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6章:天下大同

  白之夜簡單直接的歸納了精髓,淳于恨點頭,「要想天下大同,除非所有人的思想都是一樣的,那所有人的思想都是一樣的,那我能想到的辦法就只有沒有思想。」


  郁飄雪只是聽著兩人在說話,她想了想,看著白之夜問道:「白大哥,芙蓉之花,他有告訴你是什麼么?」


  白之夜嗤笑著搖頭,「原本我也是想趁著說話時機套出來的,只可惜,他沒有上鉤。」白之夜說著笑了起來,「這個承楨太子,可是十分聰明智慧啊,怎的會在當年的奪嫡之戰中輸得這樣一敗塗地。」


  白之夜想不明白,郁飄雪卻明白了,「沈承楨並不笨,他只是被養的太溫和了,再加上所有一切都註定了,所以他根本不需要心機城府去算計。」


  白之夜贊成,沈承楨當年的確是一個胸無城府的人,但是而今呢?

  「而今的他,只怕已經是個老謀深算的了。」白之夜感嘆,帳篷里一時間便安靜了下來,答案現在三人沒有法子,至於沈長季,殷湛然已經去找了。


  天上的太陽越來越大,天氣也越來越熱,殷湛然卻不管不顧的快馬加鞭趕往成州,在深夜的時候才到了成州,這還是快的,因為他騎得是大宛名駒,這才能跑得這樣快。


  不過殷湛然並沒有打算吵醒任何人,這件事他不想出了四人之外還有人知道,所以就將馬系在官府衙門後面的樹榦上,他則偷偷摸摸的翻牆進去,找到了存放戶籍的房間偷偷摸摸的進去,在裡面翻找。戶籍這塊兒殷湛然曾經也管過,所以知道會怎麼放,這裡都是同一年的放在一起,所以殷湛然熟門熟路的就找到了庚申年的戶籍,在裡面一目十行,不多時就找到了安中傑,時辰果然與白之夜所說一字不

  差。


  合上卷宗,他將東西擺放好,一切都是原樣,好像他從來沒有來過似得。


  偷摸出了門,騎馬到了戶籍上記載的地方,他再次偷摸著進去。


  這安家可算是成州的大戶,宅院頗大,只是……一股子濃濃的暴發戶感覺看得人渾身不自在。


  殷湛然因為不熟路,在這裡找了好久也沒摸到門,正好見到起夜的小廝,走過去直接一把劍放在小廝脖子上,他則站在小廝身後變了聲嘶啞著開口,「安中傑在哪兒?帶我去。」


  小廝看到那把寒光閃閃的劍就嚇著了,直接就夜都不起了,帶著殷湛然就到了一個院子外頭,說著裡面的男人就是。


  殷湛然敲暈了小廝拖到隱蔽處,這才翻進了院子,果然在屋子裡的床上看到了一個男人……和一個赤裸裸的女人。


  殷湛然見怪不怪,不過看著同樣赤裸的男人就頭疼,只好點了女人的穴道,再弄醒男人。


  「你……」


  安中傑一睜眼正要罵,卻只看到一把利劍,「起來,穿好衣服,不然我就殺了你。」


  「大……大爺,我房間里有錢,你要多少我……啊……」


  安中傑話還沒說完殷湛然劍已經貼著他脖子了,頓時什麼都不敢說,立即乖乖的把衣服穿戴好,還沒說話,殷湛然就把人敲暈了帶走。


  夜深人靜,果然是做事的好時間,殷湛然將安中傑丟在馬上他也起來,這才急忙往千巒峰趕去。


  ………


  荒蕪世界沒有時間的流動,自然也就不會有白天黑夜。


  沈承楨已經一個人愣神了很久,他想起了太久的往事,甚至連曾經沈長季對他虛偽的兄弟情也想起了,那時候,他的心裡,是很感動了,是真的把他當做弟弟看待的。


  人生最可怕的就是自己以為,你被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知道有一天,現實打破了你的世界,你才會發覺,曾經的那些人,你沒有一個人認得,他們全部都陌生的可怕。


  「成州,安中傑,庚申年六月二十七子時出生,按照這個消息,去找人。」一句話,沈承楨說的有些斷斷續續,他實在是心虛受打擊過度,這會兒甚至已經變得疲憊了。


  服侍多年的白如雪當然看得出來他的情況,便拉了拉被子,「殿下先休息吧!如雪去辦。」


  沈承楨已經連說話都覺得累了,只是點頭應下,白如雪便已經離開去叫人辦事。


  揉了揉太陽穴,沈承楨今天似乎有點累,便倒在床上,仰著頭看著荒蕪的世界。


  他的心情很不好,很凌亂,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便就這樣看著,隨著他的心情變化,荒蕪世界也變化了。


  一片斷壁殘垣,隨著風吹過,幾株荒草飄搖,捲起地上塵沙幾粒,看起來敗落不止。


  遠遠的看去,依稀的可見墳頭寶頂,又見幾座荒冢,再遠些,就看見了散落在地的白骨,有的還是一具完整的白骨,有的卻連完整都沒有了。


  沈承楨真的累了,累的很,可又睡不著,方才經歷了這樣的回憶,現在的他心裡清醒的很,身體累的很,這樣極端的矛盾下,他整個身子更加的疲憊。


  她有些狀態不好,而隨著心情不好,身體疲憊,傷口也隱隱痛了起來。


  這些時間他一直沒有痛,可是現在……


  他心裡有些不安,「穆青衣,我傷口不對,你去請郁飄雪來。」


  沈承楨的聲音不大,只是對著虛無的世界吩咐,可空無的世界卻傳來了穆青衣的回答,「是。」


  長長一聲嘆息,沈承楨雙目變得無神,白如雪已經安排回來,看著沈承楨的模樣便走到他的身邊陪著他,「殿下,身子不舒服么?」


  沈承楨沒有直接回答她的話,而是問了一個問題,「如雪,若是當年,父皇沒有執意要孤為繼承人,那,那……是不是,孤就不會與皇弟反目?」


  這個問題,沈承楨已經在這個荒蕪的世界里,在這千年中想了無數次,可是每次,出了想的頭疼,他什麼答案都得不到。


  白如雪坐在床邊伸手給他揉著太陽穴,讓沈承楨覺得身體好受些。「殿下,豺狼永遠是豺狼,就像狗,不過是溫順的狼,可是真的到了食不果腹的時候,不是照樣露出原型吃人么。」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