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6章 難道這次還能活
鋪天蓋地的箭羽朝著越如歌砸了過來。
密密麻麻的箭頭像是蝗蟲一般，遮天蔽日，無可逃離。
越厲升此番，也算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副將和那些士兵縱然以血肉之軀相阻擋，也完全無法阻擋那些箭羽扎到越如歌的身上。
越如歌仰面看向越厲升，她縱然身中數箭，卻還是直直地站在那裡。
越厲升知道，越如歌活不成了，可是他還是命人繼續放箭，似乎非要把越如歌給紮成一個篩子不成。
「拿來！」見越如歌一直站在那裡，越厲升也惱了，直接劈手奪過身旁人的弓箭，就朝越如歌射了過去。
小的時候，越厲升曾親手教過越如歌箭法，那時候，越如歌還小，柔嫩的小手根本就拉不開弓，越厲升說，等越如歌長大了， 就把這把弓送給她。
可是後來，越如歌醉心刀法，對箭法並不怎麼感興趣，這件事，也就慢慢過去了。
越如歌的刀法與越厲升可以說是不分伯仲，甚至很多時候，越厲升還比不過越如歌，但是箭法之上，越如歌的確是比不過越厲升。
至少，她就沒有辦法，隔著這麼遠，直接穿透一個人的心臟，並且強大的慣性直接帶著一個人向後仰倒。
灰塵四起，越如歌到死也沒有閉上眼睛。
她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了，但是她仍舊躺在那裡，明明仰面，卻看見了越厲升欣喜的臉。
身邊的副將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嘶吼，與旁邊的士兵一起保護著她的屍體不被旁人踐踏。
她很想說，你們走吧，我都死了，越厲升不會為難你們了。
可是她說不出話來，她只是躺在那裡，清清楚楚感覺到自己死了，可是卻能看到這戰場上每一寸角落裡發生的事情。
她聽到了越厲升的笑聲，也看見了被綁住的晉平濱發出絕望的嘶吼。
晉平濱醒來以後，就已經猜到了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是他還保留著一線希望，想著越如歌那麼聰明，肯定不會被騙的。
如果這一次，越如歌出了什麼事情，那就全部都是他一手導致的。
是他一直從越厲升那裡竊取情報，而每一次都正確的情報，也讓越如歌對自己深信不疑。
現在想來，應該是從最開始的時候，越厲升就已經發現了自己做的事情了，他一直隱忍不發，甚至在衛念青懷疑自己的時候還選擇呵斥衛念青，無非都是為了降低自己的戒備心。
是自己拉著樂笙的手，將她退入火坑之中。
樂笙如若真的出了什麼事，全部都是因為自己……
晉平濱低吼一聲，淚水吧嗒吧嗒濺落在地，卻根本動彈不了分毫。
今日的事情，越厲升不允許出現任何的差錯。
甚至越如歌已經死了，他都仍舊不打算放過。
「奪得越如歌屍體的！賞銀千兩！」越厲升高聲喝道。
縱然這個賞賜已經遠遠不如先前，但是也是大多數人一輩子都不敢肖想的財富。
所有的晉軍都像是餓狼一般沖了過去。
因為越如歌的死，楚軍這邊也被激發了極大的戰鬥力，幾乎可以以一當十。
影一和影二趕來的時候，楚軍已經到了窮途末路。
剩下的二十人，將越如歌的屍體圍城一個圈，不讓她被晉國人接觸到。
在影一和影二帶領著援軍抵達的時候，那二十個人再也抵擋不住，轟然倒下。
他們已經到達了生命的極限，不過是靠著最後一口氣強撐著。
「你先帶著將軍走！這裡我來擋著！」影一朝著影二吼道。
「你先走！」影二策馬上前，直接擋在了影一的前面，此刻，不管是誰過來，都會被他直接斬於馬下。
影一向來是個不肯示弱的主兒，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讓自己的心上人承擔危險？
影一還想推辭，影二又吼了一聲，「影一！你他媽的快給老子滾！你受傷了你不知道嗎！你他媽要是死了！老子馬上就去找新人！」
影一被影二吼得一愣。
「快走！我不會有事的！」影二又推了影一一把。
他們倆帶來的人不少，而且影一身上確實也有傷，讓影二留下來自己撤退的確是最好的辦法。
影一想了想，抬起手來，本想摸一摸影二的頭，到底是擦落下去，重重捏了捏他的肩膀，低聲道：「我等著你。」
我們之間，不需太多言語。
微你懂，我也知道你懂，這就夠了。
「為越將軍報仇！」
影二舉起刀來，高聲喊道。
越厲升也完全不肯示弱，帶著人就沖了過去。
但是影二帶來的人不在少數，越厲升縱然拚命加高賞銀，卻還是沒辦法衝破影二的防線。
影一已經帶著越如歌的屍體跑出了很遠。
為了保存實力，越厲升並沒有繼續追擊。
呵，帶回去又能如何？
上次越如歌能夠起死回生乃是僥倖，他就不信了，難道這次她幾乎被射成肉泥，還能再次活過來？
就算靈魂歸位，這個身體，也用不得了。
越如歌只有死路一條。
在看見越如歌的屍體的時候，回春天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連手都在顫抖。
「丫……丫頭……」
影一亦是抿緊了唇，說不出話來。
「九千歲……」影一臉上毫無血色，半晌才吐出幾個字來。
「還沒醒，現在丫頭也……」回春天張了張嘴，後頭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影一與回春天相對無言。
「有辦法嗎？」還是影一先問了回春天一句。
縱然他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如果回春天有辦法的話，現在早就開始行動了。
回春天緩慢搖了搖頭。
影一打了一個機靈。
「先……好好保存？」影一試探性開口，「已經查到了百里追的下落，他應該很快就會過來了。」
回春天緩緩點了點頭。
影一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現在，他們只能寄希望於，百里追真的可以完成這個神跡。
如果可以的話，影一更希望，百里追可以早點趕過來，在慕容止醒過來之前，先讓越如歌醒過來。
「大人！」外面忽然有人喊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