一面伸手進自己領口掏去。


  突然,「啊啊啊啊啊啊……」


  那年輕人爆發出殺豬一樣的慘叫聲。


  「蛇蛇 啊啊啊……」


  那年輕人嚇得一把將蛇抓出來就要丟開,可那蛇卻一口咬在他的手掌上,怎麼也不鬆口。


  那年輕人嚇得尖叫,整個三樓的客人都伸著脖子看向這邊來了。


  殷飛白笑著看向那蛇咬著年輕人的手,就是不鬆口。


  「怎麼?還要不要我的花了?」


  那拿扇子的年輕人見著,嚇得身子都在打顫,「你……你敢……」


  化為說話,殷飛白一腳踹過去,將那拿扇子的年輕人一腳踹飛。


  「我怎麼不敢了?你也不去問問!我在都城那都是橫著走的,地頭蛇見了我都得繞道!你們幾盤菜,啊,趕來惹我!」


  殷飛白說著衝上去,將那被蛇咬了的人一把擰了起來,「還要不要我的花啊?」


  那年輕人嚇得渾身都是顫抖的,三樓這麼大的動靜,早就驚動樓下的掌柜了,掌柜的連忙爬上來,看著這場面。


  那年輕人沖著掌柜的大吼,「快,快把這不知死活的小子給抓起來,快!」


  掌柜的看見殷飛白,頓時就笑了,「對不起啊,我們這兒……」


  那年輕人還在吼,「你看不見嗎?趕緊把這小子給抓起來啊!」


  那掌柜的看著年輕人,「公子,這位……不能得罪啊。」


  那年輕人氣的大吼,「你知道我是誰么?這小子敢欺負我,老子今天一定要打斷她的腿啊啊啊啊……」


  話還沒說完,他臉上就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耳光,「哎,沒人告訴過你么?在永定城走,要謙虛,這個地方,隨便一板磚下去都能砸死幾個封疆大吏!你居然敢這麼囂張?」


  那年輕人嚇著了,手上的蛇有不跑,他現在嚇的渾身都在打顫,「你……你是……誰……」


  殷飛白放開擰著他,拍了拍手,「來,打一架,打贏了我就告訴你!」


  那年輕人看著那掌柜,根本不敢出來勸架,心裡有些不好了,莫不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不成?


  殷飛白看著他,「你到底打不打?」


  一邊的那個拿扇子裝風雅的人爬了起來,看著殷飛白,「你知道我是誰么?居然敢打我!」


  殷飛白抱著手,「我知道你是誰啊?問題是你自己欠打在先的?」


  冷梅君在一邊打了個哈欠,這兩天坐馬車做的有點累了,就打了個哈欠。


  殷飛白回過頭看著他,「你困了呀?」


  冷梅君點頭,「是有點,你要打就快點,打了我要回去睡覺。」


  殷飛白想了想,這幾天冷梅君也沒休息好,算了,今天不打架,一把放開那小子,「今天算你運氣好。」


  她說著轉過身,抱著自己的水晶螳螂蘭,看著冷梅君道:「走了,那回去休息了。」


  冷梅君站起來,看著那正咬著人的蛇,「回來。」


  那蛇居然聽懂了他的話,乖乖的就回到了冷梅君的手掌上。


  他又打了個哈欠,真的是好睏啊。


  殷飛白一手抱著花,另一隻手拿著手帕正擦著嘴。


  「你怎麼那麼困?」殷飛白問。


  冷梅君瞧著他,「我……最近缺休息。」


  殷飛白瞧著他,「你看我像不像傻子?」


  冷梅君沒法,「我暈車。」


  噗……


  殷飛白差點笑斷了腰。


  「你……居然……哈哈哈,這有什麼嘛,你說出來就好了啊哈哈哈哈……」


  冷梅君瞪了她一眼,「然後你像現在這樣嘲笑我?」


  殷飛白聳了聳肩,努力不讓自己笑。


  兩人走了,那三樓被打的幾個人一個個鼻青臉腫的,拿扇子那年輕人瞪著一邊的掌柜的,「你居然看著本公子被那小子打?」


  掌柜的連忙擺手,「不是啊公子,剛剛那位,得罪不起啊。」


  「她是誰?為什麼本公子得罪不起?」


  掌柜的急急忙忙走了過去,覆在那年輕人耳邊說了幾句話。


  那年輕人頓時就傻了。


  不多會兒,人都走了,一邊的包廂房門輕輕打開,裡面坐著一位貴公子。


  旁邊一個太監在哪兒,「公子。」


  殷墨年只有一個側臉,卻將剛才的一切都看得清楚。


  「殿下沒被欺負呢。」


  殷墨年道:「她不欺負別人就好了。、」


  殷墨年沒再說話,而是想起剛剛她身邊那個紅衣青年。


  那個,應該就是冷梅君說的冷梅君。


  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喝了口茶,站起身來就往外走。


  …………………………………………………………


  ……………………………………………………………


  都城十分繁華,殷飛白帶著冷梅君兩人走在街道上,一路上殷飛白都覺得很高興。


  「是不是,都城是很繁華的,我就說我沒騙你嘛。」


  冷梅君看著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笑道:「是很繁華,這裡很好玩應該。」


  殷飛白笑道:「是啊,尤其是晚上,夜市也很好玩,簡直就是不夜城。」


  冷梅君點了點頭,他來中原後到了一些地方,不過夜市也繁華不到哪兒去,。


  但看著這永定城,似乎應該,會很繁華。


  「那我們晚上出來玩。」


  冷梅君有些期待了。


  殷飛白點頭,「好啊,晚上我帶你出來玩。」


  兩人說說笑笑,一路往王府走去。


  王府還是曾經的那個模樣,殷飛白站在大門口,看著氣派的府邸,「這就是我家。」


  冷梅君抬頭看去,點了點頭,「看起來很有氣勢耶。」


  殷飛白點頭,「那是,我父王曾經住的。」


  殷飛白說著就往裡走,冷梅君跟她一起進去。


  「今天時間也晚了,你明天進宮吧!」


  冷梅君看著時間,現在已經快要傍晚了。


  兩人吃了飯,又在外頭玩了一陣才回來,所以時間就這麼給耽擱了。


  殷飛白歪著頭,「好啊,那你歇會兒,今晚我帶你去逛夜市,我給你說,永定城真的出不夜城,那完全……」


  殷飛白的聲音戛然而止,冷梅君正聽得起勁兒呢,但殷飛白卻突然停口了,他疑狐問道:「飛白,你……」


  冷梅君也停口了。


  兩人一進門后就沒去大廳,而是穿過走廊,走過花園。


  豈料,花園一邊的石桌邊,石凳上坐著一個人。


  冷梅君看去,那人一聲月白色衣袍,不算華貴,甚至還有些素凈,但那人氣息內斂,冷梅君離他不過五六米的距離,居然是一點呼吸聲都沒有聽到。


  那人坐在院子里,就坐在那石凳上,唇角含著淡淡的笑意,卻如同天上星辰一般燦爛。


  冷梅君不認得這個人,但現在,這人能夠這樣光明正大的坐在這兒,並且殷飛白一看到他就慫了。


  他大致也猜到是誰了。


  只是,這人按照年紀來算,現在應該不會年輕,是個中年人。


  可是那人看起來,最多二十多、


  殷飛白聳了聳肩,「皇……叔……」


  殷飛白是真的慫了,從小被管到大,現在看到,當然是慫了。


  而且這次,還是自己離家出走。


  冷梅君只是打量著這人,他如此俊逸非凡的容顏,而且據冷梅君觀察,這人的武功之高,不可測量。


  冷梅君看著面前這尷尬的場面,彎腰作揖,沖著那人行禮后,便看向殷飛白,「我去前廳等你。」


  殷飛白很委屈的看著冷梅君:你不要丟下我一人啊,我皇叔會罰我的。


  冷梅君一臉無奈的看著她:可是,我好像也不是你皇叔的對手啊。


  所以,冷梅君就這樣走了。


  殷飛白抱著盆花,看著面前的人,乖乖走了前去。


  「皇叔,我回來了。」


  殷墨年看著她,「不錯,還知道回來。」


  殷飛白嘟著嘴,「抱歉,讓你擔心了。」


  殷墨年笑道:「坐吧!」


  殷飛白抱著花坐在一邊,將花盆遞了上去,「皇叔你看,你喜歡的水晶螳螂蘭。」


  殷飛白說著將花盆遞了過去。


  身邊的太監已經接了過來,殷墨年看著水晶螳螂蘭,有一朵已經半開了,還有幾多起了花骨朵。


  這話開的時間好,到自己手裡的時候正好可以觀看開花。


  殷墨年的目光從水晶螳螂蘭上移開,看著殷飛白,「外面好玩么?」


  殷飛白乾笑兩聲,急忙低下頭去,「不好玩,皇叔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敢離家出走了。」


  殷墨年被她這模樣逗笑了,「說吧!這次是想在家抄書,還是想罰跪?」


  殷飛白抬起頭看著面前的皇叔,「隨便吧!我都好。」


  殷墨年點了點頭,「哦……看來,你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是吧!」


  殷飛白笑了,「皇叔你看,這花馬上就要開了,我知道皇叔你很喜歡,問了淳于叔叔要了幾次都沒得到,我特地冒著生命危險,差點丟了性命才得到的,特意送給皇叔你的,你看我一片孝心,就原諒我吧!」


  殷飛白撒著嬌,殷墨年看著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看著她的模樣,「在外面吃苦了沒有?」


  殷飛白搖頭,「沒有吃什麼苦,我過得很好。」


  殷飛白道。


  殷墨年看著她,好一會兒,嘆了口氣,有些無奈道:「以後不可以再這樣離家出走,你可知,你一走,皇叔心裡都擔心你,在外面終究滿是危機,又擔心你出點什麼事,百年之後,你讓皇叔如何給你父王交代。」


  殷飛白聽著話,好像……是不會罰自己了。


  立馬抬頭,一臉笑意道:「我知道了皇叔,我以後不會了。」


  殷墨年點頭,「以後?你以為還有以後?」


  殷飛白聽到了這話的危險,「你不會……要打我吧!」


  殷墨年笑了,「胡鬧,皇叔怎麼會打你。」


  你父王當年都沒打過我,從小到大都沒打過我。


  「朕告訴你,以後要是再敢離家出走,皇叔就親自去把你帶回來,明白了么?」


  殷飛白聽到了危險,這次,好像皇叔真的是動真格了。


  「我以後不會了。」


  殷飛白委屈巴巴的說著。


  殷墨年也無奈,這孩子就是不好管,打又不忍心大,罵又不忍心罵。


  「那你自己說吧!這次,你自己怎麼罰?」


  殷墨年問。


  殷飛白想了想,「我自己去跪兩個時辰吧!」


  「呵呵……」殷墨年笑了。


  殷飛白道:「皇叔,你不要笑得這麼陰險好不好?我聽得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殷墨年道:「這次,離家出走,可不是跪兩個時辰的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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