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5章 一碗鮮血很甘甜
他從一個時辰之前開始，就一直在想辦法折磨慕容止。
但是根本就沒有成功。
這個牢室並不大，他沒有辦法帶太多的人進來，而且也不敢打開門，生怕把慕容止給放出去。
最重要的是，就算是慕容止身陷囹圄，他也是完全打不過慕容止的。
哪怕慕容止現在手上和腳上都戴著鐐銬。
這一點，讓衛念青格外生氣。
「慕容止！你若不乖乖束手就擒，信不信我讓人把這烙鐵放到越如歌的臉上去！」
衛念青朝著慕容止吼了一聲。
慕容止輕笑一聲，「你大可以試試。」
衛念青被慕容止頂了一跟頭，氣得說不出話來。
慕容止這話有兩個意思，一來宋問源本就不許衛念青動越如歌。
二來，就算是衛念青真的有這個機會，恐怕也不能做什麼。
他也打不過越如歌。
「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衛念青死死咬牙。
「你想做什麼，別宣之於口。」
慕容止清冷抬眼，彷彿此刻被禁錮住手腳的人並不是他。
就算是在這個昏暗骯髒的牢房裡，慕容止也天生帶著一股清冽孤傲的氣息。
好像他生來便是主宰一切的王，而衛念青這種人，不過是他連踩都懶得踩的螻蟻。
折騰了兩個時辰，衛念青沒有從慕容止這裡討到一丁點好處。
到頭來，還是無功而返。
越如歌也聽到了那邊的聲音，但是看著衛念青離開時的臉色，就知道慕容止此刻應該沒什麼事。
宋問源提前給越如歌餵了啞葯，藥效肯定能堅持到明天，所以她現在，連喊慕容止一聲都做不到。
衛念青就是故意要折磨慕容止。
他就是要讓慕容止知道，越如歌就在他附近，但是卻不和他說話。
他要讓慕容止離開之前，都感受不到這人世間的一丁點溫暖。
快到辰時的時候，宋問源親自來帶慕容止出去。
在看著慕容止被推出來的時候，宋問源終於忍不住笑了一聲。
「不愧是九千歲啊，我聽說衛念青可在這折騰了不少時候，你身上居然一點傷痕都沒有。」
「看來我還真是要感謝公主殿下，若不是她引來了越少將，估計九千歲，也很難抓到吧。」
「如此利用一個女人，你倒是一點歉疚都沒有。」
慕容止清冷看向宋問源。
宋問源當然知道慕容止說的是楚沉瑜而並非越如歌。
「這個女人，九千歲不是從前也承過她的恩情嗎？如今用命還了，也算抵了。」
「我欠的是公主的，可不是你的，」慕容止冷冷看向宋問源，「沒有抵了這一說。」
「的確是抵不了！你殺了我宋家百餘人！難不成你一條命就抵了嗎！」宋問源近乎歇斯底里喊道。
慕容止完全沒有即將赴死的危機感。
「你宋家百餘人到底為什麼該死，你自己心裡清楚。」
宋問源一面點頭一面笑，忽而攥起拳頭來，就朝著慕容止的臉呼嘯而去。
慕容止只是微微偏了偏頭，便躲了過去。
雖然沒有打中，不過宋問源看著卻冷靜了幾分。
「我宋家百餘人，都在忘川等著你呢，黃泉路上，你想來不會太孤單，記住，做鬼也不是誰都能一帆風順的。」
先祖們，問源送了這個罪人下去見你們，剩下的，就看你們的了。
宋問源揮了揮手，便有三個人過來推著慕容止往外走，另還有三十個人在旁邊跟著，生怕慕容止會耍什麼花招。
宋問源特意帶著慕容止從越如歌的牢室前面走過。
他笑了一聲，「既然都快死了，也該讓九千歲看一看他的夫人，哦不，很快就是遺孀了。」
越如歌抓住欄杆，忽而紅了眼睛。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根本發不出聲音。
「本督都知道，」慕容止開口，聲音照舊平和，「越如歌，好好活下去。」
越如歌合了眼睛，兩行長淚緩緩落下。
她想說，慕容止，誰讓你來救我的。
她想說，慕容止，你若死了，我不會原諒你的。
她想說，慕容止，求求你不要這樣……
我寧願死的是我，也不要你為我而死。
越如歌的膝蓋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如果跪下可以讓宋問源放過慕容止的話，越如歌願意磕長頭出青葉城。
但是慕容止用清冷的眼神制止了越如歌的動作。
他的背影到底是慢慢消失在了越如歌的視野里。
越如歌抓著欄杆的手慢慢放鬆，整個人都滑落下去。
原來人們常說的痛不欲生和無力感，竟然是這樣的。
慕容止……求這只是一場大夢，求快點醒過來。
不過，宋問源並沒有打算就這樣放過慕容止和越如歌。
他當真實現了之前的諾言，讓人給越如歌找了一個好位置，帶著她親自去看慕容止到底是怎麼死的。
為了今天，宋問源已經準備了很長時間。
祭台已經擺好，為了不引起烏和可俊的注意，宋問源特意選在了一個靠近城門的小山頭。
「先生，都準備好了。」
宋問源將該點上的香都點上，撫摸過那寫了自己父母性命的牌匾，然後接過旁邊人遞過來的刀子和碗。
他要先敬宋家人一碗慕容止的鮮血。
在看見匕首從慕容止胳膊上滑過去的時候，越如歌也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她瞧見慕容止也朝自己這邊望過來。
若不是他的傷口正在汩汩往外流著血，從慕容止的面上，絲毫看不出來他正在受刑。
他只盯著越如歌看，好像永遠也看不夠。
接滿了一碗，慕容止的臉色慘白了幾分，宋問源面上笑容卻更添幾分滿足。
他先行舔了一口，鮮血的腥氣在他嘗來卻格外甘甜。
宋家的亡靈啊，你們聞到這新鮮血液的味道了嗎？
別著急，他很快就會下去陪你們了！
宋問源將那淬了毒的匕首拔了出來。
陽光晃過，他微微眯了眯眼睛。
他不會給慕容止任何逃跑的機會了。
「先生！」
就在這個時候，後頭忽然有人跑了過來。
「先生！王爺在找您呢！」
「讓他等著！」
宋問源低吼了一聲。現在正是關鍵的時候，他等了這麼久，怎麼肯輕易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