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一章

  第一九一章


  龍御西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一雙邪氣的眸子執拗地看著唐曼的反應,孩子氣的等待著唐曼的回答。


  耳邊驀地傳來執拗帶著期待的低沉的嗓音,唐曼下意識的轉頭,望進了龍御西一雙邪氣卻含著痛苦的眸中,心中猛地一動,連忙整理好心情,若無其事的拍拍龍御西的手,「沒有,你看錯了。」


  唐曼不傻,相反她心中明鏡似的比誰都清楚,她的心中有著龍御東的影子,或許是因為前身的記憶,或許是因為他曾經的溫柔的守候,可是那都已經是曾經,她既然決定與御西在一起就絕對會把所謂的過去徹徹底底的放棄,可是她是一個人,不是一個神,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忘去那些記憶的,她所能做的只是不想。


  愛情,或者需要一個衝動,兩個人相愛就可以,可是婚姻不是,相互理解相互扶持到老的婚姻才是重要的,除了愛情她也必須找到用雙腳能站立的東西,曾經的前身能一心一意的對龍御東,今天的她也能一心一意的對待御西,這個讓人心疼的男人。


  龍御西一僵,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放開手,一雙邪氣的眸子緊緊盯著唐曼,片刻之後,頹然低下頭,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暗夜之下,清冷的月光靜靜的照在龍御西如刀刻的側臉上,沒有了嬉皮笑臉和諂媚,竟然有種奇異的憂傷。


  他不是不明白她的放不下,也不是不明白她心中的那個人,只是他願意等,也願意裝作不明白,也願意等著她真正的接納自己,可是。


  龍御西頹然的低下頭,不論他如何做,好像就是走不進她的內心,他應該怎麼辦?龍御西不禁有些茫然,他從小到大並沒有在意過誰,邪氣的心中沒有過任何人的存在,包括他自己,他的命就是準備隨時進地獄的,可是有了她,他一點一點不知不覺的改變著,等到他自己發現了,他已經跳進了深深的泥潭更加願意沉溺其中,他小心翼翼的守護,他小心翼翼的愛著。


  龍御西沒有否認他就像一隻伺機捕獵的狼,等待著敵人鬆懈的時機,狼是最有耐心的動物,等待著最好的時機將獵物捕獲,這麼久的守護,他也不願意放棄。


  「御西。」唐曼看出龍御西的不對勁,輕輕貼近他小聲說道,清幽的氣息越來越接近龍御西,「相信我,我有時間再和你解釋,現在我們先進屋。」


  是的,和他解釋,和他說請事情的來龍去脈,這是她給予的承諾,也是試著接納她的第一步。


  龍御西瞬間驚喜的看向唐曼,小心情頓時喜滋滋的不可抑制,屁顛屁顛的跟在唐曼身後,一雙邪氣的眸中滿滿的都是喜色。


  「你們。」看著忽然之間出現在屋中的人,杏兒頓時大驚,剛剛想要大聲呼喊,可是想到自己的處境,生生的把呼救聲咽進口中,一雙眼睛警戒的盯著唐曼,眸中驚疑不定,雙唇顫顫巍巍的勉強吐出語句,「竟然是你?你來做什麼?」


  杏兒緊緊地擁著被子,蜷縮在床的一角,她並不知道唐曼已經被休的事情,百感交集的看著唐曼,竟然是她,嘴角不禁噙著一抹苦笑,風水輪流轉,果真是有報應的。


  「如果你是來恥笑我的,那就大可以不必了。」杏兒戒備的看向唐曼。


  「我只是問你幾個問題,你老老實實回答即可。」說實話,唐曼並不喜歡杏兒這樣的人,心眼太多,懂得為自己謀劃到不擇手段的地步,有野心,更加的有慾望,不是個安分守己的主。


  「笑話,不要以為你是夫人就可以逼迫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杏兒一臉戒備,腦中也在飛速的旋轉,她的事情夫人恐怕不會對外張揚,所以她並不擔心唐曼要挾自己。


  龍御西瞬間竄到唐曼身邊,嘴角掛著邪氣的笑容,神經兮兮的小聲對著杏兒說,「你想說不想說都一樣,我想要你開口,也不會管你願不願意,弄死你我有一千種辦法。」


  因為他就是龍御西,是江湖上傳奇的不死神醫,自然有狂妄的資本,這種小事情她的主觀因素根本就不重要。


  「二堡主。」杏兒嚇得頓時面色煞白,驚恐的盯著龍御西,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退著。


  「你懷了堡主的孩子?」唐曼慢悠悠的問道,好笑的看了一眼龍御西,他一向是這麼張狂的嗎?


  杏兒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龍御西,點了點頭然後猛地反應過來搖搖頭,雙手不由自主的護住腹部,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唐曼,心中不停的盤算著,她來這裡做什麼?

  難道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你家夫人知道嗎?」唐曼一面看著杏兒的面色,一邊輕聲試探性的問道。


  「這。」杏兒面上一抹慌亂之色一閃而過,驚恐的死死瞪著唐曼,像一隻受驚的小獸一般,大聲說道,「我家夫人當然知道。」


  杏兒掩飾住心中的苦澀,若是被大夫人告發到夫人那裡去,以夫人的手段,杏兒簡直不敢想象後果會怎麼樣,首當其衝的就是幫助她逃出來的姐妹嫣紅,還有她肚子里的孩子,杏兒頓時嚇死的一身冷汗,眼睛中滿是驚慌,對,只要一口咬定夫人知道她才有一線生機,找個機會逃出去。


  「哦。」唐曼面色如常的點點頭,好像沒有受什麼影響,可是心中早就已經捲起滔天巨浪了,杏兒說李纖兒知道。


  鬼才相信。


  唐曼心中不屑的冷笑,扯了扯龍御西的袖子,龍御西頓時領會,兩人像來的時候一般如鬼魅一般消失在小屋中,杏兒面色蒼白渾身脫力一般頹廢的倒在床上,撫著砰砰直跳的心臟,微微的喘著粗氣。


  「娘子。」兩人一回到聚錦居,龍御西頓時如八爪章魚一般緊緊地抱住唐曼,控訴的問道,「你為什麼對那個女人的事情那麼關心?」


  對他都沒有關心過,還有她還欠他一個解釋呢,可是看著唐曼冷凝的面色龍御西不敢多問,不過想弄死龍御東的心思越來越強。


  「你想,杏兒懷有身孕了。」唐曼定定的看著龍御西,陳述的說道,一點一點的講給龍御西聽,不過就算講給他聽也算是白費,唐曼對龍御西一點也不抱希望,一根筋的主,腦袋都是像高速公路一樣筆直的。


  「是啊。」龍御西瞬間覺得很不可思議,那女的是這樣說的沒有錯兒,龍御西莫名其妙的看著唐曼,又不是他的孩子有什麼關心的?


  「她說李纖兒知道她懷孕的事情,那個孩子是龍御東的。」唐曼耐心的解釋道,她知道若是不解釋這廝指不定怎麼鬧騰她呢,還不如一次性說完了就算了。


  龍御西乖乖的點點頭,一雙邪魅的眸子飄忽的東看西看,不敢唐曼說他根本就沒有懂那是什麼意思。


  「問題就在這裡。」唐曼一下子點出問題的關鍵所在,卧榻之下豈容他人鼾睡?李纖兒那種女人怎麼會容得別的女人懷了龍御東的孩子,還是她的一個丫鬟?

  「哪裡?」龍御西很配合的好奇問道。


  「豬頭。」唐曼瞬間想弄死這個只長個頭不長腦子的混蛋,真想看看他的腦子中除了醫術毒經還裝了什麼?「你是不是撞樹撞糊塗了?」


  她先前也是有點想不明白,可是如今一推測,唐曼瞬間腦中清明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唐曼腦中閃過,若是李纖兒和杏兒在同一時間懷孕,而且杏兒的懷孕還是在龍御東不知情的情況之下,那麼。


  借腹生子!


  四個大字重重的閃過唐曼的腦中。


  唐曼一雙清亮的鳳眸之中頓時劃過一抹瞭然,若是她沒有猜錯的情況之下,那麼,李纖兒的懷孕是假的,這樣的話一切就有了很好的解釋了,杏兒為什麼會在她曾經住過的偏僻小屋,嫣紅神神秘秘的態度。可是。


  唐曼有些不理解,杏兒今晚說的話,還有小屋之外的兩個看守的婢女,杏兒看起來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若是這個消息被她捅出來呢?唐曼有點小邪惡,一對兒爛人,她倒是要看看會有怎麼樣的驚天駭浪。


  龍御西頓時不敢說話了,委屈的瞥了一眼唐曼,老老實實的站在唐曼的身後,心中敢怒不敢言,撞樹咋了?會撞樹的男人才是好男人,傻人才有傻福氣。


  「御西。」唐曼好氣又好笑的看著龍御西孩子氣的模樣,一手拉過龍御西將心中的疑問說了出來,「我懷疑李纖兒的懷孕是假的,若是我們將這件事情擺在明面上,你說會怎麼樣?」


  唐曼絲毫不否認自己的睚眥必報的心理,最好將龍家的渾水攪亂,老虎不發威,李纖兒那個女人以為自己是好欺負的,真是笑話;至於龍御東,將那個女人當成掌中寶一般,唐曼冷冷一笑,他最心愛的女人以最最不堪的一面出現在他的面前時,她倒是要看看他究竟要怎麼面對,有的時候打罵並不是最狠的,在心裡狠狠地折磨他才是最痛快的。


  「啊。」龍御西的臉頓時拉的跟長白山似的,低沉的聲音誇張的上調,心中七上八下的亂亂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娘子一心想要弄垮李纖兒,難道是想回到二貨身邊去?


  龍御西不否認自己非常想將李纖兒那個女人弄死,可是他不能,他怕因此就失去了娘子,他不能冒險。


  「你明天悄悄地去李纖兒院子,找個機會確認一下她是否真的沒有懷孕,到時候我倒是要將這趟渾水攪動。」唐曼沒有注意到龍御西長白山似的臉,自顧自的說道,說到最後才注意到龍御西的不對勁,不禁詫異的看向龍御西,「御西,怎麼了?」


  「娘子。」龍御西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緊緊抱住了唐曼,氣息微亂的熱氣在唐曼耳旁,聲音略顯急切,「我們走好不好?不要再管這些事情,離開龍家,我們去江南,和寶寶一起過著幸福的生活,或者你先去客棧和小春匯合,傷害過你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不想你留在這裡。」


  只要在這裡,他就十分的不安心,這裡有那個人的味道,有他們曾經的回憶,在這裡他們還有一個孩子,都是他龍御西錯過了的,他害怕了,真的害怕了。


  「御西。」唐曼低下頭,輕輕說道,「我知道我這麼做你可能不會理解,但是如果了結這一切的話,我們就算是走了也永遠活在逃亡中,龍御東的勢力不容小覷,他能抓我第一次,自然能抓我和寶寶第二次,我不能冒著一點點失去寶寶的危險你知道嗎?而你。」


  唐曼語音一頓,風眼中光芒一閃,握住龍御西的手,輕輕說道,「你不可能永遠的陪在我身邊、」


  「我會,我一定會保護你。」沒有等唐曼說完,龍御西急急的接道,熱切的執起唐曼的手放進心口,,「你摸摸,它正在為你跳動,現在的龍御西只為你而活,我絕對不會是第二個龍御東,我很好,會撞樹,你說什麼我都聽,只要你在我的身邊,可是,我不喜歡這裡,我討厭這裡,這裡有你們的曾經,有我觸及不到的曾經,我怕。」


  龍御西一雙邪氣的眸子熱切的凝視著唐曼,眸中的溫柔幾乎讓唐曼沉溺在其中。


  「你。」唐曼怔住,定定的望進那雙滿是溫柔的眸子,眼中只有她自己,熱切的讓她面色發燒,半響之後,就在龍御西越來越不安、越來越沒有底氣的時候,唐曼輕笑一聲,「御西,等一切結束,我們成親。」


  這樣一個男人,他不聰明,但是他的眼中只容許的下她的存在,這樣就夠了,唐曼勾唇一笑,笑容中滿是柔和。


  「為什麼要等、我們。」龍御西急了,抓著唐曼的手越發的用力。


  「噓。」唐曼掙開龍御西的鉗制,食指輕輕放在他的唇邊,「因為我想給你一個乾乾淨淨的我。」


  前身的曾經,前身的愛情都已經給了龍御東,而現在,她只想把唐曼的愛情,和唐曼的未來交給這個傻氣的男人,她。


  要將過去斷的乾乾淨淨,這是她唐曼給他的公平。


  龍御西怔住,心中閃過莫名的暖流,奇異的,他聽懂了,聽懂她給他的未來,一個只屬於他的未來,有她、有他還有他們的孩子,絕對沒有那個二貨,龍御西瞬間開心的笑了。


  緊緊地擁住他的娘子,第一次如此真實,如此溫暖。


  當夜,龍御西就證實了唐曼的猜想,過程有點曲折,手段有點卑劣,但是龍御西自然是不在乎的,只要娘子想知道的他定然想辦法實現,至於別人,他管不到,不過。


  龍御西從回來之後就有點糾結的目光閃躲的不敢看向唐曼,神神秘秘的時不時的偷偷看唐曼一眼,然後瞬間低頭裝作什麼時候都沒有發生一般看窗外的夜景,夜色如水,很寧靜;月光清冷,銀色的月盤如往常一般漂亮,很美麗;可是龍御西根本無心觀看,心中不停的想著剛剛在李纖兒院子處得到的驚人地發現。


  唐曼從龍御西進門的那一刻,證實了她自己的猜測,可是作為女人的直覺,她覺得龍御西似乎有事情瞞著自己,證據就是他不粘著自己了,走之前偷偷的親了她三次,可是自從回來到現在已經有半個時辰了他還沒有親自己一下,唐曼有些不自在,瞥了龍御西一眼,他似乎在想事情,專註的看著窗外。


  他竟然沒有看自己,唐曼心中瞬間不樂意了。


  咳咳。


  唐曼可以的咳嗽一下,企圖吸引龍御西的注意力。


  龍御西驀地一僵,一雙邪氣的眸子來回的飄忽就是不敢看唐曼的眸子,高大的身子僵直,要不要告訴娘子呢?若是告訴了,那個二貨異常的原因是因為。


  龍御西瞬間覺得心情煩躁的想殺人,弄死那個罪魁禍首,這件事情若是告訴了娘子,他們之間舊情復燃,那他怎麼辦?龍御西越發的煩躁,乾脆身形一閃就要飛出去。


  「龍御西。」唐曼分辨不出喜怒的聲音瞬間在龍御西身後響起,帶著幾分咬牙切齒,「你若是敢踏出這門,就不要再回來了。」


  指不定迷上哪一個小妖精了,唐曼心中瞬間有種想弄死別人的衝動,告訴自己要忍,男人也有煩躁期,可是唐曼瞬間鬱悶了,為什麼她要忍,她就這德行了,她是能忍,但是她也有底線,只要在她的面前怎麼鬧都任憑他,可是一旦出了她的視線,丫的,鬧脾氣也有程度,就別怪她家法伺候。


  龍御西身子一僵,緩緩的回身,瞬間換上一抹僵硬但是依舊能看得出諂媚意味的笑容,「娘子,其實我沒想著出門,就是想到門邊看看外面的風景。」


  天殺的二貨,龍御西瞬間把自己所受到的氣都歸咎到二貨頭上,龍御西小心翼翼的看了唐曼一眼,斟酌著心中的話,生怕自己一急就口無遮攔的把那個二貨中蠱的事情說出去,到時候自己慘遭拋棄就慘了。


  「你有心事。」這句話唐曼敢肯定,不是疑問句而是肯定句。


  「我發現、、、」龍御西下意識的要把自己知道的毫不隱瞞的告訴唐曼,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了差點說漏嘴了,連忙停住,低下頭不說話了,心中恨不得希望娘子讓他出去撞樹去,就不用面對娘子的逼問了,關鍵是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要隱瞞她什麼事情,好男人就應該這麼做嘛,可是。


  龍御西又糾結了。


  「你發現什麼?」唐曼步步走進龍御西,很『滿意』的發現了龍御西竟然退了一步,頓時柔柔的笑了,這下子她反而不著急了,優哉游哉的說道,「你可以想好了怎麼回答,但是你要想清楚後果。」


  龍御西瞬間抬起頭,一雙邪氣的眸子頓時寫滿瞭然,認命的低頭,算了反正娘子早晚都是知道的,伸頭一刀,縮頭還是一刀,「我發現,那個二貨、額不是大哥,他似乎中蠱了,是一種離情蠱。」


  中蠱?


  唐曼頓時面色一白,MD,又是前身。


  唐曼沉默了幾秒,依照唐曼給她的記憶,他們似乎是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一直到訂婚感情都很好,可是龍御東出門回來之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截然不同的態度,溫柔到冰冷,處處維護李纖兒那個女人,對待前身似乎變得很厭惡、不,或者說成是憎恨比較合適一些,難道就是因為中了所謂的離情蠱?

  唐曼腦中飛速的旋轉著,想著種種的可能性,可是若是真的中了離情蠱,那麼龍御西之前怎麼沒有發現?


  「離情蠱?」唐曼緩緩地說道,清亮的鳳眸中快速的閃過一抹不知名的光芒,深幽的讓人看不清楚其中的意味。


  「嗯。」龍御西飛快的點了點頭,將唐曼的神情瞬間收進眼底,心中越發的忐忑不安,要是娘子反悔了他豈不是欲哭無淚?可是看著唐曼眼中的疑問,還是繼續義無反顧的解釋道,「離情蠱是苗疆女樣的一種特殊的蠱,顧名思義是離情,讓愛人反目成仇,然後男子移情別戀,這是一種禁忌的蠱術,因為對施蠱人的身體反噬的特別厲害,所以很多都已經失傳了,沒有想到今日竟然在二、不是大哥身上見到了。」


  「你從前怎麼沒有發現?」唐曼不禁有些納悶。


  「嘿嘿,沒注意嘛。」要不是他今天使了壞心思恐怕也發現不了,龍御西不好意思的低頭,看著唐曼有些發白的面色瞬間有些緊張,小心翼翼的湊上前,「娘子,你不會。」


  「不會什麼?」唐曼莫名其妙的看向龍御西,這廝又在緊張什麼?心中已經隱約明白他在擔心什麼,一種說不出的甜蜜在唐曼心中蔓延,唐曼的面色越發酡紅,可是看著龍御西結結巴巴的半天說不出來話,頓時心裡不樂意了,羞澀的表情全消,腳一跺,惡狠狠地抓著龍御西的袖子,「說,不會什麼?」


  獃子一個,說話都說不明白,總不能讓她一個女同志勇敢的衝上前把該說的話都說了吧!

  「不會、不會重新和大哥好了吧?」龍御西心中有些擔心,畢竟他們有一段情,他否認不了,如今誤會大白了,他是不是就要被拋棄了,他沒有那個二貨聰明,什麼都沒有,龍御西那看了看自己,心中忽然生出一股自卑。


  曾經他可以很大聲說,除了自己,娘子之前有多少男人都是野貨,可是事情就真的那樣子嗎?娘子心中有別的男人他知道,他不求別的,只求娘子的心中只要有一點點他的位置就成,一點點就夠了,哪怕讓他當姦夫,只要她一句話,他也認,只要。


  她願意愛他。


  只要。


  她願意心中放著他的存在。


  「不會。」不知道為什麼唐曼忽然之間平靜了,眼中心中只有龍御西,看著他笨拙的小心翼翼的樣子,唐曼心中忽然之間省出一股子心疼,這個驕傲的男人何時變得如此小心翼翼?


  甚至。


  她看得出來,他有種自卑,唐曼忽然之間被這個意識驚呆了嗎,在她的印象中的他,可以張狂、可以自負、可以傲然,可是唯獨與自卑沾不上半點關係,何時他變了?


  「過去的就是過去了,再也會不來了。」唐曼伸手輕輕撫上龍御西的臉上,緩緩滑動,清涼的鳳眸中閃過一抹淡淡的溫柔,心在微微的痛楚,不過唐曼知道那是前身的痛,那是前身的傷,不是她的,「可能你不相信,我現在開始相信你了。」


  相信這個傻男人會帶給她幸福,相信他會保護他,相信他。。。。。。


  「可能你不相信。」龍御西的聲音稍稍顫抖著,緊緊地將唐曼擁進他溫暖地懷中,在唐曼的耳邊喃喃自語,熱氣輕輕地呼在唐曼的耳邊,帶起她陣陣的悸動,「我從來都相信你。」


  只要她的話,他都是無條件地相信。


  兩人頓時抱著笑成一團。


  「嘶。」唐曼驀地痛的一聲輕呼,面色微微泛白,下身撕裂般的痛楚緩緩的湧來,唐曼頓時僵住身子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怎麼了?」龍御西瞬間緊張的扶住唐曼,緊張的探上她的脈搏,口生連聲道,「是不是傷口又痛了?我給你上藥。」


  說著龍御西一下子攔腰抱起唐曼就向屋中的床上走去。


  「喂。」唐曼一聲驚呼,面色頓時變得酡紅,滿面嬌羞,伸手用力的打著龍御西的肩膀,「放開我,快放開我。」


  那日雖然他已經給她上過葯了,可是畢竟是在我沒有意識得情況之下,可是如今。


  唐曼鳳眼中閃過一抹羞澀,她、還沒有準備好。


  龍御西聽到此話瞬間關閉上耳朵,裝死中,就當做沒有聽到唐曼的話,反正娘子的拳頭垂在他的身上不疼不癢,就像是在抓痒痒一般。


  傷口太深!


  龍御西邪氣的眸子頓時染上一抹嗜血的光芒,渾身的陰冷瀰漫整個屋子。


  「娘子乖,傷口太深,你自己塗不到。」龍御西耳根上也漸漸染上那個一抹紅,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不顧唐曼的反對,手輕柔的給唐曼仔仔細細的塗上藥,然後一臉緊張的略帶著點點羞澀的坐在床上,目不斜視的正襟危坐,等著唐曼的審判。


  可是腦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剛剛旖旎的畫面。


  不對不對!


  龍御西臉紅的瞬間鄙視自己,好像是沒有見過世面的鄉巴佬一般,千萬不能表現的什麼都不懂的樣子嗎,雖然他真的沒有看過女人的身子。


  唐曼被龍御西強行按在床上上藥,然後穿上衣服,期間腦子一團混亂,半響之後才反應過來,竟然。


  唐曼面色漲的通紅,這也太羞人了,她從來只是非禮別人來著,額,雖然這個本意不是非禮,唐曼滴溜溜的鳳眼一轉,忽然想起那次藍若風被自己強行扒了褲子的時候,也不知道那廝會不會再次回去,只怕是他再也不想見到她了吧?唐曼得意的一笑,眼神驀地掃到一旁正襟危坐的龍御西身上,輕輕咳了一聲,然後用手指捅了捅龍御西,忽然來了一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你會不會解離情蠱?」


  「離情蠱?」


  龍御西一怔,思維沒有馬上跳躍到唐曼的層次上去,傻傻的看著唐曼,古銅色的面容之上還有一絲沒有褪盡的紅暈,「好像會吧!」


  當初老頭好像教過他解離情蠱的方法,可是他那時候只對毒經有興趣,哪裡會去學那些娘娘腔的玩意兒,所以。


  龍御西瞬間笑嘻嘻的湊到唐曼身邊去,黏黏糊糊的蹭著,半響才悶悶得小聲道,「娘子要我給他解離情蠱嗎?」


  一旦解了,只怕那個男人不會善罷甘休,更不會輕易的放手的。


  「嗯。」唐曼順勢在龍御西懷中找了一個最舒適的位置,雙手輕輕地環上了龍御西的腰,仰著頭對上龍御西一雙邪氣的眸子,清亮的鳳眸中溢出點點溫柔,「相信我,嗯?」


  蠕蠕軟軟的聲音瞬間讓龍御西搖擺不定的心堅定了娘子的做法,一雙大手緊緊收緊懷中的溫暖的人兒,「就按娘子說的辦。」


  唐曼窩在龍御西懷中的臉悄悄低下,揚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安心的埋在溫暖的懷中,沉睡。


  夜漸漸寂靜,窗外的一輪明月靜靜地掛在天上,屋中一雙人如交頸鴛鴦一般,緊緊相擁,直到東方的啟明星升起,金紅色的太陽緩緩地從東方升起,金色的光芒如一攏金沙一般將整個世界籠罩。


  這幾日甚是平靜,唐曼依舊在龍御東書房中伺候著,但是自從那日之後,雖然龍御東一直沒有給她好臉色,可是卻沒有為難她,偶爾的冷言冷語外加言辭上的侮辱,唐曼幾乎是充耳不聞,越發的當他是空氣,雖然龍御東氣的渾身散發的冷氣更濃,可是唐曼就是不當一回事兒,晚上回到聚錦居悄悄地和龍御西一起商量事情的進展,親親熱熱一番,第二天照樣精神飽滿的去書房,只不過看龍御東的眼神多了一絲憐憫。


  被一個女人玩弄在鼓掌之中,甚至害死了真正的心愛女人,一個男人做到這種地步還真是可悲,他知道了真相之後會如何呢?唐曼有點小小的邪惡,鳳眸中時不時的閃過一抹算計的眼光。


  古人有云:唯有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很抱歉,寬宏大度那種荒謬的思想她沒有,老師也沒有教,斤斤計較才是她的本色,她不會打人,因為太費力氣,也不會罵人,顯得她這個淑女太沒有素養,但是精神折磨她會啊,當初上學的時候她就立志將這門深奧的學問學的這是徹底,可惜。


  到了這裡竟然英雄無用武之地。


  丫丫的,唐曼鳳眼中滴溜的亂轉著,努力想著何時出手解決掉李纖兒那個賤人,事情已經部署的差不多了,她也越發的想念她的寶寶,著急著想離開這裡,沒有想到機會竟然這麼的來了。


  李纖兒一身水藍色的衣衫端著一個托盤緩緩走進書房,托盤上擺著一個純白色金色邊緣的漂亮的小碗兒,毫無意外的沒有受到任何阻攔,一眼看到埋頭處理公事的龍御東,還有。


  安靜的站在龍御東身後的唐曼,一襲純白色對襟背心,淡粉色及地長裙,面色竟然紅潤的光彩照人,一雙鳳眼清亮的如山澗清泉一般晶瑩透徹,端著托盤的手一僵,李纖兒不禁想到自己最近一段時間越發蒼白難看的面色,低下頭,眸中閃過一抹陰毒和憤恨。


  御東竟然騙她!


  明明說是折磨這個賤女人的,李纖兒手緊緊攥著心中的怒火越發的躥升,這個女人好生生的站在這裡的,不行,她必須想個辦法,徹底的將這個女人弄死,李纖兒緊緊咬著嘴唇,腦中飛速的旋轉著,瞬間一個想法閃過腦中。


  「御東。」再抬頭時李纖兒眸中已然是一片溫柔之色,站在門口輕輕的開口喚著龍御東,嘴角輕輕地勾勒出一抹溫柔的笑意。


  「纖兒?」龍御東驀地抬起頭,漆黑幽深的眸中微微變得柔和,連忙放下手中的筆,快步走到門邊,溫柔的扶上李纖兒的腰,帶著擔心的責備衝口而出,「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讓你好好的卧床休息嗎?」


  「我已經沒事了,只不過是出來散散步嘛,就過來看看你呀!」李纖兒嬌嗔一聲,眼光一閃,好像是剛剛發現唐曼的樣子,驚訝道,「姐姐也在啊?我熬了一鍋湯,您正好也嘗嘗吧!」


  「奴婢只是下人,擔不起夫人的尊稱,更加不敢逾矩。」唐曼心中冷笑一聲,這個女人從進門開始她就發現了,只不過是沒有出聲而已,她那點小心思小陰狠早就已經被她看在眼中,現在只怕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有安好心吧!

  唐曼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個禮,低下頭長長的睫毛遮住了鳳眼中流轉的情緒。


  李纖兒掙開龍御東的大手,笑意盈盈的端著托盤上前,將湯端出來放在桌上,看著唐曼笑道,「妹妹近來無事就跟著嬤嬤們學著熬湯,雖然比不上姐姐的手藝,也是妹妹的心意,姐姐難道是看不起妹妹嗎?」


  李纖兒低下頭緊緊的抓著衣角好像是衣服做錯事情的樣子,可憐兮兮的看著唐曼,楚楚可憐之態好像別人說一句重話都傷害了她一般。


  「夫人的手藝讓你品嘗時看的上你,還不謝恩難道還想要夫人親自動手喂你不成?」龍御東飛揚入鬢的劍眉緊緊蹙起,漆黑幽深的眸中驀地劃過一抹似厭惡似冷漠的複雜之光,嘴角冰冷的抿起,高大的身子倚在門口居高臨下的看著唐曼,眸中閃著鄙夷。


  這個女人如此不知道好歹,纖兒大度不計較她的過往,她竟然還敢如此的拿喬,想到這幾天,那個女人竟然視自己於無物,處處以下人奴婢自居,龍御東心中怒氣不打一處來,心中竟說不出的煩躁之感。


  「奴婢恭敬不如從命。」唐曼低頭,索性的輕輕地走到李纖兒身前,見招拆招吧!


  「啊。」沒有等唐曼碰到桌上的小碗,李纖兒驀地一聲尖厲的驚恐地大叫,似乎是受了大力一般平坦的小腹狠狠地向桌角撞去。


  快的讓唐曼來不及反應,李纖兒已經抱著肚子面色蒼白的倒在地上,額際一滴一滴冷汗順著蒼白如雪的面頰滴滴滑落。


  「纖兒。」龍御東面色瞬間大變,衝上去護著李纖兒,一雙漆黑的眸子已經染得腥紅,暗啞的聲音大聲吼道,「來人,快叫大夫。」


  龍御東驀地惡狠狠地抬頭瞪向唐曼,這個女人竟然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剛剛被兩人的身形擋住並沒有看清楚事情的經過,可是一定女人脫不了關係,難道纖兒還會自己拿孩子的生命開玩笑去撞桌子不成?


  「唐曼,我萬萬沒有想到竟然還是如此惡毒,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龍御東一雙漆黑幽冷的眸中滿是死寂,說不出的失望在心中流轉,雙手緊緊抱著李纖兒的身子,一股心痛在心底蔓延,說不出是為了失去孩子還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一副毫不緊張毫不在乎的理所當然的表情。


  他,竟然還對她有所期待。


  期待她會改過自新,或許她若是能與纖兒好好相處,他還會重新接納她。


  「姐姐你。」李纖兒蒼白的面色似乎隱忍著極大的痛苦之色,雙手緊緊地抱著腹部,低聲痛叫,牙關緊咬,死死地等著唐曼吐出一句話,「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也是一條生命啊!纖兒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為什麼總是和纖兒過不去,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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