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七章

  第一五七章


  都燦身旁是一個新的小個子的軍師,眼中有些驚訝,隨即平靜,小聲試探的問道,「可汗您這是?」


  「夜襲秦朝。」都燦冷聲道,嘴角勾起一個殘忍的微笑,「我們去會會秦朝新來的將領。」


  「是。」軍師沒有任何意見。


  這次的夜襲小隊由都燦親自帶隊,帶著五百名精英,趁夜的摸進了秦朝的邊境,全程十分順利,和往常沒有半點分別,順利的進入了東北邊境西邊的一個小鎮——白鶴鎮。


  這個小鎮是秦朝與信朝連接的一個重要通道,兩國的商隊一般都是在白鶴鎮補寄和交易,鎮上的秦朝人比較多,也比較富裕,都燦的目標就是這個白鶴鎮。


  像往常一樣摸進了白鶴鎮,都燦率領著騎兵衝進了第一家。


  竟然是空的。


  第二家——也是空的。


  別說人影,就是連只牲口都沒有見到影。


  就算是都燦再得意,現在也明白了其中的不對勁兒了,都燦頓時高聲喊道,「有埋伏,快撤。」


  都燦一聲大喊,後面的草原漢子們瞬間掉頭往回跑,可是已經晚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從前方衝出一排手持著洋槍的東北漢子們,東北漢子們狂喊著,「幹掉這群草原鬼子。」


  說罷,一排槍聲啪啪啪的響起,首當其衝倒下的就是最近的一排草原漢子們,有的漢子們手中的大刀剛要舉起,就不敢置信的緩慢的低下頭,看著胸前多出的窟窿。連一個反應都沒有,就做了槍下亡魂。


  這個當然是宗海寧的主意。


  從宗海寧到了東北邊境的第一天,感覺到邊境詭異的寧靜,以往囂張跋扈的草原漢子們竟然銷聲匿跡。


  連壯子都十分納悶,問著宗海寧,「這是不是又是草原人的詭計?」


  壯子想的沒有錯,按照以往草原漢子們騎著馬到秦朝周邊搶東西搶美女,搶糧食搶金銀,可就是那麼一陣工夫,等到秦朝的軍隊趕到的時候草原人早就已經沒有影子了。


  想抓住這群人談何容易?

  再說秦朝平常的軍隊根本對民風彪悍的草原士兵奈何不得,每次都是傷亡慘重,可若是軍隊中的精英來到這兒,就拿宗海寧的軍隊來說,一萬人,吃吃喝喝都是要銀子里的,每停留一天都是不少的花費。


  宗海寧分析了一下地形,眉頭緊緊蹙起,想了想,沉重的擰著眉頭,搖了搖頭,「不可能。」


  「我們這樣。」宗海寧眼中驀地閃過一抹亮光,湊近壯子的耳邊悄悄吩咐道。


  「守株待兔?」壯子眼睛明顯的一亮。


  守了一個多月,夜晚的溫差大,就連最抗凍的東北漢子都快要扛不住了,連壯子都要忍不住懷疑老大的判斷是否正確了。


  事實證明,宗海寧的判斷是正確的。


  信朝人出現了。


  都燦本以為自己手中帶著不少炸藥,可是他更沒有想象到的是秦朝人手中竟然拿著一種不知名的厲害武器,己方連人都沒有看清就成了亡魂。


  這給都燦的震撼不可謂不大,都燦在隊伍後面狂喊著,」快找地方躲起來,不要被那個怪物器打到,扔出手中的炸藥。」


  碰。


  一聲接著一聲的地動山搖的聲音響起,宗海寧一方迅速地趴在地上,只要見到草原漢子露頭就開始揍,見一個大一個。


  很快的,都燦一方的炸藥快要用光了,而草原漢子們手中的大刀根本就排不上用場,而宗海寧一方糧草充足,彈藥不斷,轉眼之間,都燦一方就已經死了一二百人,都燦只能帶著殘餘的三百多人龜縮在民房後面。


  「老大。」壯子跑到宗海寧的身邊大聲吼道,「他們根本就不出來,怎麼辦?」


  這樣拖下去根本就不是辦法啊。


  自己一方手中雖然有著洋槍,可是子彈畢竟不是神器,根本就打不穿牆面,對著都燦一方束手無策,洋槍在手中與沒有無異。


  若是放棄洋槍,他們根本就拼不過那些能騎善射的草原人。


  形勢一時危急了起來。


  兩方人馬對峙著。


  躲在房牆後面的都燦頭上的汗珠也滲了出來。


  他從回來就沒有見過這麼詭異的武器,擰著眉頭問著身邊的軍師,「怎麼辦?」


  「可汗,要不咱們撤吧、」軍師急聲說道,「您的龍體最重要,來日再報仇不遲啊!」


  「不行。」都燦咬著牙,自己怎麼能輸給宗海寧?


  這絕對不行、。


  都燦腦中飛速的旋轉著、


  而另一邊,宗海寧壓力也是十分的大,信朝人擅長射箭,等到天亮了之後對自己這一方,恐怕就要不利起來。


  「老大,怎麼辦?」壯子很是焦急,一邊恨恨的這段手中的樹枝,罵道,「這群草原鬼子還真是狡猾。」


  宗海寧一雙漆黑幽深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地上已經折斷的樹枝,突然之間腦中靈光一閃,面上染著喜色,連忙吩咐道,「壯子,你趕緊帶著幾個兄弟們去收集一些樹枝幹草來,我們用火攻,用煙把他們熏出來。」


  壯子驚喜的看著宗海寧,豎起大拇指,「我這就去。」


  「小心些。」宗海寧囑託著。


  不一會兒壯子收集了樹枝和乾草捲成了一個個圓形,點著火之後,一個個燒著的樹枝幹草糰子狠狠地砸向了都燦等人的方向。


  一時之間,濃煙滾滾。


  在濃煙中,宗海寧沉聲道,「洋槍準備。」


  「是。」東北漢子們興奮地端起手中的洋槍。


  果然,草原漢子們在後面藏不住了,露出身體,剛剛露出了頭,就被東北漢子們一槍斃命。


  東北漢子們槍法奇准。


  當然這還得感謝龍御西日夜苦--逼的操--練他們!

  轉眼之間,都燦一方又是損失了一百多人,已經剩下不到二百人了。


  軍師焦急的喊道,「可汗,快撤吧。」


  都燦面色十分難堪,咬著牙,狠狠地瞪向了宗海寧的方向,兩次都敗在這個男人手中,都燦怎麼能夠甘心?


  都燦緊緊地咬著牙,低吼道,「撤。」


  軍師面上頓時染上了欣喜,低喊道,「快,掩護可汗撤退。」


  信朝和秦朝在東北邊境白鶴鎮的第一場戰役,在後世稱白鶴鎮戰役,秦朝以絕對的優勢取得了壓倒性的勝利。


  而都燦雖然是逃脫了,卻在左肩膀上中了一槍。


  回到信朝,都燦已經疼的昏迷了,一堆御醫束手無策,何繼平過來之後,看到都燦肩膀上的傷口,頓時面露驚恐,「竟然是槍傷?」


  他們已經有了火槍?

  這怎麼可能??

  當然是有可能的,同一時間,白鶴鎮大捷的消息傳回了秦朝,鳳凰城的人民奔相走告,歡呼著,易寶齋和報文館在第一時間對白鶴鎮戰役進行了報道。


  而在皇宮,龍御西不知道何繼平的震驚,他正在努力壓榨著馬歇爾的剩餘價值——繼續加工洋槍。


  龍御西甚至規定了任務量,每天五百桿洋槍。


  馬歇爾一聽,差點哭爹喊娘?


  整個人都不好了,看向龍御西的眼光都變得一樣?這人不會是他們西方的吸血鬼吧?本資本家還資本家,比美人蛇還美人蛇。


  抱怨歸抱怨,馬歇爾還真的不敢拿龍御西的話當耳旁風。


  因為。


  有血淋淋的教訓吶!


  馬歇爾一回想起往事,頓時覺得都是淚水啊,第一回的時候,他離五百桿洋槍的總數就差了五十桿,結果當天晚上他就被龍御西那群神出鬼沒的手下拉進了鳳鳴宮,不打他也不罵他,就是點住馬歇爾的穴位,坐在屋子裡動也不動的看著龍御西在屋中剝人皮。


  那個龍御西手持著鋒利的利刃,手段乾脆利落,只見他刀鋒一劃快的幾乎看不見影子,轉眼之間一張人皮就給剝了下來。


  馬歇爾驚恐的看著那張人皮,瞬間整個人都不好了。


  誰知那個殺手小頭子還在一旁添油加醋,「主子,您的速度太快了。」


  那個龍御西邪笑著,「哦,那我來一個慢動作。」


  只見龍御西一邊剝人皮一邊朝著馬歇爾冷笑,面上站著鮮紅的血,馬歇爾大叫一聲就暈了。


  上帝啊!

  這究竟是一群什麼樣的存在啊?


  您的光輝為什麼照耀不到這片邪惡的土地上啊?馬歇爾心中淚流滿面,忽然有些後悔了,當初貪圖那點金幣掉進了狼坑。


  說起金幣馬歇爾又是一肚子的委屈。


  當美人蛇將金幣派人給他送去的時候,馬歇爾當時整個人就不好了,說好的又大又圓的金幣呢?


  為什麼一個金幣比自己的手指甲還小?


  馬歇爾當即就衝到了美人蛇的鳳幽宮,憤怒的將比指甲還一邊大的金幣摔在桌上,咬牙切齒的質問美人蛇,「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國家的金幣都是這麼大的,你這是很沒有誠意的表現!!!我要求罷工!」


  馬歇爾一捉急就開始手舞足蹈的比劃著,兩手手指比劃著一個大大的圓形。


  鳳曼詫異的抬起頭,冷笑道,「你都說了那是你們國家,這裡是秦朝,我們的金幣就這樣,你若是不願意,就離開,朕不會阻攔。」


  馬歇爾本來想是威脅鳳曼的,整個秦朝中只有他自己懂得洋槍製造的技術,即使秦朝的工匠過來,馬歇爾還是留了一個心眼,即使累的要死,也沒有將手中的技術交出去,他十分明白,若是交出去的話,等於截斷了自己的財路。


  馬歇爾並不是真的想要罷工。


  鳳曼一眼就看穿了馬歇爾的心思,似笑非笑的看著馬歇爾,「你我是朋友,我這個人對朋友向來是十分仗義,也是十分大方的。」


  馬歇爾氣的說不出話來,憤憤的盯著桌上指甲大小的金幣,這就是所謂的大方?


  這就是美人蛇的仗義?

  馬歇爾心中瞬間憋的一口氣上不來,憋得面紅耳赤,反駁道,「荒謬。」


  「既然馬歇爾先生懷疑我的誠意,恐怕我們的合作就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如果不是我仗義,別人一年一千個金幣,而我直接給你兩萬金幣,馬歇爾先生,我們中國人有句老話,叫做貪心不足蛇吞象,人心不足咬太陽。」鳳曼十分抱歉的攤了攤手,無辜的說道,鳳曼突然之間話音一轉,十分惋惜的道,「不過您走了也沒什麼關係,安格先生會很開心的。」


  馬歇爾幾乎一口老血噴到鳳曼身上。


  他簡直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把安格那貨弄來,他們兩人的人脈都差不多,安格甚至比自己還要廣一些,換句話說,他,馬歇爾現在已經不是不可取代的了,馬歇爾緊緊皺著眉頭。


  看著桌上小小的金幣,馬歇爾又是一陣憋悶。


  這時候,安格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十分興奮的對著鳳曼手舞足蹈的比劃著,「皇上,已經有成果了。」


  「真的?」鳳曼十分驚喜的看著安格。


  「可不是。」安格的表情十分激動,有著一個科學家的狂熱,說了好半天似乎才看見馬歇爾,頓時給了馬歇爾一個大大的擁抱,拍著馬歇爾的肩膀,大笑,「兄弟,你也在這兒,太好了,對了,你怎麼會在這邊的?」


  「哦?」鳳曼挑著眉頭看向馬歇爾,嘆了一口氣,「馬歇爾先生是來和我告別的。」


  「你要回大不列顛了?」安格像是看精神病人一般看著馬歇爾。


  好好的金幣馬歇爾竟然都不賺,安格十分可憐的看向馬歇爾。


  馬歇爾瞬間一個機靈,有些防備的看著安格,好像他已經變成一個磁鐵,專門吸走自己的金幣,馬歇爾心中瞬間做出決定,連忙擺手笑道,「皇上和你開玩笑呢,皇上,我先去工作了。」


  馬歇爾情急之下竟然鞠了一躬,然後快速的跑了。


  安格心中想的,馬歇爾一樣明白。


  是了,誰會和金幣過不去呢?


  鳳曼激動的與安格奔向青霉素的研究所。


  一群大不列顛的金髮碧眼的外國人正在興奮地圍著桌子激烈的討論著什麼,這些人的秦朝話說得還不是很好,根本就不會說一些專業名詞,索性就用了英語,而鳳曼日常英語還可以,專業英語就聽不懂了。


  一群人一見到鳳曼,頓時像是看到了財神。


  安格像鳳曼興奮地介紹藥效,「理論上說,這功效竟然真的和您說的相同,只是……」


  安格有些為難。


  「什麼?」鳳曼急忙反問道,一雙精緻的風眸中閃過一抹喜色,手指緊緊地抓著裝著青霉素的小藥瓶。


  「恐怕沒有人試藥。」安格皺了皺眉頭。


  理論上每一種藥物研究出來,藥效都不是穩定的,鳳曼微微皺眉,這確實是個難題,青霉素剛剛被開發出來,藥效還不穩定,萬一中間出了什麼意外,這可是人命的大事兒。


  鳳曼皺了皺眉,有些沖淡了青霉素研究出來的喜悅,擰著眉頭,「這樣吧,先找些動物試藥,我想想辦法。」


  「都聽您的。」安格眉開眼笑。


  「對了。」鳳曼轉過身,看向一群研究人員,用英語說道,「各位的努力朕都看到了,每個人多加一百個金幣,只要你們安心的工作,朕絕對不會虧待了你們。」


  「噢耶!」


  「謝謝上帝!」


  「哦,不,應該謝謝女皇才對。」


  屋中瞬間爆發出一股熱烈的歡呼。


  鳳曼與安格一同走出了研究所,安格一時激動的有些忘形,絲毫沒有發現自己離鳳曼已經很近了。


  驀地。


  一道鋒利的飛到朝著安格飛去,鋒利冰寒的刀鋒瞬間削掉了安格額前的金髮,安格幾乎嚇得魂飛魄散,等到安格反應過來的時候,飛刀已經像是有意識的一般飛了回去。


  安格驚魂未定的看向飛刀返回的方向,瞬間注意到了正在陰沉著臉背著手走過來的龍御西。


  一身大紅色的衣衫更顯得龍御西邪魅,龍御西陰冷的看著安格,勾唇一笑,笑容看上去十分殘忍,看向安格的下身,「或許本殿要廢了你的命根子,你才能安分點?」


  安格下意識的緊緊捂住了下身,警惕的看向龍御西,「no!!!!」


  安格一邊求助似的看向鳳曼。


  鳳曼不贊同的看向龍御西,「你別嚇到他,他只是說些藥物方面的事兒。」


  「哼。」龍御西悻悻的哼了一聲,沒什麼好臉色,瞬間竄到鳳曼身邊,用自己的身子隔開了鳳曼與安格的距離,順便狠狠地踹了安格一腳,「要我看,這個捲毛鬼子分明是不安好心。」


  「對了,御西,你來是有什麼事情嗎?」鳳曼轉移話題,笑道。


  什麼事情?

  龍御西充滿怨念的看著安格,心中嘟囔著,還能有什麼事情啊?還不因為這些個洋鬼子?龍御西不樂意的瞄了一眼鳳曼,蠢女人已經很久沒有給自己寫戲本了,把心思全都放在這群洋鬼子身上,他不樂意。


  他心裡不舒服。


  可是。


  龍御西心中有些遲疑,腦中飛速的旋轉著,若是說自己是來找蠢女人來著,還有剛剛那一腳,指不定蠢女人有不待見自己了,龍御西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借口,「咳咳。」


  龍御西裝作一本正經的咳了一聲,「這不是前幾天白鶴鎮大捷了嗎?有些士兵受了些傷,可能有些不治,我趕緊來告訴你,看看你怎麼辦?」


  跟在龍御西身後的殺手小頭子和殺手小a瞬間嗆咳不已。


  像是看神經病一樣看著龍御西。


  他們家主子還有沒有節操了?


  有些不治這話從他們家主子口中說出來怎麼就感覺這麼怪異呢?怎麼聽怎麼不順耳,在主子手上有能死的人嗎?

  殺手小頭子和殺手小a對視一眼,這麼多年,還真是沒見過啊!


  龍御西瞬間轉過頭,凌厲的看著兩人,冷笑道,「你們是病了嗎?要不要我給你們整治整治?」


  殺手小頭子和殺手小a瞬間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是要不愉快的節奏啊。


  殺手小頭子連忙擺手,「我們不咳嗽了,沒病,真的沒病。」


  龍御西討好的湊到鳳曼身邊,「蠢女人。」


  龍御西話音一落,鳳曼面上瞬間染上一抹驚喜,「人在哪裡?」


  龍御西不情不願的咕噥著,「好像進了鳳凰城了吧?」


  他怎麼會知道人在哪裡呢?他這一天天的苦逼樣子,整日想著怎麼防著蠢女人身邊的狐媚子,哪知道走了一個又一個。


  龍御西瞬間攥拳,陰冷的瞥向安格。


  「很好。」鳳曼店亭,「安格,一會兒你隨著錦衣衛去,和傷兵講好了,先挑重傷員救治,查看一下藥效,切記要小心,盡量救治。」


  「我知道了皇上。」安格興奮地站起身道。


  龍御西突然之間又不好了,用力的跺著腳,蠢女人真是笨了,自己就是個神醫求別人幹什麼?

  「蠢女人。」龍御西的聲音中充滿了怨念。


  鳳曼與龍御西並肩而立的走出研究所,看向龍御西,「怎麼了?」


  龍御西身子又是一顫,腳步頓了一下繼續向前。


  那雙精緻的鳳眸中有著溫和和暖意,就是找不到他最渴望的情意,龍御西垂下肩膀,「沒什麼,聽說宗海清那小子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中年女人。」


  「什麼?」鳳曼心中一動,心中有些驚訝,想了想又在情理之中,「難道是周氏?」


  龍御西腦迴路很簡單。


  宗海清別說帶回一個女人,龍御西巴不得他帶回一打女人,免得下次再見到宗海清時候,忍不住想摳出他那雙經常長在蠢女人身上的眼珠子。


  下面人回報的時候,龍御西也就沒有細聽,再聽到鳳曼提到周氏的時候,。龍御西瞬間豎起了耳朵,面上一陣陰晴不定。


  蠢女人的過往他早就已經知道的一清二楚。


  蠢女人受過的苦跟這個周氏絕對脫不出關係,龍御西忍不住冷笑,拍手大笑,「老子果然是心想事成。」


  鳳曼詫異,「什麼心想事成?」


  龍御西擺了擺手,「沒什麼。」


  ***

  熙熙攘攘的街上。


  白七神色匆匆,臉上染著喜悅,快速的向皇宮走去,一個沒注意,白七不小心的與人相撞在一起,白七連忙說著對不起,在抬起頭看清楚那人的臉時,白七和那人同時僵住。


  白七震驚的看著白瑾。


  白瑾穿著一身粗布以上,臉上掩飾不住的憔悴,哪裡還有當初不可一世大小姐的風姿,還有那高高隆起的腹部,身旁還有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粗聲喊著白瑾,「你能不能給老子快點走?楊大夫可等著診脈呢,誰能專門等你自己啊?」


  白七心中有些震驚,快速的掩飾起眼中的驚訝,「姐?」


  白瑾眼中閃過驚喜,快速的拉住白七的手,哀求的道,「妹妹,姐姐已經知道錯了,姐姐過去對不住你,求求你去皇上那給姐姐求個情吧,求求你。」


  白瑾看著白七膚白如玉,明眸皓齒的樣子,一襲湖藍色的長衫遮不住白七的富貴之色,白瑾忽然之間有些自慚形穢的感覺,白瑾心中一陣難堪,她想就此轉頭走掉,可是白七是她唯一的機會。


  以白家的勢力,若是有心尋找自己,根本不會等到現在,白瑾心中明白,白老爺是已經徹底的放棄自己了。


  白七看著白瑾聲淚俱下的樣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拉開白瑾扯著自己的手,看著白瑾,「姐,你有今日,都是你自食惡果,你要為自己做的負責,對不起,我幫不了你。」


  她白七不是聖人,姐姐如今能夠活著已經是皇姐開了聖恩,她怎麼能去開這個口?


  況且。


  白瑾的脾氣她十分了解,根本就不是安分的主,白七想到這,嘆了一口氣,「你現在已經有了孩子,好好的過日子吧!我先走了。」


  白七沒有絲毫留戀轉身就走。


  白瑾氣急敗壞的在街上就罵道,「白七你個無情無義的踐人。」


  「你幹什麼?」趙三刀一把狠狠地扯過白瑾,冷冷的指著白瑾的鼻子,怒極反笑,「我告訴你,你甭想跑,快走,等生完孩子再跟你算賬。」


  趙三刀心中忍著惡氣。


  看著白瑾那張臉他就想到他那可憐的娘,就被白瑾生生的折磨死了,他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三刀。」白瑾一見趙三刀怒了,眼中快速的閃過一抹驚恐,湊近趙三刀小聲的道,「我這不是也是為了咱們的孩兒著想么?」


  「那個不用你操心。」趙三刀惡狠狠地瞪著白瑾,「你只要生下我的孩子,別的不用你管。」


  白瑾不甘心的低下頭,眼中閃過一抹恐懼,小聲的哀求著趙三刀,「三刀,我有些不舒服,咱們回去好不好?」


  「不行。」趙三刀皺了皺眉,粗聲粗氣的喊道,「楊大夫說六個月診脈就能斷出男女了,走。」


  趙三刀粗魯的拉著白瑾往前走。


  眼看著越來越近的福生堂,白瑾面色越來越焦急,幾次想扯開趙三刀的鉗制,都敵不過趙三刀的力氣,白瑾眼中焦急之色越來越深。


  驀地。


  白瑾忽然喊道,神色痛苦的叫道,「三刀,我尿急。」


  「福生堂有地方。」趙三刀看出了白瑾的小把戲,陰冷的看著白瑾,「我告訴你,你最好不要給我耍什麼手段,否則我饒不了你。」


  「我能耍什麼手段?我一個女人家。」白瑾開始假哭。


  趙三刀冷笑一聲,早就知道這女人詭計多端,趙三刀一下子抱起白瑾,「今兒你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


  趙三刀直接將白瑾抱到了福生堂,白瑾已經嚇得面無血色了。


  「楊大夫,請您幫我婆娘看一下,能不能生個男娃?」趙三刀遞上了提前準備好的瘦豬肉,笑道,「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白瑾有些不願意,被趙三刀強行按住手臂,然後對楊大夫笑道,「您請、」


  楊大夫是個滿頭白髮白須的小老頭,縷著鬍鬚坐在凳子上,探上白瑾的脈搏,笑米米地對趙三刀道,「難得你有心。」


  話音未落,楊大夫突然之間面色劇變,收起臉上的笑容,仔細端詳白瑾的面色,然後有些不敢置信,擰著眉頭。


  「怎麼了楊大夫?』趙三刀一見楊大夫面色變了,頓時急了。


  「怎麼了?」楊大夫不敢置信的看向白瑾,「你這小娘子好生的狠啊?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捨得下手,你知不知道這樣對你自己也不好?」


  「你說什麼?『趙三刀面色一白,身子震了震,震驚的看向楊大夫。


  「這小娘子從懷孕三月起日日服用芙蓉草,這對孕婦來說可是大忌啊,使孩子胎死腹中,有時候就連大人都有危險啊。」楊大夫搖搖頭,痛心疾首。


  趙三刀突然轉過身,狠狠地看向白瑾,發現她臉上一片蒼白之色,頓時什麼都明白了,一個五尺高的漢子頓時怒焰沖頭,揮起拳頭揚在空中,顫抖著聲音,「這是為什麼?你個毒婦,他是你的孩子啊。」


  「她不是我的孩子。」白瑾低低的笑了起來,慢慢地哈哈大笑,扶著肚子站起來,快速的反駁,「她不過是個孽種,一個流著低賤血液的孽種,我怎麼會留下?你不是想兒子想的發瘋嗎?我偏偏不讓你如意,可惜讓你發現了,只要在等半個月,他就徹頭徹尾的死了,去見你那個娘親去了,你不是應該開心嗎?她有孫子陪著她了!」


  趙三刀氣的渾身直哆嗦,拳頭換成掌,一下子敲在白瑾的頸后,白瑾一下子昏了過去。


  趙三刀轉過身撲通一聲就跪下了,眼睛通紅,不停地磕頭,「楊大夫,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您肯定有辦法的,求求您。」


  楊大夫皺著眉頭沉吟片刻,「她說的很對,若是再有半個月,她腹中的孩子恐怕就死透了,古書上記載著一個法子,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什麼法子?」趙三刀用手背抹去臉上的淚水,不停地磕頭,「不論什麼我都答應,求求楊大夫你救救我的孩子吧!」


  「不行。」楊大夫搖了搖頭,「這太損陰德了。」


  「楊大夫,您不能見死不救啊!」趙三刀不停地苦苦哀求著。


  楊大夫被磨得實在沒有辦法了,「我只是在書中看到一個方法,說是能剖腹取子,只是這法子雖然孩子會有一線生機,大人活下來的機會微乎其微啊,況且,我也不會,恕我愛莫能助,診金我就不收了,你回去吧。」


  趙三刀霍的站起身,眼中燃燒起一陣怒焰,看著白瑾那張美則美矣卻陰毒的臉,趙三刀心中下定了決心,將白瑾打橫抱起,大步的向外走去。


  回到家中,趙三刀就燒了一大鍋開水,他之前特意的向鄰居大嬸請教過,生孩子要用熱水的,然後就將白瑾綁在了殺豬的架子上,綁的結結實實。


  趙三刀不僅殺豬的身手厲害,綁人的伸手更是厲害,小心翼翼的避開了白瑾隆起的肚皮,白瑾一絲都動彈不得。


  趙三刀將刀子磨得鋒利。


  正在此時,白瑾醒了過來,驚恐的看著自己竟然被綁住了,而趙三刀竟然在磨刀。


  他是想殺了自己嗎?


  白瑾眼睛驚恐的瞪大,面色變得煞白,突然之間有些後悔,她為什麼要去惹怒他呢?正在此時,腹中的孩子微微的踢了自己一下,白瑾眼中快速的閃過厭惡之色,軟聲細語的求著趙三刀,「三刀,你這是要做什麼?你會嚇到孩子的。」


  趙三刀霍的站起身,用刀指著白瑾,惡狠狠地道,「我就是要救我的孩子。」


  「你要幹什麼?」白瑾驚恐至極的喊道,看著一步步走過來的趙三刀,白瑾的心臟嚇得凝聚成一團。


  腹中的孩子或是感受到了母親的驚恐,也動的特別厲害,一下下踢著白瑾的腹部。


  趙三刀看著白瑾微微動著的肚皮,身後撫著,眼睛中有一絲慈愛,「我兒,為父這就救你。」


  「救命啊。」白瑾突然之間大聲喊道。


  趙三刀快速的用破布堵住了白瑾的嘴,然後手起刀落劃開了白瑾的肚皮,鮮血流了出來,白瑾瞬間感覺自己要掉進地獄了。


  疼的白瑾想放聲大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鮮血從自己腹部慢慢流淌出去。


  趙家的屋頂上,御殺的兩個殺手親眼看著這一幕,龍御西提前接到殺手的通知,也湊熱鬧的趕了過來,口中道,「嘖嘖,我這輩還沒幹過剖腹取子的事兒,下次試試。」


  殺手們瞬間冷汗。


  「主子,您要不要救救那孩子?」其中一個小殺手小心翼翼的問道,「屬下看著那趙三刀真不是個壞人,反倒是那個踐人,竟也能下了狠心,害自己的孩子,天下間竟有這樣的娘。」


  龍御西瞬間轉過身,側過頭,像是在思考。


  驀地。


  一聲微弱的哭泣聲從屋中傳出來。


  趙三刀幾乎是喜極而泣的看著手中小貓大小的孩子,「帶把兒的,娘,這回您能安息了。」


  趙三刀沒有管白瑾的死活,嫌棄的看了她一眼,渾身鮮血的白瑾已經進氣多出氣少了,臉上布滿著死亡之色,白瑾感覺到身子越來越冷,渾身冷的像是要掉進了冰窖一般,面前越來越黑。


  白瑾腦中不停地閃過十幾年的記憶片段。


  她這是要死了嗎?


  她不甘,她還沒有弄死白七,還為自己報仇?她想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落得個這樣的下場,白瑾吃力的將手伸向趙三刀懷中的孩子。


  那個在肚子里折磨了她六個月的冤家,她是恨之入骨的,所以她吃了芙蓉草,大不了就是一屍兩命,可是現在,白瑾突然之間很想看看那個孩子。


  趙三刀冷冷的看著白瑾一眼,一句話都沒有說,轉身離去。


  白瑾只覺得眼前一黑,慢慢地失去了知覺。


  趙三刀心疼的看著手中的孩子,洗去了臉上血污,孩子還沒有他賣的一條豬肉重,小小的身子還沒有開始長肉,微弱的哼著,五尺男兒放聲痛哭,「我的孩兒。」


  趙三刀的心都要碎了,心中更加恨白瑾,為什麼她要這麼的害孩子。


  「你要是現在想給你兒子號喪,我不攔著。」屋中突然之間想起一個張狂的聲音。


  趙三刀抱著孩子驀地轉身,眼角還有沒有消失的淚痕,眼前的男人一身大紅色的衣衫,張狂又邪魅,趙三刀撲通一聲跪下了,磕頭,「求求您救救我兒子吧,只要您能救好了我兒子,我就是死都行。」


  龍御西看著趙三刀懷中的孩子,突然之間想到了曾經的嬛嬛,小小的樣子,心中一軟,從懷中拿出一粒丹藥,十分熟練的用水化開,給了趙三刀,「分成三份化成水給他喝下去,能不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


  「謝謝您。」趙三刀欣喜若狂。


  「別急著謝我。」龍御西眼睛一眯,「我只有一個條件,這孩子以後要歸我。」


  「什麼?」趙三刀震驚的看過去,有些不懂。


  「給我閨女當侍衛,最好不要反悔,否則我有一百種方法要了你和你兒子的小命。」龍御西皺了皺眉,瞬間消失在屋中。


  趙三刀在屋中恭敬的磕頭。


  白瑾死了,死的很慢,渾身血液流盡而死,臨死前受盡痛苦而亡,被趙三刀直接扔進亂葬崗去了,連埋都沒有埋,趙三刀冷哼一聲,家中還有兒子等著自己呢,趙三刀匆匆的消失在夜色之中了。


  當鳳曼將白瑾已逝的消息告訴白七時,白七愣住了,好半響才問道,「怎麼死的?」


  「難產而亡。」事實上,事情的經過龍御西早就已經添油加醋的告訴鳳曼了,只是鳳曼說得很簡單。


  白七好半響沒有說話,眼神閃過一抹複雜,嘆了一口氣,「她是自食惡果,怪不得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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