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8章 再來一次的恐懼
影一微微偏頭,看著影二的側臉。
影二隻稍稍扯了扯唇角。
這一刻,我感激涼風,感激夜晚,感激這朦朧的月色,得以讓我在我愛的人面前,不至臉紅,不至淪落到日後連兄弟都沒得做的地步。
「我擔心你出事。」
「多謝。」
「兄弟多年,不必客氣。」
影二仍舊仰頭看著月亮,旁邊的星星寸寸光芒落進他眼睛里,讓他的眸子看起來波光粼粼,像是哭了,又像是藏著萬種情誼。
慕容止帶著越如歌進了喜房。
「夫人且坐一坐。」
慕容止扶著越如歌在床邊坐下。
還不等慕容止拿起秤桿,越如歌抬手就想把自己的蓋頭給揭下來。
可是一股力道忽然壓在了越如歌的蓋頭上,讓越如歌掀都掀不開。
下一秒,慕容止緩緩過來,挑起了越如歌的蓋頭。
「夫人如此美貌,若是輕易揭開,豈不辜負了?」
越如歌抿唇笑了笑,褥子下面的花生蓮子硌得她有幾分不舒服,挪了挪,卻只覺得嘲諷。
她和慕容止,哪來的什麼恩愛百年,早生貴子。
「九千歲,此處也無旁人,你我便不必假裝恩愛夫妻了。」
「什麼叫假裝,本督與夫人,本就該是一對恩愛夫妻。」
慕容止把玩著越如歌的蓋頭,眉眼微挑,不知是不是喜燭燈火搖晃,此刻的慕容止,看起來竟然有幾分溫柔。
「九千歲覺得這種遊戲很有意思嗎?」
「夫人覺得本督是在玩遊戲嗎?」
越如歌歪頭看著慕容止,慕容止也垂眸看向她。
在燈火微光下,二人剪影投落成雙,像是交纏在一起的一對愛人,難分難捨。
「九千歲可以說一說自己的條件,我既然嫁給了九千歲,往後便是利益共同體,有什麼事情,我們都可以商量著來。」
先前越如歌還恨極了慕容止,但是現在既然已經決定要和慕容止合作了,那麼之前的事情,就應該放下才是。
「那麼,本督希望日後,夫人心中只有本督一個人,能和本督做一對恩愛夫妻。」
慕容止看著越如歌道。
越如歌的目光和慕容止撞上,轉瞬又趕緊挪開。
越如歌不敢仔細去看慕容止的眼睛,她怕自己真的從慕容止的眼神里看出幾分認真來。
「九千歲還是不要繼續開玩笑了,我希望九千歲能幫我查清楚幾件事,我也會做到幾件基本的事情,如若九千歲需要,也可以來補充。」
「說。」
「我希望九千歲能幫我查清楚從前越少將的死因,還有越厲升與姜如喬以及晉平濱之間的關係。」
到現在,越如歌還是懷疑,其實晉平濱不是晉擎蒼的兒子,而是越厲升的兒子。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清楚,為什麼越厲升對晉平濱這麼好,對自己卻愛答不理。
「對了,還有……鳳輕歌……」
說到自己母親的時候,越如歌有點猶豫。
她從前總以為,越厲升真的像是外界傳言一樣,是個頂好的父親,也是一個頂好的丈夫。
他對鳳輕歌情根深種,所以才這麼多年都沒有娶妻。
可是現在,越如歌忽然有幾分懷疑了。
她不想去調查,可是也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的。
「那麼你要做到的呢?」
慕容止把玩著那個蓋頭,像是要把它在自己的指尖纏繞成一朵花。
「我會假裝和九千歲是一對恩愛夫妻,在九千歲休棄我之前,絕對不會給九千歲戴綠帽子。」許是自己也覺得自己的這個條件和自己提出的要求不太對等,越如歌趕緊又補充了一句,「只要九千歲願意,我可以在一定的範圍內,陪九千歲在旁人面前秀恩愛,以達到九千歲……想要氣任何一個姑娘的
目的。」
越如歌覺得自己的話已經說得足夠婉轉,足夠給慕容止留面子了。
可是慕容止面上的笑容卻忽然冷了下來。
「秀恩愛,氣姑娘,在一定的範圍內?」
「對,如果九千歲還有別的……」
越如歌的話還未說完,慕容止便豁然站了起來。
他冷笑,死死咬牙,「別的?別的什麼?在你眼裡,本督就是這種人?就是這種會拿自己的婚事開玩笑的人?越如歌!你是沒長腦子還是腦子長霉!」
「慕容止!你別以為我有求於你!就要隨便被你侮辱!」
「到底是誰在侮辱誰!」
慕容止說完,便拂袖而去。
越如歌站在原地,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還生氣了?
他這麼罵自己,自己都沒和他動手,他還有臉生氣?
不就是因為自己說出來了嗎?
他自己面子掛不住了,就拿她越如歌來撒氣?
憑什麼啊!
誰讓他放不下宋小九,誰讓他只能靠這種手段來追妹子的啊!
他要是有本事的話,直接把宋小九往懷裡一攬一吻啊!
他和宋小九鬧彆扭,關自己屁事啊!
越如歌簡直快要被慕容止給氣死。
不過走了也好,自己還不想和他同處一室呢。
越如歌踹了面前的凳子一腳。
她走過去,想要吹滅案上的龍鳳喜燭。
傳說新婚之夜的時候,如果龍鳳喜燭能燃到天明,夫妻二人就能長相廝守,直到白頭。
但是慕容止肯定不希望和自己到白頭,自己也沒這個心思。
可是越如歌剛走兩步,卻忽然感覺到腿一軟,若非及時扶住旁邊的桌子,肯定就跌倒下去了。
面前的東西都開始搖晃,她甩了甩頭,勉強清醒了幾分,可是下一秒,就開始天旋地轉。
越如歌死死閉上眼睛。
這一次的感覺,和上一次實在太像了。
比上一次還要強烈一點。
那種無力感從越如歌的心底升起,她彷彿聽到有人推門進來,驚恐的感覺一瞬間灌進她的心臟里。
此刻的越如歌什麼也看不清,她顫抖著去摸自己的刀,可是全身發軟,直接跌倒在地。
有人踩著沉重而緩慢的腳步過來。
越如歌顫抖了一下,她抬起頭去看,卻發現,這一次就算是沒有蓋頭的阻擋,自己也還是什麼都看不清。再來一次的恐懼侵襲了越如歌整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