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肯定我們會贏的
第122章 肯定我們會贏的
宋小九在抬起頭來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知道在樹上坐著的人是誰了。
不過今天楚玄澈的笑聲，明顯要比先前冷上幾分。
宋小九往旁邊讓了讓，好方便楚玄澈跳下來。
「未曾給宋隊長行禮，實在是唐突了。」
宋小九抬頭看著楚玄澈，目光沒有一絲閃躲。
楚玄澈的眼睛里滿滿都是嘲笑。
他像是在看一隻朝生暮死的蚍蜉，在夕陽將下的時候，還在奮力掙扎。
「軟禁皇上和太子，動用兵力攻打平陽王，宋小九，你真的就是一個錦衣衛嗎？」楚玄澈盯著宋小九的眼睛看，像是要通過她的眼睛，看見她的靈魂。
楚玄澈的眼角微微挑起，卻不復平常妖媚懶怠。
「皇上拿刀砍我，太子將我推到刀口，如今的事情，是報應，是他們活該。」宋小九不卑不亢回答，輕聲一笑。
楚玄澈眸子一縮。
就算是他平時再厭惡自己楚國皇室的身份，再怎麼認為宦官當道國已不國，想來也是不能接受，從前一個小小的錦衣衛，現在卻爬到了整個皇族頭上這樣的事情。
明明也就半月之前，自己看見她的時候，她還跟在楚玄胤的身後，跟在慕容止的身後，雖然唯唯諾諾，眼睛里卻有幾分不甘。
想來那時候，自己就是被她的不甘所吸引，所以才說出了如果有什麼事情，讓她可以來找自己這樣的話。
人越缺少什麼，就越渴望什麼。
楚玄澈喜歡登高望遠，喜歡把一切都盡收眼底。
楚國的事情，他看得比楚玄胤這個太子要通透許多。
可也正因為他看得通透，所以他才覺得，人生毫無希望。
所以也沒必要去抗爭什麼了，能快活一日，便是一日。
那時候他在宋小九的眼睛里看見了自己也有，卻不願意表現出來的不甘，所以對她有了幾分興趣。
可是他沒想到，宋小九居然真的能走到今日地步。
就算是慕容止昏迷了，為什麼慕容止的手下，就這般心甘情願聽宋小九調遣！
「殿下要是無事的話，屬下就先告退了。」宋小九其實對楚玄澈和楚沉瑜這一對兄妹的印象都不算壞，但是現在這種光景，她還是不要和楚國的皇室走得太近比較好。
楚玄澈微微抿唇，就在宋小九剛剛轉身的時候，忽然開口，「宋小九，你與我楚國皇室有仇嗎？」
有仇嗎？
說沒有，也不對，說有，也犯不上。
自己從前多次帶兵與楚國人抗爭，為的都是國讎，沒有家恨。
「我只是不喜歡那種被人掌控生死，被人當成芻狗和草芥的生活。」宋小九並未回頭，只駐足回答一句，又抬腳往前走。
楚玄澈看著宋小九的背影，久久沒有挪動腳步。
昨天晚上楚沉瑜來找自己的時候，自己還曾狠狠地罵過她。
他告訴楚沉瑜，她是楚國的公主，不管怎麼樣，也不該低三下四去求一個人。
楚沉瑜哭哭啼啼個不停，他心裡煩，索性今天就來看一看宋小九。
可是剛剛那一刻……楚玄澈臉上浮起一絲嘲弄的笑容，剛剛那一刻，他竟也忍不住想要求一求宋小九。
他想問一問宋小九，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像她一樣，覺得人生不公，對生活不滿的時候，敢起來反抗。
宋小九並未太過於在乎自己和楚玄澈的這一場短暫相遇和談話，在她看來，這不過是今日發生的諸多事情中的一個小插曲，但是她不會知道，就是在那一刻，她在楚玄澈的心裡，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明日戰役在即，雖然說對方人數不多，不會鬧得太大，但是影一也去調查過了，楚玄凌確實不像是楚玄胤一般軟弱無用，在邊關的這十年，也算是勵精圖治，他那一百多暗衛，要是真正發揮出作用來，可以造成兩千餘人的破壞力。
宋小九不能輕敵。
她看著帳頂出神，忍不住想，如果是慕容止醒著的話，不知道現在會怎麼辦。
他會不會覺得自己明天的行動，實在是太過於冒險？
如果其中一個環節出了差錯，恐怕就會損失慘重。
但是戰爭，本來就是一場你死我活的豪賭不是嗎？
宋小九慢慢合上雙眼，明日，還有一場大戰在等著她呢。
這一天晚上，宋小九睡得還算是好，不過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她就醒了，左右是睡不著，索性就爬了起來，又把今日的計劃從頭到尾給順了一遍。
她很少打這樣的城中戰，並沒有什麼從前的經驗可以借鑒。
但是她已經把敵軍的情況都摸得差不多了，不會出問題的。
一直到她跨上馬，影二問她今日可有把握的時候，她也是這麼說的。
「一切尚未有定論，還是別太早自誇得好。」影一面無表情翻身上馬說道。
宋小九勾唇，「我自知我今日必贏，提前說一下叫你們安心，又能怎麼樣？」
影二在後頭憋不住笑，對對對！就這麼懟影一！讓丫的天天懟老子！
「你打算怎麼辦？」經過昨天的事情，影一已經對宋小九有了幾分信服，但是還是對宋小九的態度不怎麼好。
「影二在鬥武場等著，一小波人抵達那裡之後，影二直接就解決了。」
影二吐出一口氣來，「鬥武場那地方邪門得很啊……死了那麼多人，據說死在那裡的，好多都變成了厲鬼。」
「活著都贏不了你，難道死了就能了？」宋小九看了影二一眼，「還是他們打算把你也變成鬼，再被你打敗一次？」
影二細想一番，好像是這麼個理。
「影一跟我去眠鳳山，山上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了嗎？」宋小九問了影一一句。
影一點了點頭。
他雖不喜歡宋小九，但是總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拿下楚玄凌，不能在九千歲昏迷的時候出什麼亂子。
宋小九策馬，仰頭一笑，「那便走吧！」
明晃晃的陽光投落她的剪影，宋小九的笑聲駕著風傳遠，影二被她感染，也跟著一笑。
是啊，肯定會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