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前去弔唁
第197章：前去弔唁
哪怕他們心裡抱著希望，抱著僥倖，但還是不得不面對現實！
秦慧燕本身就不會水，就算掉下懸崖九死一生，可在水裡，她又如何能活得下去！
榮千鈺眸色暗了暗，所有人都希望秦慧燕還活著，但其實他們心裡都清楚，秦慧燕十有八九是……
徐徐嘆了口氣，榮千鈺扶起白韶華，替她佛開額前的碎發，嘴裡的話哪怕再不忍，還是得說出口：「今日已經半個月了，丫鬟說謝侍郎府已經掛起了白幡，設置了靈堂，祭拜完小慧，咱們也該去侍郎府看看了。」
半個月前，秦慧燕帶著晨哥兒從這裡縱身一躍，謝侍郎陷入了巨大的死寂，蘭姨娘知道后，心情激動，當晚便小產了，這下，謝侍郎府沒了正妻，沒了庶長孫，就連姨娘肚子里的孩子也一併沒了。
一夜之間，謝侍郎府成了百姓口中茶餘飯後的談資，不少人都在唏噓感嘆謝府，有人說秦慧燕心思歹毒，自己不想火也要把妾室的兒子拉上墊背，也有說是謝府寵妾滅妻太過分，秦慧燕這才氣不過，寧願玉石俱焚！
總之說什麼的都有，不過同情侍郎府的占多數，畢竟他們痛失了兒媳庶長孫，連著還未出生的庶次孫也沒了。
對於這些話，白韶華不置可否，但她卻一點也不同情謝府，他們走到這一步，是咎由自取！
榮千鈺和白韶華回到了瑾王府換了一身比較素凈的衣衫，然後去了謝府。
前來弔唁的人很多，雖然白韶華和榮千鈺都不願意相信秦慧燕死了，只是不管是瑾王府還是阮郡賢都派人尋找了很多天，謝侍郎府也派出十多人到處尋找秦慧燕的屍身。
一連尋找了這麼多天，所有人都一無所獲，不得已，謝府這才搭起了靈堂。
榮千鈺和白韶華到的時候，憐星正跪在靈堂前，一身素服，哭得撕心裂肺！
孟昭站在她旁邊，也在不停的抹眼淚。
榮千鈺帶著白韶華上了香，因為沒找到小慧的屍身，所以靈堂里只擺放了空的棺木，待出殯下葬的時候再去找幾件秦慧燕平日里穿的衣衫放進去。
上完香，白韶華抬頭看了眼放在大廳中央的棺木，棺木中間放著一朵白布紮成的花，白韶華探出手，指尖輕撫棺木，面色沉痛，腦子裡想到了她們第一次見面的日子！
就是那一次，白韶華便對那個氣度清冷的她印象深刻，而後，她們便成了無話不談的手帕交，只是這樣的日子沒維持多久，秦慧燕便已如此決絕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白韶華壓下悲坳的情緒，目光四處掃視一圈，只見謝侍郎和謝夫人相偕站在靈堂里，面色皆是沉痛不已，謝侍郎連連嘆氣，一夜之間憔悴不少，而謝夫人則是不停的抹眼淚，眼底充滿了悲痛！
想想也對，他們一下子失去了兒媳和兩個庶孫，悲痛是正常的！
只是看了一圈，白韶華都沒見到謝昀的身影！
擰了擰眉頭，白韶華看了眼榮千鈺，開口問道：「王爺，怎麼沒見到謝昀？這麼重要的事情難道他都不來看看的嗎？」說到最後，白韶華的聲音里儼然冷了幾度！
榮千鈺也是四處看了眼，而後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一旁的憐星聽到他們的對話，胡亂抹了把眼淚，而後帶著哭腔說道：「王爺，王妃，少爺去了蘭院，少奶奶走了，按理說妾室都要來給少奶奶磕頭哭喪的，可是蘭姨娘卻躲在院子里不來，少爺是去蘭院尋蘭姨娘了。」
憐星說完，突然又撇了撇嘴，眼底充滿了嫌棄：「少奶奶生前最討厭的就是蘭姨娘，如今少奶奶走了更不想看到她，我們少奶奶才不稀罕她來，她來了只會驚擾到少奶奶，可奴婢人微言輕，連這點事都不能為少奶奶完成！」
伸手拍了拍憐星，白韶華寬慰她：「放心吧，我在這兒守著，且不說蘭氏不來，就算她來了我也不會讓她進這個靈堂，小慧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會讓蘭氏髒了這兒！」
白韶華說完，眸色一厲！
而此時的蘭院，早已是亂作一團！
謝昀身穿一襲灰白長衫，腰間系著白布，這會兒正站在蘭院內室，一雙眼睛望著遍地的碎片：「蘭兒，不許胡鬧！」
「胡鬧？」蘭姨娘穿了一身水綠色長裙，許是因為晨哥兒的事情再加上小產的打擊，蘭姨娘的臉色很不好，整個人較之前的圓潤消瘦了很多，而早前眼底的得意風光早就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極強的恨意！
她聽到謝昀的話，霍然起身，又是一掌揮落桌上的茶盞！
「相公，妾身如何胡鬧了？秦慧燕讓我失去了晨哥兒，更是害得我臉腹中孩子都沒能保住，她這般對妾身，妾身為什麼還要去給她哭喪，她死了妾身高興得來不及，想讓我給她披麻戴孝下跪痛哭？簡直痴人說夢！她還是我的兩個孩子，就這樣死了太便宜她了，現在是沒找到她的屍身，如果找到了，我一定會將她挫骨揚灰方解我的心頭之恨！」
蘭姨娘對秦慧燕恨極了，一想到她的晨哥兒，心裡對秦慧燕的恨意就要多一分！
謝昀聽著蘭姨娘的話，臉色頓時沉了沉：「這是一個妾室該說的話嗎？你的孩子沒了，但你毫髮無損，可是小慧呢？小慧連命都搭進去了！」
「那是她活該！」蘭姨娘冷冷一哼，態度十分的強硬：「相公，不管你怎麼說，妾身都不會去前廳的，再者，妾身這才小產半個月，身子骨都沒養好，實在是不宜出門，若是日後落下病根就麻煩了。」
謝昀好說歹說，蘭姨娘都沒點頭答應，甚至還發脾氣的摔碎了一屋子的瓷器，這若是在其他官宦人家，妾室哪能這麼囂張，敢公然落了夫君的面子！
但，謝府是個例外！
其一，秦慧燕跳崖的事情，嚴格來說蘭姨娘也是受害者，畢竟當年是謝侍郎主張救晨哥兒的，蘭姨娘只不過是對秦慧燕落井下石，但是這也讓蘭姨娘仗著晨哥兒在府里作威作福，而且還借著此事，時不時的刺一下秦慧燕，專往她的傷口上撒鹽，憑這一點的話，蘭姨娘固然可惡，但罪不至死，現在晨哥兒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沒了，謝昀多多少少是能理解蘭姨娘的心情，所以她發脾氣摔東西，謝昀都一併忍下了。
其二，謝昀文不成武不就，性格有些懦弱，而他和蘭姨娘呢是自幼相識，只不過因為蘭姨娘家道中落，這才不答應做了謝昀的妾室，他們自幼相識，自然是青梅竹馬，所以謝昀對蘭姨娘也是存了一絲真情的，再加上他的性格有些軟弱，被蘭姨娘落下面子也不足為奇！
最後，謝昀只得灰頭土腦的離開了蘭院！
在他剛剛回到大廳時，靈堂里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秦慧燕的母親，也就是榮千鈺的表姨，秦夫人！
丫鬟扶著秦夫人來到靈堂，所有人紛紛抬眼望著她，秦夫人身子骨一直不好，常年都靠補藥吊著，幾乎都不出府門，所以，對於她突然來了這，大家還是感到吃驚的！
秦夫人任何人都沒看，一來到大廳，便顫抖著身子直撲向擺放在正廳的棺木，不管是臉上還是心裡都充滿了悲坳和絕望，她的一雙手顫顫巍巍的摸著棺木，最後上前一步，雙手抱住棺木，頭枕棺木，嘴唇動了動，還未喊出女兒的名字時，卻早已是潸然淚下！
「小慧……小慧吶……」秦夫人一手抱著棺木，一手握成拳重重的捶打著，神色悲痛欲絕，早已是哭得泣不成聲：「小慧……我的女兒啊……你怎麼就這麼想不開扔下娘一個人走了啊……娘的孩子啊……你走了讓娘怎麼有勇氣活下去……我的小慧……小慧……」
秦夫人哭得撕心裂肺，孟昭和憐星再也控制不住，雙雙抱著秦夫人，三人哭作一團！
白韶華見狀，驀然紅了眼眶，只覺心如刀絞很不是滋味，她伸出手剛想去攙扶秦夫人時，一旁的謝侍郎突然上前一步，面色沉痛的看著秦夫人：「親家母，逝者已矣，還望您保重身子，莫要傷了身子，若是小慧泉下有知的話，定不忍心看到親家母如此傷心的。」
秦夫人放開孟昭和憐星，她擦了擦眼淚，猛的抬頭看向說話之人，見她面前站著的是謝侍郎，秦夫人頓時陰沉著臉色，狠狠的瞪著他：「謝大人，不用你在這假惺惺的，是你們害死了我的小慧！是你們！」
謝侍郎臉色變了變：「親家母……」
「不要叫我親家母，我擔不起這三個字！咳咳……咳咳咳……」秦夫人太過激動，一時呼吸不暢，猛的咳嗽了起來，丫鬟見狀，忙替她拍背順氣，好一會兒，秦夫人才止住了咳嗽聲！
冷冷的目光看向謝侍郎，秦夫人厲聲質問：「你們謝府做了什麼事情你們心裡清楚，我真是悔不當初，把小慧嫁進你們謝府，她才二十一歲，二十一歲哪！」
秦慧燕的死給給秦夫人造成致命的打擊，她的情緒十分的悲傷激動，說完這句話后，又忍不住劇烈的咳嗽起來，貼身丫鬟忙又幫著輕撫秦夫人的後背。
秦夫人卻是揮開了丫鬟，咬牙怒道：「都是因為你們，小慧才結束了她的生命！是你們害死我的小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