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火燒翠雲仙苑
遠山的回聲傳出我的呼喊。
「易小凡,沒想到你會死在這,這裡山青水秀也挺好。」說著佳田由一子手中的匕首刺進我的身體,當一股冰冷從腋下傳來時,我沒感覺到疼,只感覺到涼。
她沒有一刀殺了我,而是想慢慢折磨死我,這種死法更難受。
「易小凡,爽嗎?」佳田由一子冰冷的聲音比刀子還涼,她的身體離我很近,她身上很香,可我聞到都是噁心至極的味道。
「爽,爽死我了,你一刀殺了算了。」我的嘴裡溢出鮮血,說話已經沒有力氣,話還是一字一字的吐出來。
血一點點的從我的身上往下流,這時傷口才火燒火燎的如被東西拉著往下疼。
「一刀殺了你?連你爺爺都沒嘗到一刀被殺的滋味,你就更別提了。」
她又說起我爺爺,我的腦袋突然異常清醒起來。
「我爺爺是被你們害死的,我做鬼也饒不了你。」
我咬著牙吐出一口血水。
「做鬼?你太高估你自己了,你爺爺當年是中了我祖父的毒,臨死時應該已經毒入肺腑,當時你沒有聞到你爺爺的屍體上有一股淡淡的櫻花味嗎?那是我是九菊一派最厲害的毒,櫻花劫,你爺爺能死在櫻花劫下面應該是他的福氣。」
「呸」
佳田由一子的話比刀子還讓我難受,原來殺我爺爺的真正兇手居然有佳田由一子的爺爺,那我以前殺的那些人不是兇手也是幫凶,想到我爺爺死時的樣子,我心頭泛起一陣悲涼。
「沒關係的,你馬上要到下面陪你爺爺了,我不介意也讓你嘗嘗櫻花劫的味道,哈哈哈。」
說著佳田由一子的匕首又刺向我,我一閉眼。
「哈哈哈」
幾聲女人的笑由遠及近的傳來,震的我耳膜發炸。
「誰,是誰?」佳田由一子第二刀沒刺我,反而是倒退兩步開始尋找聲音。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現在牆頭上,正是司馬芷寒,微風輕動,衣隨風擺,還真有點女王的范,我如看到救星般嘴裡含著血笑了。
「花兒,草兒,快布陣」
佳田由一子也看到司馬芷寒,吩咐她那兩個女童布陣。
地面上的沙子傾刻間飛揚起來,我的眼前颳起了巨大的沙塵暴,漫天遍野的都是黃沙,黃沙迷的我睜不開眼睛,隨著呼呼風聲,耳中不時傳來兵器相撞的聲音,還有女人的叫喊聲,這聲音很嚇人,有時就象在你耳邊沖你大聲尖叫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我好像被沙子埋上一般,我晃了晃腦袋,晃落頭上的砂土,感覺風小了,塵砂也慢慢停下來,我睜開眼睛,「司馬芷寒,你在嗎?」我大聲呼喊。
沒人回答我。
「欣然,欣然,醒醒,醒醒。」我用胳膊肘捅鄒欣然。
「咱們死了嗎?這是哪?是陰間嗎?」鄒欣然帶著哭聲問我。
「還沒死,快解繩子。」我晃著肩膀從繩子中掙脫出來,這時候的繩子不那麼牢固,一掙脫就鬆掉。
「沒死這怎麼什麼都看不到?」我幫鄒欣然把身上的繩子也弄開,我倆開始抖落身上的砂子。
「天黑了,當然看不到,你帶火沒?」
「呀!大叔,你別亂摸,再摸我喊非禮啦!」我不小心碰到鄒欣然的敏感部位。
我想起來,來的時候害怕回去走山路,石小柱在我包里塞了兩隻長柄手電筒,遞給鄒欣然一隻,順著手電筒的光暈看去,我倆還是在院中,可院中這白色的沙子卻少了大半,落在各處都是,地上好像還有些點點血跡。
拿著手電筒往屋裡和後面照一下,一團漆黑。
我又走進屋裡,翻半天找出兩卷紗布,讓鄒欣然給我包紮,鄒欣然笨手笨腳的不知道怎麼綁紮,我告訴她,她再耽誤一會我就真死這了,我死這她也離不開這裡。
鄒欣然雖然沒學過包紮,可編小辮還是會的,等她包紮完,我的胸前出現一朵『大白花』,我無奈的搖搖頭,能止住血就行,我一動,傷口就撕裂般疼,這裡不是久留之地,我帶鄒欣然馬上來到院子後面,在手電筒的光影中我看到一垛堆在一起的柴草,走近一看,這哪裡是什麼柴草,這是一堆罌粟。
我掏出根煙,點燃后把火順手扔在罌粟堆中,罌粟被點著的味道沒有什麼特別,只是略有點苦,火越燒越大,我拉著鄒欣然趕緊離開翠雲仙苑。
現在不知道佳田由一子和那花兒和草兒是死是活,死了更好。
我沒死,這下該輪到她們倒楣了,我要找到佳田由一子的爺爺,活著我就殺了他,死,我也要把他挫骨揚灰,讓他魂魄消散,我暗下決心。
一動怒,我的傷口又扯著一般的疼。
鄒欣然扶著我往回走,回頭看一眼火光衝天的翠雲仙苑,看來這也是它最好的結局。
該自己面對的問題必須自己面對,本想找石宏口中的神仙問問口信,結果卻牽連出這麼多事,不過還好,怨有頭債有主,我現在終於知道害死我爺爺的都有誰。
剛走到山下,迎面站著兩個人影,一高一矮,用手電筒光一晃,正是我們上山時碰到的那對祖孫。
「靠邊走,他們已經死了,不要說話。」
我低低和和鄒欣然說。
「真的嗎?」鄒欣然很害怕,她扶我身體的指甲我估計有一半都進了我的肉里,她不敢看向那兩個人,只是把頭伏在我的胸前,我的傷口被她壓的有些疼,但我不能說。
保持著我半抱她的姿勢從一旁的窄路上走過去,我沒有回頭,因為我不想再牽扯太多,我和鄒欣然在後半夜走回了石門村。
敲開石小柱家的門,石小柱很看到我受傷,很是吃驚的把我接進屋,石小柱家裡沒有別人,母親在他六歲的時候去世了,父親前一陣子因為拆遷款問題一氣之下也撒手人寰,因此來他家是最好的選擇。
石小柱問我的傷怎麼樣,我告訴他,死不了。我問他家有什麼葯沒有,他說,家裡只有父親在世時吃剩下的一些止痛片,我說,可以。
我讓石小柱把止痛片碾得粉碎,打開鄒欣然給我扎的如白花般的傷口,把葯撒上去,然後讓石小柱給我再包紮上,石小柱的手法比鄒欣然強多了。石小柱想打電話,被我攔下來,這時候正是人們熟睡的時候,給誰打電話都不好,再說,我這點傷,小事。
「易大師,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弄得這麼狼狽?」
我喝口水,鄒欣然把我們的經歷大概的說了一遍,說到我們火燒翠雲仙苑時,石小柱拍手稱快。當石小柱一聽是日本女人把我刺傷,又很氣憤,他說,他從小就恨日本人,這種恨是恨在骨子裡的。
我問他為什麼這麼恨日本人,他說,從小就聽老輩人講,這石門村與日本人有仇,石門村原來叫石門嶺,石門嶺的西嶺上有幾棵幾百年的核桃樹,早些年被日本人強挖了去,這還不說,還在村東頭的東樑上放了一塊巨石,把村子原來的路給改了。
這核桃樹一挖走,老人們就說石門村的風水變了,雖沒年年天天出事,但這些年一直也沒消停,大家都說村子的風水被日本人破壞了,從小就聽這故事長大,再加上自己的母親和父親相繼去世,石小柱對日本人恨之入骨。
我問他和索心的事怎麼樣了?石小柱告訴我,索心已經把戶口本偷出來,等石宏的事情一完就跟著他上瀋陽,結婚是一定的。
說著說著話,天就亮了。
「走,去石宏家,他的死活,就看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