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7章 成事不足的東西
晉國那面的炊煙裊裊升起。
兩個副將湊在一起，正在談論著今日的戰績。
「繳獲了這麼多東西！那閹人還真以為咱們會上了他的當！哼！原來那點東西才多少啊，這才是正經的東西呢！」
其中一個副將拍了拍自己身後那個袋子。
這裡距離晉國有一段距離，月氏本來就沒什麼糧食，更不會分給他們，他們這段時間只能靠先前從百葉城裡搶到的糧食度日，其實也有好幾天沒有吃過飽飯了。
這一次繳獲了這麼多東西，心裡自然是暗喜的。
「你說，那個越少將，怎麼就嫁給慕容止了呢？」
「呵，誰知道呢，說不定閹人自然有閹人的法子，要不然一個女人嫁給一個太監，這夫妻生活沒法保證，早晚是要後院起火的！」
「哈哈哈，說不定那慕容止早就被戴了綠帽子，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
「就是可惜了那張臉，和從前越如歌長得多像啊，那時候要不是那越如歌太潑辣，武功又好，我早就把她給辦了！」
「呵呵，誰說不是呢……」
這些污言穢語，還有對從前越如歌的嘲諷，夾雜著米香味，一起往上飄。
他們忘記了從前是誰帶著他們作戰，忘記了是誰身先士卒，一把長刀舞得如烈風起。
他們也忘記了，從前是誰屢次救他們於為難之境。
從前越如歌活著的時候，他們叫她將軍，叫她巾幗英雄，如今越如歌去了，他們便只記得，她那絕色的臉，和鎧甲也掩蓋不住的好身材。
越如歌剛剛身亡的時候，眾人都在哀痛之中，他們兩個便湊在一起，討論過那越如歌是不是到死還是個雛，說是可憐了那具身子，還不如提前讓他們快活快活。
他們還說，女人就應該在家裡做飯洗衣服伺候婆婆和丈夫，等自家男人回來，就張開雙腿。
他們說，這就是女人的使命。
而越如歌一個女人卻爬到他們頭上來，是最讓他們心裡不舒服的一件事。
尤其是，他們想要詬病這個女人是因為身份才走到今天的地位，可是所有的人都看在眼裡，他們就是樣樣都不如越如歌。
好在如今越如歌死了，那個和越如歌長得很像的女人也嫁給了慕容止。
他們可以盡情地嘲笑越如歌了。
他們想，只要這一次能夠徹底擊敗慕容止和越如歌，也算是能報了從前的仇了。
哪有男人心甘情願被一個女人給一輩子踩在腳底呢？
「哎，你有沒有……」其中一個副將吸了吸鼻子，「聞到什麼味道？」
「好像是……是不是什麼東西燒焦了。」
他們兩個都抽動著鼻子，尋找著糊味的來源。
最後，他們一起把目光落在了那一鍋飯上。
「不會是飯糊了吧。」
其中一個副將說著，就要伸手去拿那鍋蓋，可是也只是在那一瞬間，衝天的火光閃在他眼前，他只感受到眼前一熱，然後劇痛讓他張大了嘴巴，卻彷彿扼住了他的咽喉一般，讓他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我的眼睛！」
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的面上已經血流如注。
而另外一個副將看到這種場景，被嚇得腿都軟了，跌倒在地慢慢往後挪著，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怎麼辦才好。
「來……來人啊……來人啊！」
可是哪裡還有人會在乎他到底在說什麼。
每一個鍋子都炸開，內里的大米四濺，火光落在了旁邊的草木和糧食袋子上，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和人的尖叫聲便纏綿在了一起。
此時正是秋季，天高氣爽，這草幹得一點水分都沒有，見了火星子就開始順風往上竄。
一時間，哀嚎遍野，站在城樓上的慕容止和越如歌，都聽到了從晉國營帳那邊傳來的慘叫聲。
「覺得本督是個惡魔嗎？」
慕容止從前從來不在乎任何人對自己的看法，但是他還是害怕，自己的行為會讓越如歌不舒服。
喜歡上一個人，就是容易患得患失，就是會畏首畏尾，害怕表現在你面前的我，不夠完美。
越如歌點了點頭，然後仰起頭來看慕容止。
慕容止低下頭去，吻了吻越如歌的眼睛。
「你是個惡魔，」越如歌笑著抱住了慕容止的脖子，然後蜻蜓點水一般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可是我就是喜歡你這種惡魔。」
慕容止發誓，如果不是因為現在在城樓上，而且還一陣一陣吹風，如果不是因為後面還有影一和影二在看著的話，自己一定會讓越如歌知道撩撥自己的下場。
她點的火，必須要讓她自己來滅。
越如歌點的火，還在慕容止的身體里蔓延，而慕容止點的火，也還在晉國的營帳裡面蔓延。
人被燒焦了的味道順風傳出去了好遠，山上幾家農戶，一晚上都沒有睡好覺。第二天清早，晉國的營帳里已經是橫屍遍野，大多數的人已經被燒成了焦屍，剩下的也已經面目全非，偶有幾個還有氣的，被野狗一口咬上來的時候，也完全沒有招架之力，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野狗啃
成一具骨架。
那一晚上，風往另外一個方向吹，慕容止和越如歌睡了一個難得的好覺。
但是並不是誰，都可以一直安眠的。
這個消息在三天之後傳到了烏和可俊的耳朵里。
「混蛋！」
烏和可俊當即就把手邊的杯子給扔了出去，怒髮上指冠，「你們還能做什麼！難道都是一群廢物不成！就辦這麼點事情，難道還要本王手把手去教嗎！你們都是吃屎長大的嗎！」
月氏人不比中原人文雅，所以烏和可俊氣極的時候，也壓根不會管什麼禮儀不禮儀的事情，想罵什麼就罵什麼。
一旁的衛念青被氣歪了鼻子，「王爺有話好好說，何必如此折辱我們？」
「折辱？」烏和可俊啐了一口，「我呸！你有什麼可值得本王羞辱的！」
「以後的事情，你們能做就做，要是不能做！就滾回去吃屎吧！」
「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衛念青到底還是忍不住，拍桌而起。烏和可俊後面站起來了十七八個壯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