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這裡到底是哪裡
第431章 這裡到底是哪裡
清明節,正是踏青的好時候,天氣回暖,萬物蔥蔥。
京城中的百姓大多攜家帶口出了門來,有錢的人家雇了馬車,去往白雲寺盪鞦韆,聽一聽智清大師講的佛經,沒錢的人家走走停停,去燒香磕個頭,也算是看了風景了。
今日的京城看起來和從前清明節時候的京城沒什麼分別,但是細細去聽,卻發現今日大家湊在一起談論的,根本就不是往年那些個寒食、祭祖、盪鞦韆放風箏的事情。
而是近幾日,發生在京城裡的一樁大事。
兩日前九千歲大婚,娶的居然是從前皇宮裡的一個錦衣衛。
這件事一時間成為坊間眾人茶餘飯後的最好談資,眾人各持不同意見,誰也說服不了誰。
只是那一場大婚,聲勢浩大,凡是看過的人,皆是窮盡自己的全部語言,描述給那些個沒能看見的人聽,還帶著幾分沾沾自喜的味道。
但是那場大婚的談資,可不僅僅只是太監娶了錦衣衛、十里紅妝絕天下這麼簡單。
還讓人津津樂道的是,一直以來都被眾人以為要被埋沒在歷史長河裡的楚家人,居然在大婚當日晚上,鬧了一樁大事。
九千歲傾盡全力辦的這一場大婚,算是被楚家人給毀了。
如今京城裡的事情,誰也不清楚。
有人說,慕容止還在裡頭,仍舊和楚家人對抗。
有人說,慕容止已經死了,如今仍舊是皇上掌權。
也有人說,慕容止和皇上都死了,如今是月氏跑在裡頭,正和晉國商量要如何瓜分楚國。
這些猜測,都也只是猜測而已,這幾日,連大臣都不去上朝了,皇宮大門緊閉,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誰也不清楚。
不過有人倒是猜對了,慕容止如今,並不在皇宮裡面。
慕容止已經在宋小九的床前跪坐了三天,三天三夜沒有合眼,水米不進,整個人都憔悴得不像樣子,完全看不出從前風華無雙的九千歲風姿。
影二抱著胳膊站在門口,問了回春天一句,「到底怎麼樣了?」
「能用的法子我都用了,只是那一箭穿心,實在是兇險,如今命是保住了,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過來。」
回春天輕輕嘆了一口氣。
他心裡清楚得很,宋小九昏迷的時間越長,情況就越是兇險,如今她已經沉睡了兩天卻還絲毫轉醒的跡象都沒有,實在是叫人擔心。
可是慕容止就這麼不吃不喝地守著,更是叫人擔心。
「你不進去勸勸?」回春天低聲問了影二一句。
影二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如今九千歲根本就不聽勸,誰勸就和誰動手,你看我的胳膊,要是再動起手來,直接就廢了。」
影二說這話的時候倒是輕描淡寫,甚至還有幾分開玩笑的感覺。
但是回春天卻知道,影二說的都是實情。
那些人喪心病狂,將刀插進影二的胳膊里,然後狠狠旋轉,血肉模糊,白骨突兀,關鍵的是,最後影一居然還在上面踩了一腳,影二這條胳膊沒有廢掉,都算是他上輩子積德。
回春天與影二相顧無言,皆是沉默。
好一會兒,影二才問了回春天道:「影一怎麼樣了?」
其實這幾天,大家都是心照不宣地不去提起影一,但是縱然這一切都與影一脫不開干係,影二也沒有辦法恨影一。
就算是當時影一真的踩斷了自己這隻胳膊,他也沒有辦法恨他。
回春天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只能暫時先控制著了。」
如今宋小九沉睡,慕容止毫無其他心思,影一被捆在床上,自己還吊起一隻胳膊,當真是沒什麼可用的人了。
影二現在簡直無心去想,如今宮中,到底是怎樣一番場景。
也不知道楚玄澈等人是不是還是平安,他們撤出來的時候,情況實在是太兇險,楚沉瑜跌了一跤,楚玄澈回身府扶,這一耽擱,眾人就被衝散了。
好在楚玄澈的身邊還有百里揚,想來是性命無虞的。
現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回春天長長嘆了一口氣,又折回去看醫書,一面想看看自己能不能找到新的法子,一面也希望宋小九可以趕緊醒過來。
此時宮中的場景,的確不容人樂觀。
以為可以依靠外人力量解決慕容止的楚玄凌,此刻的日子也並沒有他先前想象中一樣好過。
他今日才剛剛開始吃早飯,便有一個小太監急匆匆跑過來,彎腰說道:「王爺,月氏那邊叫您過去呢。」
楚玄凌沉沉應了一聲,失去右手的他吃飯並不是很方便,尤其是在天牢里住了幾個月,基本都是用手抓著吃,一時間要用左手拿筷子和勺子,還真是不太習慣。
「王爺,您早些過去吧,月氏那邊還等著呢。」那小太監又彎了彎腰。
「混賬!」楚玄凌忽然拂袖,將桌子上的東西盡數掃落下去,還有幾分燙的熱粥直接澆在了那個小太監的頭頂。
「這是楚國的皇宮還是月氏的皇宮,這裡是楚國還是月氏!你是吃著楚國的飯還是吃著月氏的飯!你倒替他們來催促起本王!是不是昏了頭了!」
楚玄凌縱然只有一隻胳膊,也把桌子拍得「砰砰」作響。
「王爺何鬚髮這麼大的脾氣,」烏和可俊忽而從門口進來,輕聲一笑,「既然王爺不方便過去,那本王過來,也是一樣的。」
說完,烏和可俊就掃了楚玄凌的斷臂一眼,然後徑直在一旁坐下,全然不把自己當外人。
「今日也不過是有些事情想要和王爺好好談一談罷了。」
「該允諾給你的東西,本王自然不會少了你的。」
楚玄凌板起臉來,帶著幾分凌厲。
他本以為自己出了天牢就是皇帝了,怎麼這個烏和可俊還要跑過來對自己指手畫腳?
番邦之蠻子,只配在自己跟前提鞋!
「哦,本王的意思是,恐怕只有那些還是不夠的。」
「你什麼意思!」
不同於烏和可俊的雲淡風輕,楚玄凌一聽這話,立馬就暴怒起來。
「王爺別急,王爺忘了嗎,咱們當初說的是,殺了慕容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