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藏在血里改不了
所以自己現在就要站在這裡，聽他們用這些話，狠狠地打自己的臉。
越如歌恨透了越厲升。
「這麼說，帝王不能娶，臣子就能娶了？」
越厲升仍舊笑著看慕容止。
如果眸光化劍，那麼此刻定然是高手過招了。
越厲升在試探慕容止。
他知道，在越如歌剛回來的那段時間裡，慕容止定然也在晉國。
雖然他不知道慕容止為何能在兩個地方同時出現，但是那段時間，越如歌和慕容止的感情，絕對是非常好的。
此刻，若是慕容止說不是，那麼越厲升會徹底堵死他想要娶越如歌的路。
如果他說是，那麼越厲升自然還有別的辦法來羞辱慕容止。
越厲升心裡怎麼想的，慕容止當然知曉。
越厲升也並不怕慕容止知曉。
慕容止微微抿唇，「是的。」
「哦，那麼是九千歲想娶我的女兒嗎？」越厲升步步緊逼。
他就是要挖一個坑給慕容止看。
他就是要讓慕容止無可奈何，只能跳進去。
若不是慕容止，越如歌不會在醒來之後就和自己離心離德。
她會仍舊是從前那個越如歌，是自己得力的助手，是自己最好的棋子。
幸好慕容止走入了自己的圈套，一刀砍向自己，也將他與越如歌的情緣砍斷。
要不然，就算是越如歌失了憶，恐怕也還是會重新和慕容止在一起。
「是的。」
在場的人繼續震驚。
今日，當真是一場大戲了。
按理來說越如歌死在大婚夜，越厲升應該是和楚國水火不容的，結果，現在居然又想和楚國和親。
而從前越如歌可以說是把楚國所有的將軍都按在地上摩擦，唯有最後一次慕容止親自出馬，方才贏了一局。
越如歌和慕容止，該是水火不容的關係才對。
慕容止居然想娶越如歌？
喬雲來攥緊了拳頭。
他不是因為慕容止的這句話而覺得擔憂，而是他心裡清楚，越厲升下一句要說什麼。
為了越如歌，慕容止心甘情願接受這樣的侮辱。
喬雲來不知道如果換成是自己的話，能不能做到。
畢竟他本就是一個沒臉沒皮的人，可是慕容止不一樣。
慕容止要做到這一點，要比他做到，難上許多。
果不其然，下一秒，越厲升就冷笑了一聲。
「如歌雖然是本將的義女，但是她與亡妻長得極為相像，本將心裡，也是把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來看待的，所以她的未來，本將還是要考慮的。」
「九千歲雖然是文韜武略樣樣高於旁人，但是可惜啊可惜……」
越厲升先是把慕容止狠狠誇了一頓，然後他後面的那句話，就會變成更加鋒利的刀子，往慕容止的心口扎。
「可惜九千歲是個太監，人道不能，恐怕不能給如歌幸福。」
那一瞬間，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越厲升說的是實情。
可是也是一個打人臉的實情。
那一刻，喬雲來的氣血上涌，幾乎看不清東西。
就算是他不喜歡慕容止，也萬萬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說話。
越厲升此刻面上的笑容擺明了就是告訴眾人，我就是要嘲笑你慕容止，你能怎麼辦。
慕容止的臉色一僵，沒有開口。
越厲升冷淡抬眼，「所以恐怕，本將不能同意這門婚事。」
「同不同意，不是將軍說了算的。」
一直在一旁冷淡聽著，彷彿置身事外的越如歌忽然站了起來。
越厲升狠狠擰眉。
「你坐下。」
「我恐怕不能坐下。」
越如歌朝越厲升輕聲一笑。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越厲升咬牙，若不是這麼多人在場，他一定會掏出刀來，直接架在越如歌的脖子上。
她居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忤逆自己，還同自己這樣說話。
「你既然知道我是你父親，就趕緊坐下。」
越厲升已經在極力壓制自己的怒火。
「但是將軍，我的父母全都死了，所以如今，沒有人可以為我做主了，」越如歌眉眼飛揚，「在收養我的那一日，將軍不是就知道了嗎？我父母雙亡，是個孤兒。」
越厲升冷冷看著越如歌，越如歌也冷冷回望。
其中暗潮湧動，旁人難以窺見其他。
越厲升被越如歌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是在詛咒自己嗎？
自己養了她這麼多年，她居然這樣詛咒自己？
當真是養了一條白眼狼！
越厲升死死地盯著越如歌看。
連喬雲來都忍不住看向越如歌。
萬一越如歌說，由我做主，但是我也不同意，那慕容止就真的丟人丟大發了。
雖然喬雲來和慕容止是情敵，但是也是真心欣賞慕容止此人。。
況且慕容止今日被這樣羞辱，其實也是為了越如歌。
便是看在這個情面上，他也希望越如歌能夠給慕容止留個面子。
但是他更不希望越如歌真的嫁給慕容止，一時間喬雲來也想不出什麼兩全的法子，所以便陷入了糾結之中。
楚玄澈在一旁看著，什麼也沒有說。
他當然是想要維護宋小九的，也知道宋小九和越如歌一向不和。
但是到底，那次自己和百里揚一起被越厲升的人追殺，還是越如歌救了自己一命。
看在這個情分上，楚玄澈也不好意思做的太過分了。
現下，端看越如歌到底會怎麼說了。
越厲升一直都知道，越如歌像極了鳳輕歌。
他親自教養越如歌這麼多年，本來是希望，可以打磨好越如歌的性子，讓她除了這張臉以外，再也沒有旁的像鳳輕歌的地方。
可是有些藏在血里的東西，是更改不了的。
越厲升此刻，彷彿又看見了從前的鳳輕歌。
一股厭惡瞬間湧上了越厲升的心頭。
「你坐下，」他冷著臉，算是最後給越如歌下了通牒，「皇上面前，不可如此無禮。」
越如歌抿唇，她的目光一寸一寸往上挪，一直到與越厲升四目相對。
從那一雙眸子里，她再也看不見從前鐵血英雄的影子。
從前自己大約是被什麼擋住了眼睛，竟然從來都沒有想過，越厲升也許，並不像是一個父親一樣愛自己。越如歌啟唇，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