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2章 明日我來抓個人
「小姐饒命啊！奴婢真的沒有啊！」
小柔也不知道，自己只不過是過來提醒了一下讓啞子好好打掃這一塊，為何就會引禍上身？
從前整個青樓里，大多數人都對啞子的態度十分不好，剩下一小部分人，對啞子的態度是極其不好。
算起來，自己也算是對啞子最和藹的一個了。
從前雖然李媽媽不許人輕易打啞子，但是平時有人罵啞子幾句，推搡幾下，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怎麼現在，忽然就出現了一個人，要幫啞子做主？
小柔死命地掙扎著。
飛來橫禍實在太快，小柔一時間還沒有辦法完全接受。
她這幾日還在想，前些日子常常來找自己的那個公子，怎麼最近不來了？
其實他對自己挺好的，為人也不錯，如果他囊中羞澀，沒有辦法把自己給贖出去的話，其實這些年來，自己也存了不少的錢，自己可以幫襯他一點。
可是張清雅卻只是冷冷地看著自己手下的人把小柔給拖了下去。
她沒有辦法現在就知道到底是誰把自己的妹妹給害成了這般樣子，但是至少，她可以不讓這些人再欺負自己的妹妹了！
從前她妹妹是張家的嫡次女，和好多大家小姐的關係都不錯，當時她的身份，在京中也算是十分高貴的！
這些女人，連給她提鞋都不配！
現在，居然也敢踩在自己妹妹的頭上了！
張清雅其實也算是個好脾氣的，只不過是後來為了和玖玥郡主等人打成一片，所以才學了不少盛氣凌人的樣子，但是這一次，她是真的忍不住了！
哪怕是欺負自己呢！也絕對不允許欺負悅兒！
張清悅好不容易才被張清雅給扶了起來，臉色仍舊是蠟黃的，還在不停地流著汗。
張清雅心疼，扶著張清悅在一旁坐下。
小柔的呼救聲已經越來越遠，張清雅已經不再在意她。
像是小柔這種出身的人，在張清雅的眼中看來，甚至可以說是不算是人。
別說自己只是下令打了她三十大板，就算是自己親手殺了她，又能怎麼樣呢？
王子犯法與民同罪，可是古往今來，難道真的有王子因為除了叛亂之罪之外其他的罪名而丟了命嗎？
張清雅才不會在乎小柔的生死呢。
從前的張清悅也不會，但是現在的啞子會。
如果不是張清雅一直抓著啞子的胳膊的話，她真的想要衝過去看一看，小柔現在到底是什麼樣子。
啞子一直都很討厭小柔。
青樓裡面其他的姑娘，最開始的時候可能也和小柔一樣，對未來抱有無限的幻想。
但是後來，紙醉金迷，那些男人在床上的時候，什麼好聽的話都肯說給你聽。
後來，陪誰不是陪呢，多陪一個人啊，就可以多賺一份錢。
存錢？存錢做什麼呢？
人啊，畢竟只能年輕這麼一次不是嗎？
往後？我們這種人，還有什麼往後呢？
可是只有小柔不一樣，啞子痛恨她的這種不一樣。
而現在的張清雅，哪裡能看出張清悅混濁眼球里到底呈現出了什麼神情。
她只能看到，自己的妹妹，現在十分痛苦。
「悅兒……」張清雅抓著張清悅的胳膊哭，「你告訴姐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好不好？」
張清雅也知道，張清悅從前不喜歡詩書，勉強識得幾個字，會寫的字，就更是少了。
但是只要她願意寫，總還是能透露出來一點點線索的。
只要有線索，自己就可以繼續查下去。
在張清悅出事後不久，在所有人都放棄尋找她以後，自己故意和玖玥郡主走的十分近，自己故意和玖玥郡主的審美完全相反，想盡辦法來讓玖玥郡主把自己當成是最好的朋友，不就是為了這麼一日嗎？
瑭王乃是當今皇上的親生弟弟，瑭王府的權勢不容小覷，只要玖玥郡主肯求瑭王幫忙，自己就可以獲得很大的幫助。
張清悅低頭哭了一會兒，忽而抬起頭來，張了張嘴。
張清雅幾乎不敢看她，可若是不看，自己就更加心疼。
張清悅的嘴張張合合，反覆都是那麼一個口型。
張清雅強迫自己盯著張清悅沒有舌頭的嘴巴看。
內里黑洞洞的樣子讓張清雅忍不住渾身發抖。
可是在張清悅又重複了幾句以後，張清雅忽然哭出了聲。
雖然沒有聲音，但是張清雅還是看懂了。
一遍又一遍，張清悅在管她叫「姐姐。」
姐姐，姐姐，你終於找到我了。
姐姐，姐姐，我真的好痛苦啊。
姐姐，姐姐，你是來接我回家的嗎？
「悅兒！」張清雅一把抱住了張清悅，任憑自己淚流滿面。
張清雅也知道，自己現在貿然把張清悅給帶回家去，恐怕也不好。
且不說如今張清悅這個樣子，張御史還能不能接受，如果當初害張清悅的那些人如今知道張清悅還活著，就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情來。
張清悅陪著張清雅一起坐著，忽然，張清悅抬起手來，擦了擦張清雅臉上的淚水。
張清雅破涕為笑，卻見張清悅蹲下身去，用還沾著自己淚水的手指，在地上寫下了一個字。
「李？悅兒，你的意思是，害你的那個人姓李嗎？」
在說這句話的同時，張清雅在飛速想著自己認識的人裡面，都有誰姓李。
張清悅想了想，然後搖了搖頭。
接下來，她又寫了幾個字。
張清雅猜了又猜，好在姐妹連心，總算是勉強懂了張清悅的意思。
「後天晚上，你叫我來這裡？」
張清悅點了點頭，然後指了一個方向，又寫下幾個字。
她已經在這裡待了一年了，有些字雖然不認識，但是照著葫蘆畫瓢，還是能寫出來的。
「翠香閣，二樓。」
張清悅又點了點頭。
「是害你的人要來嗎？」
張清雅現在滿腦子都在想著要怎麼幫張清悅報仇。
張清悅想了一會兒，卻不知道自己該點頭還是搖頭。
「我知道了，悅兒，你不必心煩，」張清雅抱了抱張清悅，「明天晚上，我會帶人來這裡，不管那個人是誰，先把他給抓起來，然後咱們再慢慢審問。」張清悅趕緊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