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我沒有辦法撒謊

  影一沒有和從慕容止那裡得到任何的幫助。


  而且很快，百里追就把他給攆了出去。


  雖然現在的百里追已經不像是剛從谷底出來時一般毫無人性，但是到底也不像是在外界處久了的人一樣圓滑。


  好在影一併不介意。


  畢竟百里追也是真心對慕容止好。


  而此時，晉平濱則費盡心力，好不容易才聯繫上了盧風清。


  他已經沒有了任何辦法。


  這封寄給盧風清的信，還是他好不容易才發出去的。


  他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盧風清能想出辦法來，幫一幫越如歌。


  晉平濱最近這段時間，一直吃不下東西，晚上也睡不著。


  他想要夢見越如歌，可越如歌卻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夢境里。


  他要麼是夢見楚國國破，越厲升站在一片廢墟上獰笑，要麼就是看見越厲升和晉擎蒼相擁在一起，而姜如喬在旁邊看著，面上掛著他看不懂的笑容。


  晉平濱清醒的時候，則忍不住自責。


  總想著要是當初自己沒有給越如歌寄那封信，是不是一切都會不一樣。


  他已經瘦得不成人形。


  盧風清接到晉平濱那封信的時候，沉默了好長時間。


  顧大虎如今已經和張清雅在一起，夫唱婦隨，日子過得十分安康。


  盧風清也不想再把顧大虎拉下水。


  戰爭到底有多可怕，他們這些經歷過的人，是最清楚的。


  自打瑭王死了以後，張家也沒落了許多，好在顧大虎和張清雅彼此扶持，日子還不算難過。


  如今顧大虎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有他的媳婦。


  他還不知道越如歌已經死了，盧風清也不想告訴他。


  他們當年在刀尖上一起舔過血的兄弟，如今只剩下顧大虎一個人能夠得到幸福了。


  那麼就請你好好幸福下去吧，只當我從前拼搏，也算沒有白費。


  但是盧風清也確實沒有餘力去幫助晉平濱了。


  他也知道，晉平濱最大的希望，就是能讓越如歌活過來，那麼現在，他所做的事情，也正是出於這個目的。


  在念慈大師的幫助下，盧風清又進入了那個時空。


  彼時，他們已經離開京城很遠，距離邊關反倒是很近。


  盧風清覺得，這樣才能更清楚地了解慕容止和越如歌的消息，至於念慈大師，早就超脫於紅塵之外，在哪裡對他來說，都是一樣的。


  這一次，盧風清過去的時候，越如歌正在屋子裡睡覺。


  雖然旁人看不見他，但是盧風清還是沒有在路上耽擱太多時間。


  「少將軍。」


  盧風清感覺，這次越如歌住的房間，好像要比之前好多了。


  而且，她穿的也不多，在這樣寒冬臘月里只穿這麼點衣裳，想來是屋子裡攏了地龍了。


  越如歌睜開眼睛，見是盧風清，瞬間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你怎麼才來！」


  「外面有點事情，就耽擱了。」


  盧風清坐在越如歌對面，「五殿下派人給我遞了信，說是希望我能想辦法幫一幫少將軍您，但是我能想出來的辦法，也只有這個了，戰事之上，少將軍也知道，我手上，並沒有什麼兵力。」


  「邊關的戰事如何，慕容止可醒了嗎？」


  越如歌焦急地問道。


  「還沒有，不過快了。」


  盧風清搖了搖頭。


  越如歌神色一黯，連帶著眸子里的光芒都黯淡了下去。


  「怎麼還沒有……」她喃喃念了一句，忽然又開口道，「你莫不是在騙我吧，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可都要告訴我，我挺得住的。」


  越如歌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真的沒有什麼，齊國大皇子如今正幫著楚國，這一場仗雖然很難打，但是楚國也未必一定會輸。而且九千歲也只是昏迷，少將軍不必擔心，好像百里追那邊，已經想到辦法了。」


  「你上次也是這麼說的，可是慕容止……怎麼還沒醒呢……」


  越如歌的手指攪在一起，看起來十分痛苦。


  盧風清當然知道，越如歌滿心都是慕容止。


  「少將軍沒有摻和歷史大事吧。」


  雖然幾天前才來過，但是盧風清還是有幾分放心不下。


  越如歌搖了搖頭，瞬間紅了眼睛，「可是你怎麼才來……再有一個月，慕容止就要……」


  越如歌哽咽，後面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這段時間，她經常和慕容止混在一起玩，二人的關係也越來越好。


  慕容瑱和她的關係也十分好，經常拉著慕容止偷偷跑來她這裡，三人一起出宮玩。


  可越是接近他們姐弟二人，越如歌的心裡就越是難過。


  一個月後，慕容瑱葬身火海，臉皮還會被人割下來，放在周如芳的臉上。


  而慕容止則會被燒得面目全非，從此過上水深火熱的地獄生活。


  可是現在，他們二人，還是一副不諳世事的快樂模樣。


  她什麼都知道，卻什麼都不能說。


  盧風清瞬間蹙眉，「一個月後？這件事不是在臨近暮春十分才發生的嗎？」


  現在還是臘月，怎麼忽然就只剩下一個月了？

  是不是少將軍記錯了時辰？

  「可是如今已經過完年了，可不就只剩下一個月出頭了嗎？」


  「過完年了？」


  盧風清完全掩飾不住自己面上的驚詫。


  他上次來的時候，還是臘月，怎麼一轉眼，就過完年了？


  越如歌似乎也發現了盧風清的不對。


  她想了想，試探性開口，「你在外面，過了幾天？」


  「七八天……」


  按理來說，現在應該還不到臘月二十，可是越如歌這邊，卻連正月都過完了。


  也就是說，這兩個時空的時間流逝還是不一樣的。


  越如歌的心開始重重往下沉去。


  「只要我眼見著慕容止被燒，是不是就可以回去了……」


  如果她回去，應該還來得及趕上大戰吧。


  雖然說這話的時候十分心痛，但是越如歌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了別的選擇。


  慕容止在外昏迷，她不能也坐視不理。


  盧風清微微抿唇。


  他很想點頭，告訴越如歌的確是這樣，以讓越如歌不再做出阻攔歷史的事情。可是他也實在沒有辦法在越如歌的面前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