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0章 是父親還是將軍
連環殺人案有了重大進展,越如歌也能鬆一口氣了。
盧風清覺得啞子過得甚是可憐,便想重新給她找個地方,好好安頓下來。
不過啞子卻擺擺手拒絕了,拉著老鴇的衣角,示意自己要繼續跟著老鴇。
盧風清問她是不是要報答老鴇多年來的照拂之恩,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老鴇的面上瞬間劃過幾分愴然。
她知道,啞子是想要報仇。
老鴇想,如果真的有那一日的話,自己會代替自己的愛人去死的,不管他是不是罪大惡極,不管他是不是窮凶極惡。
怎麼辦呢,我是真的愛他啊……
從青樓出來以後,越如歌的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希望一切能順利,」盧風清還是沒有辦法完全放心,「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要真心誠意地幫我們。」「最要緊的,還是要知道她要維護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想來她也沒有特別難查,在京郊開了青樓,這麼多年來卻從來沒有被人找過麻煩,想來背後是有幾分勢力的,只要去查查這些年來,都是誰在暗中庇佑
著她就好了。」
聽了慕容止的話,盧風清便點了點頭。
越如歌回過頭來看慕容止,二人的影子交纏在一起,難分彼此。
越如歌想,自己喜歡的人果真是不錯,聰明絕頂,又這般好看。
她先前聽了老鴇的話,只覺得老鴇可憐,她那麼愛那個男人,結果那個男人卻利用她來做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她不願意做了,那男人就立馬拋棄了她。
可是現在聽慕容止這麼說,越如歌卻忽然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也許那個男人,也深愛著老鴇。
只是最開始,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對自己的愛,到後來,他卻只想默默守護自己的愛人。
能犯下這麼多命案卻一直都不被發現,而且還能在暗中庇佑一個青樓的人,在京城,也並沒有幾個。
想來盧風清去查的話,不需要幾日,就可以查個清楚。
越如歌想,就算是那個男人真的是愛這個老鴇的,她也絕對不會放過那個男人的。
你可以去好好愛一個人,但是這絕對不是你窮凶極惡的理由。
那個男人既然犯了罪,不管老鴇愛不愛他,他愛不愛老鴇,他都是要承擔責任的。
慕容止將越如歌的手扣在了手心裡,拉著她一道往前走,「天色不早,我送你回去。」
「不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越如歌想,今天回去,保不齊又要被越厲升給罵一頓,自己還是別讓慕容止跟著自己一起了,到時候要是讓越厲升發現了,不免要殃及池魚,搞不好自己以後出來,就更不方便了。
「那個易容的藥水我都帶著呢,你放心就是了,明天我肯定出來找你。」
越如歌踮起腳來,輕輕蹭了蹭慕容止的鼻子,然後笑彎了眼睛。
明眸璀璨,像是半夜繁星。
盧風清在後頭看著前面親昵的越如歌和慕容止,忍不住覺得自己孤家寡人,實在是多餘得很。
越如歌的猜想果然沒錯。
她從後院悄悄跳了進去,本來想悄無聲息地進自己的房間,沒想到就在拐角處,忽然撞見越厲升。
越如歌被越厲升給嚇了一大跳,當即就躥跳起來,往後退了半步,撫著胸口道:「爹,你幹嘛呢……」
「你又去哪了!」
越厲升雙目圓睜,一派威嚴的樣子。
越如歌笑了笑,「出去玩了啊。」
「你還有臉笑!」越厲升喝了一聲,「本將要被你氣死了!」
「爹你別動不動就生氣啊……」
「別叫我爹!」
「將軍又為什麼生氣啊?」越如歌腳尖在地上蹭來蹭去,就是不想抬頭看越厲升。
她知道,只要自己看越厲升一眼,兩個人就勢必會吵起來,然後越厲升就會生氣,搞不好又要讓自己去跪祠堂。
「跪下!」越厲升厲喝一聲。
越如歌抬頭挑眉。
「就在這兒!跪下!」越厲升看出了越如歌的疑惑,又喝了一聲。
越如歌從前也是叛逆過的,那時候她與越厲升水火不容,二人幾乎天天吵架。
可是後來,越如歌打了很多場戰役,磨平了少年的稜角,也知道了越厲升多年作戰積攢下來的經驗,並非一無所事。
她願意坐下來慢慢聽越厲升說話,而越厲升年紀漸長,脾氣也好了許多,於是二人才可以心平氣和地相處。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著記憶停留在四年前的越如歌,越厲升彷彿也變成了那個年輕脾氣大的自己。
越如歌知道,越厲升一定是故意的。
在這周圍,只有這麼一條用碎石子鋪的路,上面還有不少稜角,跪起來要比鵝卵石的路疼上許多。
但是見越厲升臉都被氣紅了,越如歌也是真怕把越厲升氣出個好歹來,還是老老實實跪下了。
「越家家法第一卷第一條,是什麼?」
「軍令如山,萬死不敢辭。」越如歌背得十分熟悉。
「可是您也沒下軍令說不許我出去玩啊,再說了,哪有這樣下軍令的,我現在又沒有軍差在身,我在京休養,就算是祖爺爺,也從來沒有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過!」
「你還有理了!」越厲升抬手就想打越如歌,好不容易才忍了下去,「本將今日先不與你說這個,本將問你,三殿下對你說的事,你可知道了?」
越如歌心頭一跳。
晉平濱沒有說服自己,又來了一個越厲升嗎?
憑什麼就非要讓她嫁給晉平濱呢?
晉國這麼多大家閨秀,想嫁給晉平濱的不知道有多少,為什麼就非要強迫自己呢?
「我知道了,但是我不會嫁的。」越如歌跪在地上,仰起頭來看越厲升,眸中堅毅分毫不可動搖。
因為學會愛人,所以我也學會勇敢。
「因為這是軍令。」
越厲升幾乎有點不敢直視越如歌的眼睛。
這是從小到大,一直讓他驕傲的女兒。
他唯有這麼一個女兒。
一年前,他親手將自己的女兒送上和親的花轎,送上一場必死無疑的征程。
一年後她回來了,自己卻又要逼迫她嫁人。「那麼請問,您是用父親的身份,還是用將軍的身份,來對我說這句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