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醒來的卻不是你
「殿下有沒有覺得,如歌這次醒過來以後,性情大變。」
「樂笙從前就是這般樣子……將軍切勿動氣。」
越如歌從小就喜歡和越厲升頂撞,二人也是在兩三年前,關係才變好的。
「臣是怕,如歌不再如從前一般。」
越厲升輕輕嘆了一口氣。
晉平濱瞬間就懂了越厲升的意思。
「越將軍放心,樂笙本就是女孩子,為了晉國付出的東西,也足夠多了,往後萬萬沒有再把家國榮辱放在樂笙肩上的道理,我為男兒,自然要撐起整個國家。」
晉平濱堅定地看著越厲升。
別說如今越如歌還未完全恢復,就算是她和從前一模一樣,自己也不希望再讓她上戰場了。
晉平濱只希望越如歌能好好活著,好好獃在她身邊,就夠了。
越厲升似乎還有幾分擔心,不過想了想,還是嘆口氣,搖了搖頭。
沒有人會知道的。
「如歌命苦,我也知道,只是……死而復生這件事,若是傳出去,恐怕會被人當成妖孽。」晉平濱正了神色,「這個將軍不必擔心,本殿決然不會叫樂笙這樣偷偷摸摸苟活一輩子,京城中能真的認出樂笙的人本就不多,等過一段時日,本殿會想個由頭,就說是找到了一個和樂笙長得極為想象的女
子,到時候將軍你認她為義女,本殿也會娶她。」
自己終於可以娶樂笙了。
從很久很久以前,他就想,自己一定要和樂笙在一起。
還好,樂笙你又回來了。
你一定是也捨不得我。
越如歌被關在了黑漆漆的祠堂里。
越厲升倒真是狠心,說不給自己吃飯,就真的不給自己吃飯。
越如歌摸了摸,還好懷裡還有兩斤瓜子。
跪祠堂是一件最無聊的事情了,越如歌又不傻,怎麼可能真的在這裡跪一晚上。
自己修長的美腿還要呢!
越如歌找了個軟墊坐在一旁,慢慢磕著瓜子。
此刻要是有話本子就好了。
前幾日看了好幾本新的話本子,其中一個講將軍和九千歲的極為好看,寫得人神思俱往,一面忍不住想知道結局,一面又不捨得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可惜自己還沒看完。
乾脆一會兒等夜深了沒人,自己偷偷跑出去把那本話本子給拿過來。
越如歌磕了小半斤瓜子,口乾舌燥,可是這裡居然連口水都沒有。
「吱呀」一聲響,在這黑暗安靜的祠堂里格外清醒。
越如歌微微眯了眯眼睛,握緊了腰間的匕首。
哪個不長眼的小賊,居然敢犯到大爺頭上來!
大爺今日心情不好,便拿你開刀了!
越如歌微微眯眼,模糊看見有個黑影從窗口躍進來。
但是沒想到這小賊的輕功還不錯,如此安靜,自己竟然聽不見他的腳步聲。
越如歌的後背抵上了長桌,微微弓起身子,像是一隻馬上就要竄出去的獵豹。
「大壯兄。」
輕而又輕的一句話,忽而叫越如歌打消戒備,笑了一聲。
「是你。」
慕容止從懷中掏出火摺子來,「有蠟燭嗎?」
越如歌趕緊摸出一根來遞給他。
在燭火微光下,晃得慕容止的面龐稜角柔和了幾分,比白日見他的時候溫和許多,卻照舊好看。
「吃嗎?」
慕容止遞過去一個蘋果。
越如歌像是久旱逢甘霖的人,趕緊接了過來。
「不是說明日才見?」
「明日見,也不耽誤今日見,」慕容止鳳眸微揚,滿是寵溺,「我想著大壯兄姓越,保不齊是越將軍府上的人,於是便來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能看見大壯兄。」
越如歌知曉慕容止肯定知道自己根本就不叫什麼越大壯,但是他一口一個大壯兄叫著自己,分明就是在笑話自己。
越如歌捧著那個蘋果,把蘋果當成了慕容止的臉,狠狠咬了一口。
「穆兄叫穆念卿,念的又是哪個卿?」
越如歌向來是個不肯吃虧的,他既叫自己大壯兄,自己自然也要討回來。
「往後便是你了。」
見越如歌啃完了蘋果,慕容止又像是變戲法一般,從懷裡摸出一個梨遞了過去。
越如歌狠狠咬了一口,本想問一問,那從前是誰。
不過轉念一想還是算了,畢竟吃人的嘴短,再說了,從前是誰與自己有什麼干係,總不能強迫人家從生下來就沒有見過旁的人。
「大壯兄明日還出去嗎?」
「當然,我不是約了你?」
越如歌挑眉,燭火搖晃她眸光閃動。
所謂惑亂江山,該就是這般樣子。
「好,那明日約大壯兄去喝酒。」
「找個美人多的地方。」
慕容止微微一愣,心下咬牙,想著越如歌當真是如自己所想,從前十分喜歡逛青樓,看美人兒,但是面上卻不動聲色,將這些都一筆一筆算下,只等著越如歌恢復記憶,全部都討要回來。
「自然。」
越如歌笑得更燦爛幾分,想著這個穆念卿當真是不錯。
不光是長得好看,還不介意自己去看其他的美人兒,要是能搶回來做個夫婿什麼的,倒也不錯。
只不過自己如今年紀尚小,又要經常上戰場,空耽誤了他一輩子,還是再等一等。
慕容止一直在盯著越如歌看,像是永遠也看不見一般。
他曾失去過她一次,萬萬不能再失去第二次。
你知道嗎,那時候我以為你還在宋小九的身體里,我日日守著她,不敢合眼,就怕一合眼,再起來的時候,你已經不在了。
可是我守了三天三夜,醒來的卻不是你。
那時候我想,上天一定是在和我開玩笑。
還好,越如歌,還好我還是找到了你。
今生今世,你再也別想從本督的身邊逃離。
「樂笙。」
就在此時,晉平濱忽而在外頭敲了敲門。
越如歌趕緊引著慕容止到帷帳後頭躲著。
「你怎麼來了?」
越如歌悄悄把蘋果核和梨核都踢到了遠處,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看著晉平濱。
晉平濱掃了一圈,沒發現有什麼異常。
「你剛剛在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跪祠堂。」
越如歌撒謊不眨眼,拍了拍自己袍子上不存在的塵土。「樂笙,我有事要和你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