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青春與冷酷
第070章 青春與冷酷
陳香衣一條腿踩在椅子上,左手的胳膊肘又支在膝蓋之上,眼睛中的瞳孔瞬間放大,右手的食指毫不猶豫的摳動了扳機。
嗒的一聲,槍口崩射出一片火光。
自動步槍的後座力,讓陳香衣的肩膀微微抖了抖,她那披卷的秀髮,也瞬間飄散起來。
王新民側過頭,眼角用力,看向對面的樓頂,只見其中一名狙擊手的頭頂赫然噴出一股鮮血,整個人向後翻去。
陳香衣端著槍,繼續點射,嗒,嗒,嗒,嗒,四聲槍響過後,剩下的四名狙擊手,無一例外都被爆了頭。
趴在地上的陳子泰,看著陳香衣上身是粉色碎花西裝,下身是藍色超短裙,一雙修長的細腿被黑絲包裹著,穿著學生式高跟鞋的雙腳,一隻踩在椅子上,一隻直直的蹬著地。
原本是學生網紅裝的陳香衣,手裡卻端著一把自動步槍,看她的射擊動作,極其專業,極其熟練,極其冷靜又極其精準。
柔美與霸道、青春與冷酷,在這一刻全都集於她一人之身。
陳子泰一時間看得呆住了,心道嫂子這瀟洒而霸道的模樣,把那些特工電影里的形象甩了可不止十條街吶。
王新民心裡卻在嘀咕著:沒見你練過槍,這準頭咋就比我還好呢。
原碼同樣怔怔的看著陳香衣,作為計算機和人工智慧方面的專家,他對槍械也略有研究。要知道,對面的殺手用的可是狙擊步槍,而陳香衣手裡拿著的卻是自動步槍,在沒有長距離大倍率瞄準鏡的情況下,陳香衣僅憑肉眼就能爆掉兩公里以外的殺手的頭,這要放在部隊里,那絕對是按著神射手的標準來培養的。
眾人沉默了一會兒,陳香衣將踩在椅子上的腿放了下來,轉過身順手將自動步槍扔給了王新民。
王新民接過槍,卻瞪著眼不知所措。這可是塊燙手的山芋,不處理好的話,絕對會驚動特警或武警的。
陳香衣懶洋洋的說到:「對面樓頂的狙擊手就不用管了,跌落在旁邊工廠里的那個殺手已經死了,還有這把自動步槍,你看著處理好,別找麻煩。」
王新民點了點頭,說到:「行,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給我。」
陳香衣便一步三搖的走了。
張建軍、李樹合和陳子泰都從地上爬了起來,心有餘悸的看了看牆上和門后的彈孔,還有那扇破碎的窗戶,一時間只覺得做了一場惡夢。
王新民擺了擺手,指著陳子秦、李樹合和張建軍三個人說到:「你們去把隔壁工廠那個殺手的屍體處理掉,連帶這把槍,最好放在一起,依我看就扔進縣城北郊的石子河裡,就算將來浮上水面,也是一具無頭案。」
三個人聽得心中砰砰直跳,尤其是陳子泰,更是心中暗道媽呀新民哥這是讓我拋屍哪,這高難度的活兒還真沒幹過。
說完話,王新民就走出了一號貴賓間,到辦公樓找到劉芊芊,胡編亂造的解釋了一番,然後請劉芊芊安排人儘快把一號貴賓間的門牆以及窗戶修整一下。
劉芊芊也聽手下人說客房區有槍聲的事情,心中憂急之下,便立刻照著王新民說的辦了。
這時候,阮技和曲術聯繫了施工隊之後,中午就在一個小飯館隨便吃了一頓飯,剛剛吃到一半,施工隊的工頭就給阮技打來了電話。
「阮先生哪,你也太不地道了。」
阮技愣了一下,問到:「怎麼了?」
「你這廢品收購站,人家根本不讓拆啊。我這裡推土機的司機都讓人打傷了,你趕緊過來看看吧。」
阮技心裡一驚,連飯也顧不上吃了,趕緊拉著曲術一起去往了縣城北郊。
到了廢品收購站,阮技看到施工隊早就到了,挖掘機和推土機都停在收購站的圍牆外,但是工頭和司機卻蹲在路邊抽煙,司機的頭上更是在流著血,幾十個膀大圓粗的打手圍在旁邊。
眼見際技和曲術走了過來,為首的混混拿著手裡的棒子,嘿嘿一笑,上前一步,開口說到:「叫什麼?阮什麼技?曲什麼術?這廢品收購站是你們倆盤下來了?」
阮技和曲術對視了一眼,點了點頭說到:「沒錯兒。」
為首的混混揚了揚手中的棒子,繼續說到:「盤下來歸盤下來,沒有經過疤哥同意,誰讓你們拆了?」
阮技不卑不亢的說到:「我們正常經營,都是經過工商部門變更手續的,憑什麼不能拆?」
為首的混混樂了,說到:「知道不知道縣城北郊是刀疤哥說了算,想拆也可以,先交三萬塊錢保證費。」
阮技皺了皺眉頭,好漢不吃眼前虧,只能先將王新民的名頭給搬出來,說到:「這個廢品收購站雖說是我們兩個經手,但實際是金碧輝煌新民哥的產業。」
還不等那小混混說話,曲術實在看不慣對方盛氣凌人的樣子,冷哼了一聲,說到:「刀疤怎麼了,在新民哥面前,不過是個渣。」
「你媽的找死。」小首首手中的棒子,直直的朝著曲術的頭頂打了上來。
快到傍晚的時候,王新民才接到刀疤的消息,說是有兩個人在他手裡,讓王新民一個人過來,刀疤想跟王新民好好談談。
王新民心裡一動,立刻想到應該是阮技和曲術。
刀疤定的地方在北郊的一家工廠里,陳子泰、張建軍和李樹合聽說之後,也要跟著王新民一起去。
但王新民卻笑罵到:「我的身手你們還不知道,你們幾個就給我看好家門,別給添亂就行。」
王新民只身前往,半個小時之後,來到了那家工廠的大門前。
那是一家國營老廠,大門口的牌子早已斑駁不堪,從上面依稀可以看出工廠的名稱:國營4328廠。
按著王新民經驗來看,四位數字代碼的工廠一般都是軍工廠。但眼前這家工廠很可能在國家市場經濟轉型之後,效益一直不太好,看上去已經瀕臨倒閉了。裡面雜草叢生,破舊低矮的廠房倒是不少,卻連個人影都沒有。
走進工廠大門,王新民一直來到最盡頭的一排廠房之前。正蹲在門口抽煙的混混,眼見王新民來了,起身押著王新民肩膀,將他推進了廠房內。
王新民的眼睛微微一縮,臉上立刻蒙上了一片煞氣。只見大門正對面的牆角處,阮技和曲術都縮在地上,全身一片血肉模糊。阮技的手腕向上彎折,看上去已經斷了。曲術其中一隻腳的四根指頭,被砸得一片稀爛。
再轉頭看去,廠房中間赫然是一個長長的會議桌。
桌子正首坐著一個肥頭大耳的老人,兩邊分別坐著三個人。其中一個長頭髮的男人,正在抽著煙,他的左側臉頰上有一道長長的疤痕。
王新民心裡一動,這應該就是刀疤。
而在整個廠房四面牆壁之前,至少有四五十個混混站在牆邊,個個手裡拿著開山刀。
看到王新民走了進來,會議桌上的人都轉過頭看向王新民。為首的那個肥頭大耳的老人,看上去有些像香港黑道堂會的堂主,此時瞟了王新民一眼,然後指著側面的一個空位,有些沙啞的聲音開口說到:「來了,坐。」
王新民也不客氣,大大冽冽的就坐到了刀疤對面的空位上。
此時以老人為首,兩邊各坐著兩個人。刀疤和一臉麻子的人坐在左側,王新民和一個光頭男坐在右側。
王新民注意了一下,對面刀疤旁邊的人,臉上一片黑點,看上去觸目驚心,簡直就跟毀了容差不多,以王新民的猜測,應該就是傳說中負責城西的麻子。而身邊的這個光頭,應該是城東的二狗。
王新民心裡透亮,除了楊成虎之外,長平縣的黑道大哥都聚齊了。只是不知道正首的這個肥頭大肉的老人,又是什麼身份,看上去地位還在刀疤、二狗和麻子之上。
老人開口說到:「王新民,先前喬老爺子在金碧輝煌吃了癟,雖說沒有證據證明是你動的手,但這件事情鬧得很大,你做下如此驚天之舉,在長平縣也算是一號人物了。」
說到這裡,老人看了看眾人,繼續說到:「我們幾個人,也不可能忽視你的存在。今天把大家請來,一則讓幾位資格老的大哥接納你這個新人;二則嘛,就是重新立一立規矩。」
王新民似乎明白了點什麼。
老人看著王新民,說到:「金碧輝煌在城南,如今城南真正的老大是五一路派出所的所長楊成虎,他是有公職的人,我們請不動他。但城東、城西、城北分別是二狗、麻子和刀疤的地盤,你在城北拆房子,這事兒說不過去理。考慮到你和刀疤之前就有恩怨,今天你們倆就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將這件事情徹底解決了,我不希望在長山縣的地界上,看到黑幫之間整天火拚,大家都是做生意,賺錢為先,不要再成天打打殺殺的了。」
聽到老人的話,王新民心裡更加透亮,今天長平縣黑道上的人都齊了,這個老人明顯是主持大局的,黑道上的很多事情,不能通過法律來解決,大多以這種方式來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