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伺機動手
第171章：伺機動手
三姨娘捧著肚子，只覺得下體熱流源源不斷的往外湯，她咬牙艱難的點了點頭。
真的要生了！
怎麼提前這麼些天！
白秋華沒工夫去細想，忙讓丫鬟去請白沖，然後又吩咐貼身丫鬟去把穩婆找來，因為白秋華的身份，丞相府找了京城一帶很有名的穩婆，前幾日就已經住在落雨軒偏殿了。
丫鬟婆子忙得腳不沾地，燒水的燒水，喊人的喊人，白秋華扶著三姨娘躺在床上，不停的替她擦著額頭上的細汗：「姨娘，你再堅持一下，穩婆馬上就來了。」
三姨娘好歹生過白秋華，當然知道她沒那麼快，看了眼白秋華，揮揮手，有氣無力道：「三姑奶奶，你去外面等著吧，雖然你已經成親了，但還未曾生過孩子，總呆在這不好。」
「等穩婆來了我再出去。」後院有個於氏在那虎視眈眈，白秋華不敢掉以輕心。
瑤兒的速度很快，白沖前腳進屋，穩婆後腳也跟著走進來了，見到穩婆，白秋華這才鬆了口氣，但她也不敢掉以輕心，就像白韶華說的，三姨娘生產是於氏最後的機會，她一定會出手的！
眼底閃過幽光，白秋華在瑤兒耳邊低聲道：「瑤兒，你悄悄去三姨娘屋子裡守著，有什麼異常馬上告訴我。」
白秋華回到外室，這才發現老夫人和於氏都已經到了，白沖和老夫人坐在上首，於氏坐在矮凳上，白秋華走過去一一行禮后，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內室傳來三姨娘痛苦的嘶吼聲，白沖面露擔憂，老夫人則微微閉眼，撥動著手裡的珠串，氣定神閑。
於氏喝了口茶，見白沖眼底焦急的樣子，不由得冷冷一哼：「哪個女人生孩子不都是這麼痛過來的，三姨娘又不是頭胎，叫得這麼恐怖幹什麼，成心讓老夫人和老爺擔心啊，讓丫鬟找根木棍給三姨娘咬著，免得聽著心生煩躁。」
老夫人掀開鬆鬆垮垮的眼皮子，看了眼於氏，又繼續閉上眼，一副冷眼旁觀的樣子，反正她也不是真正的關心三姨娘，她來這隻想知道三姨娘肚子里的是男是女，所以隨便於氏說什麼都跟她沒關係。
白秋華一聽於氏這話，真的恨不得衝過去撕碎了她，生孩子哪有不痛的，一般人痛得受不了的時候都是咬住帕子的，於氏竟然說找棍子給三姨娘咬！
現在白秋華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語，所以她也有了和於氏對抗的底氣，白秋華冷冷看了眼於氏：「母親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自古以來女子臨盆都是要在鬼門關走一趟，難道母親生大哥和二姐姐的時候沒痛過？」
白沖撇了撇茶沫，仰頭喝了口，而後緩緩說道：「夫人，我記得你生靜兒的時候，那慘叫聲只差沒把芙蓉院的屋頂給掀了，說別人前先想想自己。」
白沖提到了白靜華，於氏不由得就想到了她如今的處境，好好的嫡女卻成了側妃，還要和一個庶女平起平坐，這已經讓她很不甘心了，結果白韶華一個不受寵的棄婦都能坐上正妃的位置，現在丞相府里，就她的靜兒過得最慘！
如今三姨娘馬上就要生了，是個女兒還好，若是個兒子的話，豈不是威脅到了君兒的地位了嗎！
於氏這麼想著，眼底瞬間迸射出極強的很毒之色！
她微微偏頭，餘光瞟了眼周嬤嬤，周嬤嬤會意，輕輕點了點頭，於氏瞧著，這才調整坐姿，愜意的喝茶吃點心。
見於氏神色突然變了變，而後又開始飲茶吃點心，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白秋華心裡突然有些不安，難道於氏已經想到了法子？她會怎麼使壞？在穩婆身上做文章？
想到這，白秋華搖了搖頭，瑤兒在屋子裡看著呢，就算穩婆要使壞，也得看有沒有機會，這麼想著，白秋華的心安定了幾分，但還是有些七上八下的，總覺得自己漏了什麼！
屋內，三姨娘的喊叫聲一次高過一次，卻始終沒見產婆出來，也沒聽到孩子的啼哭聲，白秋華揪著一顆心，不時的站起身走到緊閉的房門口看看，時間一點點的消失，月上枝頭到陽光四射，整整一晚了，三姨娘都沒生下來，老夫人坐了半夜，實在是扛不住了，卓溪嬤嬤扶著她回到了清暉園。
四姨娘和白淑華來了落雨軒，身後還跟著幾個小丫鬟，她走到白沖身邊，溫柔的開口道：「老爺，夫人，你們一夜都沒吃東西，我讓丫鬟端來了早膳，老爺夫人多少吃點吧。」
白沖擺擺手，沒心思吃飯，五姨娘已經是他心裡的痛了，如果三姨娘再出什麼事情，白沖自己都不知道他會怎麼樣，現在他滿腦子焦急，哪裡還能吃得下東西。
於氏的心情倒是好得很，丫鬟擺好早膳后，她坐在凳子上吃得津津有味的，還時不時的評頭論足一番，白沖望著，臉色沉沉，他這個嫡妻越發不知道收斂了！
這邊白沖和白秋華還在焦急的等著，那邊穩婆卻突然跑了出來：「三姨娘肚子太大，怕是要難產啊！」
白秋華一聽，臉色又白了幾分，她忙抓著白沖的衣袖，快速的說道：「爹爹，你不是請了太醫的嗎，快讓他進去看看三姨娘，太醫或許有法子！」
白沖忙命人去將太醫請了過來，心裡慶幸他聽了白秋華的話，不然現在就麻煩了！
於氏一聽三姨娘難產，嘴角彎出一抹無法抑制的笑意來，今兒個她胃口很好，又讓丫鬟添了半碗燕窩粥，白秋華見於氏一臉沒心沒肺的樣子，真的是恨不得找人把她給轟出去！
三姨娘那邊還在撕心裂肺的叫著，白秋華心裡瞬間湧起不好的感覺，她擔心蓮兒一個人在裡面應付不過來，想也沒想的，霍然起身就要往內室走去。
白沖一見，忙厲聲呵斥：「站住，你要幹什麼？」
白秋華轉過身，望了眼白沖：「爹，我進去看看姨娘。」
「胡鬧！」白沖臉色一沉，聲如沉鐵：「產房重地哪能說去就去，裡面有太醫，有穩婆，有丫鬟，你去能做什麼，給我好好坐著！」
白秋華不敢反抗，只能老實的坐著，四姨娘在這個時候充當好人：「三姑奶奶，不用著急，女人生孩子都是這樣的，三姨娘會沒事的，放心！」
白秋華撇了撇嘴！
沒事？其實你和於氏都巴不得三姨娘有事，裝什麼大尾巴狼！
白秋華坐在凳子上如坐針氈，於氏已經用完早膳，這會兒開始優哉游哉的喝茶了，越是看見她如此淡定的神色，白秋華心底越是沒底！
又等了半個時辰，三姨娘還在痛苦的叫著，一直大聲叫著，已經兩天一夜了，就沒見孩子的啼哭聲，白秋華一顆心都快擰成麻花了，終於在她耐心快被磨完的時候，三姨娘又是一聲大叫，隨即嬰孩洪亮的啼哭聲響徹在整個屋子裡，白秋華猛地站起身，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了地：「生了，生了，姨娘生了！」
白沖也是露出了笑容，這一胎他特意找了大師看過的，說十有八九是個哥兒！
「姨娘還好嗎？是哥兒還是姐兒？」白秋華忍不住問道，那邊於氏和四姨娘也豎起了耳朵，尤其是於氏，手裡的帕子都快被她擰成麻花了！
小丫鬟喜滋滋的出來報喜：「老爺，側妃，三姨娘生的是姐兒。」
話音剛落，白沖和白秋華臉色紛紛浮現失望之色，和白沖一樣，白秋華也希望三姨娘這胎是哥兒，這樣的話，不管是三姨娘還是她自己都能有個保障，可沒想到還是生了個姐兒。
白沖也是掩不住的失落，原本欣喜的神色僵硬在臉上，白沖又坐回在椅子上，良久才說了一句：「姐兒也好。」
相比白沖和白秋華的失落，四姨娘和於氏重重的鬆了口氣，尤其是於氏，簡直是眉飛眼笑的，她走到白沖身邊，福身行了個大禮：「兩天一夜，三姨娘總算是平安生下了姐兒，妾身恭喜老爺有了六姑娘，回頭妾身派人送一些補身子的東西來，月子可要坐好，不然落下病根就麻煩了。」
白秋華見於氏臉上幸災樂禍的笑，覺得刺眼極了，她可不是傻子，於氏這話不就是明擺著在譏笑他們兩個期望越高失望就越高嗎，白沖也聽得出來，他冷冷的睨了眼於氏：「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於氏依舊笑著：「老爺這話錯了，咱們府里新添了人口，怎麼著也要恭喜老爺的呀。」
於氏的話剛剛說完，內室又傳來尖銳的大叫聲，同樣是三姨娘的聲音，沒多久又是一陣嬰孩的啼哭聲，接著穩婆難以置信的話語傳到了外室：「天啊，原來三姨娘肚子里還有一個！」
白沖和白秋華頓時愣住了，隨即狂喜不已，肚子里還有一個，說不定就是個哥兒！
剛剛出來報喜的小丫鬟腳步比之前快了不少，聲音也嘹亮了幾分：「老爺，老爺，三姨娘這回生的是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