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敲詐勒索
第110章 敲詐勒索
儘管南叔也知道吳有正說的是實話,但他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在長平縣混了幾十年的黑道大哥,臨到老了,居然被一個年輕人打了臉。南叔只要一想到在工廠里被王新民威脅的情景,心裡立刻就會生出殺人的衝動。
哼了一聲,南叔說到:「他不過就是趙光偉的一個線人而已,而且根據我所得到的消息,洗煤廠的任務之後,趙光偉和江月一直沒有聯繫過王新民,他這個線人,分明就是只針對洗煤廠一次任務的,現在說不定已經不再與趙光偉有關係了。」
吳有正苦著臉說到:「即便如此,我要真動了他,還是沒辦法跟市局交待。」
南叔的臉色陰沉下來,說到:「你還是不是我兒子?要不是的話,王新民的事情我自己解決。」
說完話,南叔就站起身,準備離去。
眼看老爺子生氣了,吳有正趕緊上前扶著,把南叔又重新拽到了沙發上。吳有正當然明白,他這個縣公安局局長的職位,是老爺子利用手中的人脈和關係為他謀來的。南叔雖然老了,混不動了,但在長平縣做了幾十年的黑道大哥,手下的小弟很多都靠了他的蔭庇,才各自有了出息。
還有更關鍵的一點,吳有正雖然沒有聽南叔親口說過,但他知道南叔有一個賬薄和優盤,上面記錄著南叔向各個政府機構的公職人員行賄時文字和視頻資料,甚至還有高級領導玩樂女人的監控記錄。
那可是個大殺器。
有了這個資料,南叔就不怕政府機構的領導和工作人員,不給他一定的方便。
想到這裡,吳有正終於開口說到:「爸,那你說吧,要我怎麼整他?」
「最少三年有期徒刑,而且出獄之後,不能再待在長平縣。」南叔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的肉劇烈的顫抖了一下,繼續說到:「我得讓這個年輕人明白一件事,誰才是長平縣的老大。」
吳有正面有難色,他明白老爺子的意思,對付王新民不能再用混混的那些手段,那些手段根本就沒法降得住他。要想真正讓王新民就範,只能走正途。
所謂正途,就是以確鑿的證據、明確的犯罪事實,將王新民繩之以法。
這時候,南叔看了看吳有正,又說到:「我不管你採用什麼樣的手段,栽贓陷害,暴力襲警,總之要達到我的要求。」
說到這裡,南叔似乎對自己這個兒子有些不太放心,又說到:「你儘管放手去做,如果市局要插手這件事情,我會聯繫省廳的人,把事情壓下來。」
就在這時候,吳有正的手機響了起來。
吳有正接通電話之後,眼睛立刻就瞪圓了,大聲說到:「什麼?昨天夜裡四名刑警隊員受傷?他們現在人在哪裡?」
得到答覆之後,吳有正掛掉電話,看著南叔說到:「爸,我現在有個急事兒,王新民的事情我隨後一定辦好,你就再一直記掛了。」
南叔卻問到:「發生什麼事兒了?」
吳有正一邊換衣服,一邊說到:「昨天晚上刑警大隊四名警員受傷了,現在都在公安醫院裡。」
南叔又問到:「抓到犯罪嫌疑人了嗎?」
吳有正搖了搖頭,說到:「對方好像是流竄作案,拒捕之後,便沿著國道驅車逃跑了。」
南叔笑了笑,直直的盯著吳有正,繼續說到:「既然已經是個無頭案,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吳有正愣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南叔的意思,但卻為難的說到:「罪犯逃跑了,但也沒有證據表明就是王新民乾的。」
南叔瞪著眼說到:「只要讓所有被襲警員,統一咬定是王新民,這還不是最可靠的人證嗎?」
吳有正知道這事兒沒那麼簡單,只是說到:「爸,你放心,如果能操作的話,我一定操作好。但王新民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在他頭上栽贓陷害,沒有十足的把握肯定扳不倒他。這樣吧,我想辦法把證據鏈補齊,盡最大的努力把王新民送進號子里。」
半個小時之後,吳有正到了公安醫院,見到了馬同光和張旭凱。
張旭凱僅僅腳面上中了一刀,沒什麼大礙,簡單包紮之後就下地了。但另外三個警員,卻都是大腿中刀,幸虧救護得及時,不然的話,傷口繼續撕裂,扯到主動脈血管,那就有生命危險了。
吳有正陰著臉,看著馬同光,開口說到:「犯罪嫌疑人從哪個方向逃跑的?」
馬同光不敢把打暈陳子泰后又將他扔進河裡的事實說出來,便說到:「是從S220省道跑的,逃跑時劫了一輛車,我們沒看清楚牌照號。」
吳有正吸了一口氣,問到:「你能確定犯罪嫌疑人不是本地人?查一查網上的通緝追逃記錄,看看有沒有能對得上號的人。」
馬同光左右看了看,然後將吳有正拉到了一個沒有人的角落裡,這才壓低了聲音說到:「保密起見,當著醫生和護士的面兒我沒敢跟您明著說,如果我沒有認錯的話,襲擊四名警員的犯罪嫌疑人,應該是金碧輝煌娛樂發展有限公司現任的娛樂部經理,陳子泰。」
吳有正愣了一下,問到:「哪個金碧輝煌,是不是王新民的那個夜總會?」
馬同光顯然還不認識王新民,雖說是刑警大隊的人,但對剛剛崛起的小混混,馬同光還沒有重視到直接打探關於王新民消息的程度。
搖了搖頭,馬同光問到:「哪個王新民?」
吳有正說到:「就是上一次五一路派出所夜查的那家會所,王新民是現任的總經理。」
馬同光一拍大腿,說到:「沒錯兒,就是那家。」
吳有正臉上的表情一陣晴一陣陰,老爺子剛想讓他栽贓陷害王新民,沒想到這麼快機會就來了。
但是吳有正並不是頭腦發熱的人,再次沉聲問到:「陳子泰有工作有職務,為什麼要襲擊四名警員?你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給我說出來。」
馬同光說到:「昨天夜裡我們刑警隊五個人,剛剛完成了一個抓捕扒竊集團的任務。任務完成之後,我們就到金碧輝煌的酒吧中放鬆一下。酒吧里一個坐台小姐設法接近了我們幾個人,然後又頻頻跟張旭凱對酒。」
說到這裡的時候,馬同光抬起眼看了看吳有正,然後繼續說到:「吳局長,您也清楚,雖說我們是警察,不應該到酒吧這些場合中跟小姐們喝酒。但我們也是人,更何況是那個小姐主動勾引張旭凱的,我們也不知道這是人家設下的套兒,否則說什麼也不會往裡鑽哪。」
吳有正皺了皺眉頭,問到:「什麼套兒?」
馬同光說到:「我懷疑這個金碧輝煌夜總會,沒少用這種手段敲詐客人的錢財。當時張旭凱跟那位小姐喝了幾杯酒,兩個人都有了幾分醉意,小姐便順勢倒在了張旭凱的懷裡,張旭凱借著酒勁,手腳便顯得有些不規矩了。」
「就在這時候,陳子泰帶著幾個人來到我們面前,嚷嚷說那位小姐是他女朋友,問張旭凱是什麼意思。然後緊接著,一直坐在張旭凱身邊的那個小姐,突然就哭哭啼啼的,站起身到了陳子泰身邊,然後指著張旭凱,說是張旭凱非要拉著她喝酒。」
「張旭凱不幹了,這不是明擺著的敲詐勒索了,我們幾個就算沒有穿警服,也不能由著人就這麼欺負到頭上。很快我們和陳子泰那幫人就動了手,我頭上被開了一瓣,張旭凱他們四個人都中了一刀。」
聽到這裡,吳有正心裡生出一個疑問,說到:「那陳子泰後來為什麼要逃跑呢?他既然敢動酒瓶兒,也敢動刀子,還沒有膽子擔待這件事情嗎?」
馬同光說到:「我們後來亮出了警官證,陳子泰一看就傻眼了。他在長平縣黑道上算是一個人物,對付那些混混遊刃有餘,平平打打殺殺的也不算什麼,但他看到放倒的人是五個警察,一下子就慌了,立刻就奪路而逃。」
「我追出去一段距離,看到他劫了一輛車,沿著S220省道飛馳而去,眼看追不上了,我就趕緊回來將張旭凱他們送到了公安醫院。」
「整件事情就是這麼個過程。」馬同光又補充了一然。
吳有正心裡一片翻湧,老爺子讓他栽贓陷害王新民,沒想到就連老天爺都在配合。
轉過頭看了看馬同光,吳有正引導式的問到:「你是說,金碧輝煌娛樂發展有限公司,存在設計敲詐勒索顧客的情況?而且這種情況看上去還不止發生了一次?」
聽到這句話,馬同光就知道吳有正不打算追究他們五個人到酒吧放鬆找小姐的事情了,確認了這一點之後,馬同光信心十足,言之鑿鑿的說到:「我百分之百可以確定,金碧輝煌夜總會,絕對存在這樣的現象,而且看上去這個問題已經存在很長時間了。這可是我們幾個人親身經歷的。」
吳有正點了點頭,卻又說到:「但是這裡面有一個問題,所謂的敲詐勒索,除了你們幾個之外,並沒有其它的證人和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