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1章 我心匪石不可轉
「樂笙，父皇膝下沒有多少兒子，雖他不常見我，但是我相信，其實他還是愛我的。」「月氏那邊的事情比較棘手，不知道楚國先前嫁過去的那個公主在月氏過得如何，樂笙，你放心，我一直都聽你的話，我們晉國的女人，絕對不會嫁到那種蠻夷之地去，我一定會憑藉自己的努力，保護我的
百姓平安。」
「樂笙，如果我登上皇位，你願意……做我的皇后嗎？」
晉平濱聽說當年，他的父皇就是如此對他的母妃告白的，後來十里紅妝鳳冠霞帔，他許了她一世榮華。雖然後來，晉肅帝變心，姜如喬獨守空房，美好的故事有了一個慘淡的結局，但是晉平濱相信，他絕對不會對樂笙變心的，樂笙死的時候，他都未曾變心，那麼往後樂笙一直待在他的身邊，他又怎麼會變
心？
只不過那時候的晉平濱不知道，人活於世，最珍貴的東西只有兩樣，未得到的，和已失去的。而當時，越如歌這兩樣都佔了，當然在晉平濱的心中，至高無上。
沒想到，晉平濱才剛剛說完這句話，越如歌就霍然站了起來，「皇后？不可能！」
說完，越如歌便奪門而出，晉平濱還在怔愣之中，不知道越如歌的意思是她不會嫁給自己，還是自己不可能當上皇帝。
越如歌這幾日，幾乎沒怎麼與越厲升見面，就算是吃飯，二人也是自己在自己的院子里吃。
沒過兩天，李媽媽那邊就派人傳來了消息，說是他們過去了。
越如歌等人馬不停蹄地趕了過去，但是李媽媽此時獨自與他們周旋，若是越如歌等人貿然闖進去，恐怕會弄巧成拙。
越如歌在外面急躁到不行，越厲升在裡頭坐著，也有幾分煩躁，他已經在這裡坐了好一會兒了，可是面前這個李媽媽卻只是東扯西扯，根本沒有說到重點。
「本將要的東西，你到底能不能給？」越厲升對李媽媽沒有多少耐心，甚至在越厲升看來，李媽媽這種人，根本就不配和他說話。
這種腌臢的地方，從前越厲升是絕對不肯踏足的，但是畢竟是姜如喬想要的東西，只要是姜如喬想要的，上刀山下火海越厲升都會去尋找，更別說只是一個青樓了。
「將軍也知道，這東西不好得……」李媽媽訕訕一笑，低下頭去。
「再不好得，本將等了這麼久，也該有了吧，還是說你只是在敷衍本將？」越厲升狠狠縮了縮眸子，寒意抖現。
「您別著急！」李媽媽一看越厲升不耐煩要走，趕緊起身去攔，一個不小心，手中的茶便都潑到了越厲升的身上去。
「將軍恕罪！」李媽媽趕緊蹲下身去，開始幫越厲升擦起身上的茶水來。
越厲升不耐煩地甩了袖子，「算了，滾！」
「其實將軍要的東西奴家已經準備好了，只是恐怕數量有所短缺，希望將軍能夠見諒，等有了，奴家一定趕緊給將軍補上。」李媽媽說著，就要去脫越厲升的衣服。
越厲升往後避讓了一下，李媽媽卻屈身行禮道：「這夏日裡穿著一身濕衣服難免難受，奴家這裡備著許多衣服，都是供客人使用的，保證全新無虞。」越厲升微微擰眉，想著自己一會兒的確是要進宮去見姜如喬，這衣服一會兒就算是幹了，銀白色的衣服上恐怕也會留下茶水的痕迹，還不如就在這裡換一套，然後就可以直接去見她了，也好早點把這東西
給她，省得她惦記著。
於是，越厲升便點了點頭，李媽媽趕緊帶著越厲升去換衣服，順便把那個小盒子塞到了越厲升的懷裡。
「將軍放心，一會兒，奴家就去繼續研製。」就算是越厲升對李媽媽的態度再差，李媽媽對越厲升，那也都是恭恭敬敬，嬌柔似水的。
換完了衣服以後，越厲升便匆匆離開，反正他只告訴李媽媽自己需要就是了，至於她到底是怎麼製作出來的，就和自己沒什麼關係了。
李媽媽這邊把越厲升送走，才剛剛轉身回去，就撞見了瑭王。
「和越將軍的關係處的還不錯嘛。」瑭王輕輕挑唇，笑了一聲。
李媽媽微微低頭，有點不敢直視瑭王。
「李晚雪，你如今心意，還和從前一樣嗎？」瑭王的一句話，忽然讓李媽媽愣在了原地。
有多少年了，十九年，還是二十年，也許更久吧。她已經有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有人叫她李晚雪了。
他們都叫她李媽媽，好像她生下來就沒有名字，在這個青樓里度過了一生。
久到她都快要忘記了，原來她也曾經年輕過，那時候青春年少，她也曾有過一個動人心腸的名字。
李晚雪。
李媽媽微微合了眼睛，輕聲一笑，「王爺這是不放心奴家？」
「沒什麼不放心你的，只是有點不放心本王了，」瑭王一開始眼神里雖帶了幾分凌厲，此刻話語卻顯得溫柔起來，「昨日本王照鏡子，不知不覺竟然已經老成這般模樣了。「
「王爺正當盛年。」李媽媽的腰越發彎，幾乎要垂到地上去。
「本王同你在一起的那時候，才是真正的盛年。」
「王爺……」李媽媽倏然抬起頭來，眼眶通紅。
瑭王亦是偏過頭去不看李媽媽，好像如此就能不見現實，只面從前。
「晚雪，青春不再，本王怕不是你的意中人了吧。」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李媽媽抿唇，終於說出這句話來。
瑭王笑了一聲，伸手抓住李媽媽的手腕，「那我們走吧。」
李媽媽深呼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前路漫長，布滿荊棘，但是她等了二十年的那隻手，終於重新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李晚雪，我們終於久別重逢。
李媽媽和瑭王一起閃進了一個房間里，床上是一個被五花大綁，正在不停掙扎的姑娘。
瑭王洗了手，拿過一旁的匕首來。
李媽媽有點不敢看那姑娘的眼睛，今日之後，她恐怕又要做許久的噩夢。此時，越如歌等人還在外面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