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七八章
龍御西從懷中倒出一粒清香撲鼻的藥丸,有些為難的看著小春已經緊緊閉起的嘴,邪氣的眼睛瞬間向四周看了看,眼睛一亮的找到兩個小樹枝,撬開小春的嘴,將藥丸灌了進去,有些惋惜的摸了摸懷中還沒有用上的刀,被豬知道他用了刀子一定罰自己去撞樹,龍御西瞬間笑彎了一雙邪氣的眸子,聽到小春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時,龍御西鬆了一口氣。
還好沒死!
自從給豬印上烙印之後,龍御西就覺得自己除了豬不能再碰任何人了,尤其是女人,他已經修鍊的這麼會撞樹好不容易討得那隻豬的歡心,萬一因為生活作風問題被討厭可就糟了。
龍御西瞬間給自己把脈仔細探聽一下脈象,半響之後,龍御西不死心的繼續聽了一下,有些納悶,很正常的脈象啊,怎麼他忽然間覺得自己腦袋有病了呢!難道是經常撞樹把自己撞糊塗了?竟然因為那隻豬偶爾的一句生活作風問題的戲言真的不碰女人了?龍御西不死心的把手慢慢靠近小春那張清秀的臉,閉著眼睛催眠自己,也不算是難看,摸一下也不算是吃虧。
慢慢的。
進了,更近了,手上的溫度似乎感覺到小春已經恢復的體溫了,驀地,龍御西忍住心中的噁心瞬間收回自己的手,神經病就神經病,那隻豬喜歡就成,他神經病礙到誰了?誰敢說他他第一個讓那人瞬間化成一堆屍水,龍御西瞅了瞅依舊躺在地上的小春,瞬間冷聲的對身後隔空喊道,「把她給我抱回去安頓好了。」
說完大紅色的身影一閃,瞬間消失在夜色中了。
身後的暗衛眼見著龍御西已經消失了的身影才敢露面,苦笑著將小春抱著送進最近一間屋子,蓋好被子才出來。
暗夜無眠的人不止龍御西一個,李纖兒的院子依舊燈火通明,屋中的丫鬟一個個安安靜靜的伺候著主子,李纖兒倚在錦塌中,露出一截白皙的胳膊,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嬤嬤輕輕按住李纖兒的手腕,細細的凝聽著。
李纖兒面色有些焦急,欲言又止,不敢打斷嬤嬤的診脈,聽說這位李嬤嬤可是京城中深受夫人們歡迎的老嬤嬤,只要她診斷醫治過的女人,懷孕幾率幾乎是一個保一個的準兒,自己好不容易才排到了這位嬤嬤的時間,這次說什麼一次命中,有了孩子,她在龍家的地位才會穩定啊,雖然唐曼那個女人已經不在了,就算是堡主有心思也得經過龍家幾位大佬的同意,可是沒有了唐曼,指不定龍家那幾位老傢伙什麼時候推給御東王曼曼、周曼曼的女人,到時候自己不就得不償失了,只要有了兒子,有了龍家的嫡孫,爬上正妻之位不過是指日可待啊!
杏兒因為腳傷未愈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清秀的面容似乎有些扭曲,坐立不安的樣子,關切的望著李纖兒那邊,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只有夫人爬上了龍家女主人的位置,她才能越的有地位。
半響。
老嬤嬤神情凝重的看向李纖兒,細細觀察著她的面色,眉頭緊緊蹙起。
「嬤嬤,我究竟怎麼樣了?有沒有懷孕?」李纖兒急切的問道,眸中浮上一抹緊張的神色,嘴角緊緊的抿著,手中的錦帕已經被她攥的皺成一團。
老嬤嬤並未多言,在這一行已久,大戶人家也有許多見不得人的骯髒事情,老嬤嬤欲言又止的看了看左右。
李纖兒神色一稟,頓時明白的屏退了左右,杏兒也被李纖兒支了出去,等到屋中只有李纖兒和嬤嬤兩人之後迫不及待的開口問道,「嬤嬤,您現在有話但說無妨,我是不是沒有懷孕?」
「豈止是沒有身孕哪!」老嬤嬤搖頭嘆息一聲,意味深長的嘆道,「你這孩子曾經打掉多次,再加上長時間服用避子湯,現在想要懷孕談何容易啊?」
老嬤嬤的話如一聲炸雷狠狠地劈中了李纖兒。
「什麼?」李纖兒震驚的猛地站起身,纖細的身子竟有些搖搖欲墜,身形不穩的重新跌坐在椅子上,面色頓時變得蒼白之極,眼中染上一層慌亂,喃喃自語的搖頭,「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我不信,我不信啊,我還這麼年輕,怎麼可能呢?」
「哎,我也幫不上忙了。」老嬤嬤嘆息一聲起身,慢慢的收拾起桌上散亂的東西。
「不。」李纖兒驀地起身,撲通一聲跪在老嬤嬤身前,死死地扯住老嬤嬤的衣角,「嬤嬤,求您,你不是被稱為送子觀音嘛?求您幫幫我,若是沒有孩子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啊,您知道的
,若是沒有孩子,我以後的處境。」
李纖兒簡直不敢想象,若是沒有孩子在一個大家族中會怎麼樣,就算是有御東的寵愛,也比不上一個子嗣的重要啊,他會娶別的女人,生他們的繼承人,到時候她無依無靠的,出境會凄慘,畢竟一個男人的寵愛會有多久誰也不知道,男人的善變別人不清楚她還不知道嗎?過去在那個地方她看得太多了,也了解的太多了,龍御東口口聲聲討厭唐曼,山盟海誓的說著愛她,可是結果呢?
還不是被唐曼那個賤女人給迷了過去,以後她要是青春貌美的容顏不在,他還會喜歡她嗎?就連自己都不相信,難道還指著別人去相信嗎?
不。
李纖兒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轉,強忍著不落下來,抓著老嬤嬤衣角的指骨泛白,楚楚可憐的看著老嬤嬤,聲聲哀求著,「老嬤嬤,求求您,幫幫纖兒吧,您也是女人,不會不明白一個孩子對於一個女人對於一個家族的重要性,只要您開藥,不論多苦纖兒都會吃的,求求您。」
哎。
面上爬滿了皺紋的老嬤嬤面上似有一絲不忍,看著死死地扯著自己衣角的纖細女子,楚楚可憐的跪在地上,只能勸道,「孩子,你這身子,已經不能孕育孩子了,不是老身開藥就能治好的!」
抓著老嬤嬤的手驟然鬆開,李纖兒無助的倒在地上,面色蒼白如雪,腦中混亂之極,長長的睫毛顫動著,忽然間更恨唐曼了,憑什麼她的家世那麼好?自己就要從十幾歲就在那個迎來往送的地方苦苦營生?憑什麼她不費吹灰之力就得到了御東的寵愛,自己未老卻恩寵不在?憑什麼她一舉得男,生下龍家的長子嫡孫?為什麼呀?為什麼呀?
她恨!
李纖兒狠狠地攥起錦帕,用力的不停捶著地面,淚水簌簌滑落,眸中卻是陰狠的。
「孩子。」老嬤嬤見狀心有不忍,想到很多大戶人家的夫人們在求子未果之後都會想到的一個辦法,或者能幫得到她呢,想到這裡老嬤嬤扶起來地上的李纖兒,「不要哭了,都是苦命的人,地上很涼起來吧,老身我還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李纖兒像是猛地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黯然的眸中瞬間燃起一抹光亮,死死的抓住老嬤嬤的手,「您請說,我一定照辦。」
「借腹生子。」老嬤嬤低低的說道,一聲嘆息,「這也是萬不得已不得不用的辦法,找一個可靠的人,代你懷孕,你對外稱身子不好閉門不出,十月之後將孩子抱出,既鞏固了你的地位,也能讓你在老年有個依靠,只不過要不要做就在憑你了,老身先行告退。」
老嬤嬤將一顆黑色的丹藥放進李纖兒手中,「之前服用此葯,懷孕幾率在九成左右。」
深夜中,老嬤嬤深一腳淺一腳的離開了,一切重新恢復平靜,李纖兒無力的躺在床上,腦中滿滿的都是老嬤嬤剛剛說的話。借腹生子。
李纖兒掙扎了許久,手中緊緊攥著丹藥,眸中閃過一抹陰狠,這也是萬不得已的做法,到時候只要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知道的人,那也就是個永久的秘密了,自己一來也能在龍家有個依靠,憑藉自己的能力,將來讓那個孩子繼承龍家絕對不是很么問題的,只是這個可靠的人得好好選著,萬萬不要做出引狼入室的事情,到時候就後悔莫及了,李纖兒打定主意,揚聲喊道,「叫杏兒過來
。」
銀色的月盤靜悄悄的掛在樹梢,散發著清冷的光芒,書房中龍御東陰沉著面色看著手上的信函,最近抿成一抹危險的弧度,僵直的身子似乎已經瀕臨暴怒的邊緣,手中的筆冷不丁的狠狠地扔了出去,啪的摔在地上,信函狠狠地砸在桌上,沒消息,沒消息,他養這麼多人究竟是幹什麼吃的?連一個帶著小嬰兒的弱女子都找不到,怎麼不去死呢?
龍御東忍住破口而出的大罵,修長的手指使勁兒的按著有些疼痛的額頭,眉宇之間掩飾不住的煩躁,已經好幾天了,她就這麼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從未出現過一般就這樣消失了,有時候他若不是看到聚錦居,真的以為沒有這麼一個人,她不會回家裡,他知道,以她的個性絕對不會給家人帶去麻煩,向家那邊探子已經彙報,曼曼沒有回去,隨著時間的推移,只有他知道自己越來越沉不住氣了,就連御西也沒有找到她,難道她真的下狠心的躲起來?怎麼可以?
龍御東狠狠地攥著拳頭,恨不得雜碎屋中所有的東西,龍家的生意他沒有心思去打理,叔叔伯伯那邊已經有些微詞,他甚至有些怨恨,若是沒有叔叔伯伯們的出現,她是不是不會走得那麼徹底?
還好。
讓他比較安心的是,御西依舊每天在聚錦居和他的院子書房之間晃來晃去,沒有和她在一起,讓他已經被妒火啃噬的心稍稍好過一點。
「堡主。」李猛一板一眼的粗狂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纖兒夫人院子里的丫鬟說纖兒夫人身子很不舒服,請您過去看一下。」
龍御東漆黑幽深的眸中驀地閃過一抹不耐煩的光芒,但還是抬起腳步走了出去。
、
眼見著龍御東聽到李纖兒那女人不舒服就出去了,龍御西瞬間鄙視這種野貨,直覺瞬間找出李猛的位置,一瓶藥量極其重的xx葯瞬間揚了出去,看著李猛如死狗一樣倒在地上,龍御西放下心大搖大擺的一腳踹開書房的門,為了怕龍御東看出來,龍御西小心翼翼的控制著力道,既能表達出自己的強烈不滿,又能把書房的門踹的震天響。
咦?
在哪裡呢?
龍御西進了書房馬上開始東翻西翻,那野貨把東西放哪裡了?龍御西不耐煩的看著桌上堆得歪歪斜斜的公文,有種瞬間燒了這堆東西的衝動,想了想還是低調一點兒的好啊,驀地。
龍御西邪氣的眸子瞬間染上一層欣喜的光亮,看著老老實實在抽屜的角落中的印章,瞬間從懷中小心翼翼的拿出那封少了印章的休書,迫不及待的拆開,拿起印章重重的印了上去,然後隨手把印章丟了回去,美滋滋的看著完美的休書,不就是沒有印章不生效嗎?靠,他這麼完美的人怎麼可能輸給那野貨?以為他還願意留在龍家是因為撞樹呢啊?
腦殘的二貨!
撞樹也不撞給他看哪!龍御西瞬間收好程序完美無瑕的休書,他要去找他的娘子去了,管不了別人的死活,至於龍家那幾個老頭真那麼喜歡給別人定親,他不介意幫來幾個貌美如花的女子送到那個幾個老頭的房裡去,只要他們能折騰得起來,想控制他龍御西,腦殘的老傢伙,龍御西瞬間感覺到有些莫名奇妙還有些好笑,他們是做夢還沒有醒吧?整天把祖宗掛在口中,要是真的把他逼急了,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提前送他們去見老祖宗,沒臉見祖宗可以把那張臉撕下來貼屁股上,他龍御西管不了那麼多。
一道大紅色身影飄過之後,李猛被冷風冷不丁的吹醒,驀地被自己嚇了一跳,竟然毫無知覺的睡著了,李猛暗嘆自己最近是太累了,然後若無其事的繼續躲進茂密的樹中。守衛。
龍御東一進院子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纖兒的房間竟然是漆黑的,龍御東的眉心緊緊蹙起,漆黑的眸中閃過一抹淡淡的擔憂,最近自己沒有太多的時間陪著纖兒,竟然疏忽了她原本就嬌弱的
身子。
走進房中,房中驀地一股淡淡的醉人的清香鑽進龍御東的鼻中,龍御東的小腹驀地升起一股莫名的渴望,一股熱流瞬間從全身湧入下半身,憑藉過人的眼力,龍御東看到床幔之後一個纖細柔弱的人兒靜靜地躺在床上,龍御東驀地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幾個箭步上前,掀起床幔,壓抑著粗重的喘息輕聲問道,「纖兒哪裡不舒服?有沒有叫大夫?」
床上的女子沒有應答,未著寸縷的身子隨即貼了上來,柔軟的雙唇笨拙的貼上了龍御東的帶著些許鋒利的薄唇,嬌舌試探著探入龍御東的口中,龍御東氣息越來越重,漸漸主導著他的理智,隨即狠狠地將女子摟進懷中,口中不住的叫著,「纖兒,纖兒。」
女子眸中的光芒驀地一暗,隨即更加熱情的回應著身上已經漸漸失去理智的男人,夜,還很漫長,龍御東不知疲倦的要了女子一次又一次,最後體力不支的睡了過去,屋中陷入一片寂靜之中,女子的眼睛也越來越沉重,半響之後,女子吃力的邁著虛軟的腿艱難的挪動著步伐,悉悉索索的穿好衣衫,悄悄地打開門,人影一閃,門外的另一個女子進來,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個走向門裡,一個走出門去。
床上的男人依舊沉沉的睡著,對發生的一切全然不知。
清晨最美的莫過於晨間朝陽,淡淡的金色陽光靜靜地照進瀰漫在屋中,凌亂的衣衫散了一地,床上兩道相纏的身子緊緊地擁抱著,空氣中仍舊又一股淡淡的誘人的香氣,龍御東睜開眼睛,敏銳的察覺到空氣中散著淡淡的催情的香氣,低頭看了看橫在他胸膛上的白皙的藕臂,靜靜的蜷縮在自己懷中的纖兒,鋒利的唇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輕輕地挪開纖兒的手臂,躡手躡腳的起身穿衣。
看著纖兒沉睡的側臉,龍御東心中不禁感到一股愧疚,修長的手指慢慢的在李纖兒柔美的側臉上摩挲,這幾年她為了自己受了很多委屈,他一直知道她想要的是什麼,從前他以為他能給得起,並且願意愛她一生,可是,龍御東眸中驀地閃過不明意味的光芒,他現在什麼都給不起她,能給她的只能是一生的富足生活。
唐曼。
龍御東驀地面色突然一沉,寬大衣袖下的手緊緊攥起,無論天涯海角他都要將他帶回來,得不到,即使毀了也在所不惜。
感受到龍御東的摩挲,李纖兒睫毛微顫,下一刻李纖兒幾乎要彈起身子。
龍御東一聲嘆息,「屋中的味道很濃,下次不要這樣了。」
不要這樣了?
李纖兒幾乎要忍不住起身質問,是不要她用xx葯,還是不要用別的女人代替?李纖兒強忍著身上的顫抖,還不是被逼的?
龍御東轉身離開了李纖兒的院子,在龍御東離開的那一剎那,李纖兒猛地睜開了雙眸,慢慢的擁著被子坐了起來,白皙的身子暴漏在冰冷的空氣之中,柔美的面容不再,漸漸變得扭曲,眸中漸漸染上了一層蝕骨的妒火,狠狠地錘了一下牙床,帶著妒火惡狠狠地看向x下的床。
本以為她可以忍,可是在門外整夜傾聽著他和別人的女人在自己的床上抵死糾纏,那種疼痛如一把刀子一般狠狠地將她的心割碎成一片一片,看不見的鮮血幾乎要將她淹沒,那種蝕骨的心痛,他們每發出一聲粗喘,都好像在她的心上深深地划傷一刀,她已經千瘡百孔了,有誰能看得見?
錦被上暗黃色的痕迹斑斑,可以猜測得出他們昨夜有多麼熱情如火,曾經撫摩著她的大掌在另一個女人身上,李纖兒猛的彈跳起來,逃一般的穿衣服離開這個曾經帶給她無限甜蜜如今卻只有
痛的地方,看到屋外進來的丫鬟們,李纖兒猛地抓住她們的袖子,「趕緊把床上的被子統統拿去燒了。」
她柔美的面容上燃著劇烈的癲狂,瘋狂的神情嚇到了丫鬟們,看著衣袖被死死的扯住,「是、是、夫人。」
「不,那張床找人也劈開統統燒了,不要留一點痕迹。」李纖兒驀地癲狂的一聲大吼,眼神看不出半絲清明,只有無盡蝕骨的瘋狂。
小丫鬟們不敢怠慢,快不跑了出去叫人過來。
李纖兒稍稍安靜了一刻鐘,立馬彈跳起來,想到孩子,李纖兒的神情稍稍平靜了一下,匆匆忙忙的轉身快步走了出去,她要去看看杏兒,對,有了孩子她就能得到正妻之位了,就有權利趕走御東身邊所有的女人了,對,御東是她的,誰也搶不走,唐曼不行,杏兒也不行。
另一間房中,簡簡單單的靠近主屋的一間房子,屋中幾乎可以用空曠兩個字來形容,簡簡單單的八仙桌,桌上的茶杯也就破舊的,桌下連個像樣的凳子都沒有,一張破舊的床上,杏兒滿面喜色的躺在上面,雖然屋子很是空曠,雖然被子破舊的甚至有一股發霉的味道,但是依舊擋不住杏兒心中的高興。
從來沒有想過幸福就這樣的從天而降,到現在她仍然有一股子不真實的感覺,她真的和堡主有了關係,那真實的充滿檀香的身軀,那粗魯略顯霸道的吻都深深地讓她著迷,雙手慢慢地撫上腹部,這裡也許已經孕育了堡主的骨肉,一抹光輝的母性在杏兒清秀的臉上閃過,她從來沒有一刻如此感激過那兩個小廝破了她的身子,以至於讓她有機會擁有如此的幸福。
原來老天真的是公平的,有一失必有一得啊!
吱嘎。
破舊的門被猛地從外推開,耀眼的陽光猛地照進陰暗的小屋,驅走了一室的黑暗,杏兒下意識的用手擋住了陽光,向門旁看去,金色的陽光中,一個纖細的身影背光而立,長長的及地的長裙,看不清楚神情,可是杏兒卻下意識的察覺到那道目光中的惡意,和緊緊攝住自己腹部的狂熱的眼中,杏兒下意識的用手擋住,嚇得猛的坐了起來,口中訥訥的說道,「夫、夫人,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就不能來?」李纖兒狂熱的盯著杏兒的腹部,「我來,自然是看看你。」
腹中的孩子。
杏兒有些局促不安的動了動,低聲說道,「謝謝夫人的關心,杏兒很好。」
有了嬤嬤的葯,此番必定能如願的懷上孩子,但是此刻看到面色陰沉的夫人,杏兒忽然之間有了一種預感,她和夫人之間再也回不到從前了,以夫人的手段。
杏兒幾乎不敢往下想去,真的會像夫人所說的那般,生下了孩子會將她抬為姨娘嗎?
「為了確保能真的懷上孩子,今晚你準備一下還會有一次。」李纖兒陰沉著臉咬牙切齒的從口中一字一字的吐出話,寬大雲秀下的指甲早已經深深的扎進肉中,這點疼痛遠遠比不上她心中的
疼痛。
「真的?」杏兒猛的一抬頭,面上掩飾不住的驚喜,她真的能在擁有一次幸福嗎?若真是那樣。
若真是那樣,她要不要打扮的美麗一些再去呢?
「還是和昨晚一樣,你冒充我。」李纖兒看著杏兒掩飾著不住的欣喜眸中驀地劃過一絲陰毒,陰沉著臉似乎看穿了杏兒心中的想法,冷冷的說道。
又是一個妄想攀上高枝兒不知死活的女人,李纖兒心中惡狠狠地道,心中不停的飛速旋轉,真的以為會將她抬為姨娘嗎?也不看看她自己是什麼卑賤的身份,就敢痴心妄想。
杏兒的臉上的欣喜一瞬間僵在臉上,默默地低下頭,長長的睫毛遮住眸中的情緒,手指無意識的攪著被子,下身傳來的劇痛似乎在提醒著她昨夜堡主有多麼熱情,他們之間有多麼瘋狂,而這一切。
都是她借著夫人的名義竊取的,可是,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就必須保護自己和孩子。
「杏兒。」李纖兒掩飾住眸中的鄙夷和憎惡,看了看簡陋的房子,緩緩地說道,像是說今早穿哪一件衣服一樣自然,可是說出的話卻讓人心驚,「你就安心的在這裡住下吧!直到生下孩子為止,雖然這裡比不上你先前的屋子,但是你知道這件事情必須保密,不能讓別人知道。」
「什麼?」杏兒瞬間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夫人一張一翕的嘴唇,說出的話卻如此陌生,望了望周圍簡陋的房間,甚至比起先前大夫人住的地方還要簡陋,怎根本就不是人能住的地方啊,保密?不是說懷了身孕之後就告訴堡主的嗎?杏兒急急的說道,「夫人,這怎麼可以……您不是說。」
「我說了什麼?」李纖兒勾起一抹殘酷的微笑,曾經柔美的面龐此刻不滿陰毒,上前輕輕挑起杏兒的下巴,摩挲著,「從前還沒有發現呢,你還是個清秀的小佳人,杏兒你的為人我不清楚嗎?你認為我會為自己製造出一個強大的敵人嗎?當我是傻的不成?你最好老老實實的知道生下孩子,不要痴心妄想別的什麼?看清楚自己的身份,指不定你生下孩子我還會讓你當個奶媽之類的活計。」
杏兒震驚的看著李纖兒眼中的怨毒,瞠大雙眸,下顎處傳來的尖銳的痛楚讓她有一些迷茫,腦中閃過一個瘋狂的想法。夫人瘋了,杏兒下意識的護住小腹,這是她的孩子,她不能讓孩子有一絲閃失。
「你最好考慮清楚,若是同意就點點頭。」李纖兒含笑的看著杏兒下意識的護住自己的小腹,眼中快速的慮過一絲狠毒,聲音很輕,但是聽在杏兒耳中卻及其的滲人,「不要以為只有你可以,我也可以換個人,別說他還沒有成型,就算是成型了,我也可以讓他消失的神不知鬼不覺,到時候說你和府中的小廝通殲,你說,堡主是信你還是信我啊?」
屋中一片沉寂,原本溫暖的陽光此刻在杏兒身上卻如此的寒冷。
「想好了嗎?」李纖兒輕笑一聲,鬆開了攝住杏兒的下顎,拍了拍手,專心低下頭用手帕擦拭著剛剛觸碰過杏兒的手,每一處都用力的擦乾淨,彷彿杏兒是什麼噁心的東西一般。
杏兒別無選擇,看著眼前陰冷的怨毒的女人,淚水一瞬間濡濕了眼眶,含淚點頭,雙手卻在x下狠狠的攥起,指甲深深地陷進肉中猶不自知。
六月,正是北方春末夏初的季節,沒有南方的炎熱,清風徐徐吹過,自有一種舒適愜意,如一條玉帶的河流圍繞小鎮而過,茂密的草叢上蓋著五顏六色的花朵,泛著迷人的香氣,金色的陽光靜靜灑在大地上,如一層金沙籠罩著鎮子,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來人往的煞是熱鬧,高高低低的民房在高大的柳樹間若隱若現,這一日,在鎮子的熱鬧位置,一串鞭炮噼里啪啦的響了起來,好熱鬧的
人們迅速向鞭炮的來源地圍了過去。
圍住的人們紛紛吃驚了一把。
人們紛紛發現,原本空著的店鋪不知道何時開了起來,牌匾被一塊大紅布嚴嚴實實的罩住了,一個年輕摸樣的男子含笑的站在鋪子前面,一襲白色的衣衫自有一股洒脫的神韻,含笑著的鳳眼看起來晶亮有神,拱手笑道,「各位父老鄉親們,在下初來貴地不久,開了一家醫所,專治各種外傷,大家請海涵。」
說罷男子手一動,紅布瞬間被扯了下來,龍飛鳳舞的益仁堂三個大字在牌匾上顯現,男子隨後笑道,「今日第一天開張,在下免費為患者診治,謝謝大家。」
一席話說下來人們頓時對這位年輕的後生心中有了好感,人群中頓時靜默了半刻,隨即紛紛指指點點的對著益仁堂議論起來了。
知道賈畫開張第一天正好來轉轉的陳航正好聽見了賈畫一席話,也將人們的話一絲不漏的停在耳中,面色頓時煞白,這、這。
來不及多想,陳航瞬間想把賈畫揪出來,一個女人給男人看病成何體統啊?可是陳航還沒有勇氣當著眾人的面從正門走了進去,悄悄繞到益仁堂的後門,陳航不費吹灰之力進了門去,看到正在整理藥材的賈畫,頓時劈頭蓋臉的質問道,「賈畫你怎麼能這樣?」
別人不知道賈畫的真實身份,可是他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堂堂一個嬌柔的女子給男人治傷,必定有肢體接觸,傳出去豈不是閨譽掃地嗎?以後讓別人怎麼看她啊?這不是一件小事兒啊,當初要知道她所謂的營生是做這個,他陳航就是死也不會給她找房子,他這不是助紂為虐嗎?
「我怎麼樣了?」唐曼瞬間覺得莫名其妙,抬頭看陳航,他不是發高燒了吧?=
「我聽見了。」陳航低低的一聲說道,面上迅速浮上一層緋紅,看著唐曼依舊疑惑的眼神,「你剛剛說的我都聽見了,把益仁堂關了吧,你一個、女子,不適合做這個,有人都會看不起你的,你不能這樣啊。」
「我沒有覺得我有什麼錯誤,所謂醫者,難道對待病人還要分男女不成?這是哪家的規矩?」唐曼瞬間反駁道,她不容許有別人侮辱她的職業,不論如何,她是一名醫者,但是絕對不允許有人指責她的職業。
「你。」陳航氣的面色一白,回手指著外面圍觀的人群和屋中的冷清成為鮮明的對比,「難道這就是你的堅持?他們就算有病也會顧忌著世俗的眼光,難道你以後、包括你的寶寶要受人們的指指點點?」
陳航恨不得撬開她的腦袋,看她究竟在想些什麼。
「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自有分寸啦。」唐曼笑嘻嘻的對著陳航笑著,不想過多的在這件事情上和他爭論,她這個人有個毛病一旦決定的事情絕對會堅持到底,誰也改變不了,再說了這可是正當職業,是她在古代發家致富的第一步,自然不能放棄,坐吃山空可不是她唐曼的作風,見到銀子不收到自己的腰包那才是大大的可恥。
「你、唉算了。」陳航頹然的低下頭,知道自己勸不了她,隨便的找個話題道,「寶寶呢?你把他自己放在家裡了?」
「沒有啊,有曼曼在照顧著他呢!」唐曼收好最後一種藥材裝進櫃中,仔細打量著屋中的布局,總是感覺少了一些東西似的,診台也有了,葯櫃也有了,一張大大的屏風後面是她格成的簡易治療室,專心想事情的唐曼聽到陳航的話隨口答道,繼續想著這屋中缺了什麼東西。
曼曼?
曼曼是誰?聽著唐曼以熟悉的口吻說道,陳航心中驀地湧出一股酸水,忍不住自告奮勇的說道,「用別人怎麼好意思?我今天正好沒有什麼事情,我去照顧寶寶。」
特意強調了別人兩個字,陳航說話間已經將曼曼隔絕到陌生人的範疇之內了。
「不用了,你還是忙你的吧,曼曼能照顧好寶寶的。」唐曼當然沒有注意到陳航話語中的酸氣,隨意的答道,那隻金色斑斕大虎唐曼在經過一番猶豫掙扎之後終於決定讓它登門入室,給它照顧寶寶的一個機會,吃了她那麼多糧食憑什麼不做事,反正曼曼正好也樂的照顧小金錢,只要她按時的回去給寶寶喂餵奶換換尿布就好了。
「曼曼是誰?」陳航沉下臉,語氣中有著明顯的不高興,定定的看著唐曼忙碌的身影,聲音中有著一抹不易察覺的受傷,「難道你就這麼的不待見我嘛?寧願把寶寶交給一個陌生的男人,也不願意讓我幫忙照顧?」
為什麼?陳航明顯的失落下來,他沒有奢求她的喜歡,他知道他的身份卑微配不上她,可是難道只想默默的呆在她的身邊也是不被允許的嗎?難道他就這麼惹人討厭嗎?
陌生人?
唐曼瞬間茫然了,迷茫的抬起頭,納悶的問道,「什麼陌生人?」
她剛剛只想著要在屋中添置一些什麼東西了,沒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只是模模糊糊的聽見一句陌生人,哪裡有陌生人哪?他的話她怎麼聽不懂啊?
咦?
唐曼眼前瞬間一亮,她想起來了,若是在診台後面掛上一幅字就好了,寫什麼呢?要知道唐曼的字可是在現代大醫院中鍛鍊出來的,絕對有龍飛鳳舞的水準,所以寫上一幅字也不用求別人,自己來就行了,省的花冤枉的錢。
「不說就算了。」陳航眼見唐曼又要裝傻充愣,明顯就是把自己已經當成了外人了,卻把那個曼曼當成自己人,安心的把寶寶交給那個曼曼,讓陳航心中十分的委屈,不想再多留,陳航一拂袖氣的轉身離開了。
留下唐曼茫然的看著陳航的背影,不明白自己怎麼又把人給得罪了?唐曼摸了摸鼻子看看外面指指點點的人們,重新忙碌起來,絲毫不擔心生意的問題。
唐曼重新低下頭想著寫什麼字,最好要醒目一點、霸氣一定。
不知不覺,一天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夜半的天幕,半個月月亮斜掛,星星在閃爍著,銀白色清冷的月光賽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凄切的叫聲,窗外,微風徐徐吹動柳樹嘩嘩作響,帶著一絲詭異,夜的香氣漸漸蔓延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