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為什麼不為我想
晉平濱一直都知道,越如歌口齒伶俐,不是自己可以比擬的。
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越如歌居然一點顏面都不給他留。
晉擎蒼朝越如歌投過去讚賞的目光。
「平濱,此等姑娘,也敢喜歡嗎?」晉擎蒼笑了一聲,卻滿滿都是對越如歌的讚許。
晉平濱微微低下頭去,沒說話。
「若不是阿升先行一步將你收做義女,朕倒覺得,你給朕做個義女,也很不錯。」
晉擎蒼說完,就爽朗地笑了出來。
越如歌的性子,還是有幾分像年輕時候的越厲升的。
得理不饒人。
不過越厲升總還是會留著幾分顏面,越如歌倒是變本加厲了,這一點,和鳳輕歌有幾分像。
「多謝皇上厚愛。」越如歌微微躬身,不卑不亢。
「不必這般,雖然朕不能收你做義女,你往後在朕面前,也可以暢所欲言。」
「臣女遵旨。」
晉擎蒼和越如歌的對話,像是一柄鎚子一樣,一下一下往晉平濱的心頭砸。
「父皇,菜都要涼了……」晉平濱生怕越如歌說出什麼,趕緊開口道。
「涼了就讓人拿下去,重做一份。」晉擎蒼和晉平濱說話的時候,完全不像是和越如歌一樣溫柔。
說完,晉擎蒼就招了招手,示意旁邊的太監過來撤菜。
看著空蕩蕩的桌子,晉平濱分外緊張,偏偏從前一直不願意在姜如喬宮中久留的晉肅帝,今天卻好像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你剛剛所說的,關於傳言的話,朕覺得很有意思,你身處宮外,想來聽到的消息更多,不知近來宮外,可有什麼事情?」晉擎蒼笑眯眯地看著越如歌。
越如歌微微頷首,「多年來,京中一直都有命案發生,不過這也正常,天子腳下,富貴人家,起了歪念頭的人,自然不會在少數,而這其中,也定然會有付諸行動的人。」
晉擎蒼笑了笑,沒說話,他當然知道現在的晉國不是什麼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太平盛世。
「而這其中,不乏多年懸案,看起來似乎毫無聯繫,但是仔細瞧瞧就會發現,有一條暗線,可以把他們連接在一起。」
「這世上,有人為錢有人為利,有人美名其曰劫富濟貧,有的人則為了長生不老,可是歸根結底,不過是慾望二字。」
你以為你是大俠,劫富濟貧做盡好事,可是不知道富人哪輩子刨了你家的祖墳,活該被你劫。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有人能對自己交口稱讚,沉浸在那些貧苦人的稱頌裡面,飄飄欲仙。
晉擎蒼一面聽一面點頭,姜如喬卻頓時臉色一白,毫無血色。
瑭王亦是微微眯了眯眼睛,儘力叫自己保持鎮定,腿卻已經悄悄抖了起來。
「多年來,一直都有少女失蹤的案子,多是青樓女子,也有良家女兒,甚至還有官宦之女,她們好像就此蒸發在了這個世界上,好像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越如歌說到這裡的時候,已經微微咬起牙來。
誰都不知道,盧風清也不知道,其實她已經恢復了幾分記憶,她已經想起了一些,自己查案的事情。
只是那些都是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她也不知道,那個站在自己身邊的人,到底是誰。
但是她知道,自己是曾經和盧風清一起查過這個案子的,她也曾和那些姑娘接觸過,見過那些讓人心底發寒的屍體。
聽到這裡的時候,姜如喬已經開始冒冷汗了,但是她仍舊神情自若坐在那裡,假裝毫不在意地喝茶,耳朵卻高高豎起來,聽著越如歌的話。
瑭王的眼睛已經快要眯成一條縫,他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從哪殺出來的,但是肯定是來者不善。
一個莫名其妙就被越厲升認成是義女的女人莫名其妙跑到皇宮裡,說了這些莫名其妙,但是擺明了是在針對自己和姜如喬的話,瑭王不由得懷疑,這個女人,肯定是越厲升派來的。
看來自己這一次,還真是被越厲升給算計了,早知道,還不如自己早點把這件事給揭發出來,然後把屎盆子全部都扣到越厲升的頭上呢。
但是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先把自己的責任都給推出去,到底是推給越厲升,還是推給姜如喬,就要看看姜如喬的態度了。
瑭王抬頭看了姜如喬一眼,姜如喬的目光正好也落了過來,但是此刻晉擎蒼就在這裡,他們兩個也不敢有太多的神情交流。
「那些姑娘,都是被人挖了胞宮,割了舌頭……」
越如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晉平濱急切打斷。
「樂笙!馬上就要吃飯了,不要說這些聳人聽聞的話了!」
聳人聽聞。
越如歌曾記得,自己上學堂的時候,師傅曾反覆教導過自己,駭人聽聞和聳人聽聞的區別。
駭人為真,聳人為虛。
所以晉平濱,到了此時此刻,你還是相信,這一切,都是假的嗎?
「殿下覺得,如果越少將在這裡,如果越少將腹懷心事,是否會一言不發?」
越如歌盯著晉平濱看。
他們兩個相識二十年了,晉平濱還是如二十年前一般沒有真正認識她。
晉平濱說不出話來。
那一刻,晉平濱的心中有幾分委屈,他不知道,自己喜歡越如歌喜歡了這麼多年,掏心掏肺對她,為了她可以拋棄一切,可是到頭來,她還是對自己這般。
從來不會考慮自己,也從來不會心疼自己。
那是自己的母妃,樂笙怎麼就不能為自己考慮一下呢!
晉平濱嘴唇抖了兩下,似是還想哀求一句,可是他知道,越如歌不會同意的。
而且,晉擎蒼已經饒有興緻地看向越如歌了,顯然是對她說的內容十分感興趣。
今日一頓飯,妥妥成了鴻門宴。
而且是劉邦設宴,邀請項羽,自作自受。
晉平濱緊張地掃了姜如喬一眼,但是很顯然,姜如喬也沒有什麼辦法。
越如歌則仍舊是沒有看任何一個人。她與晉平濱相識多年不假,但是在這件事上,她絕對不會讓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