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一個怕鬼的將軍
第58章 一個怕鬼的將軍
大楚建國十餘年，後梁也滅了十餘年。
後梁國，皇族乃是慕容氏。
宋小九心裡咯噔一下。
可是……如果慕容止當真是後梁遺孤的話，無論如何也不會敢以慕容這個姓招搖過市吧，總是要隱姓埋名的，況且當年後梁國滅，慕容氏以身殉國，一個都不剩。
再說了，後梁皇族遺孤，應該不會心甘情願做一個太監吧。
「來幽會還說這種話，哈哈，」宋小九尷尬地笑了兩聲，「後梁與他們又有什麼關係。」
慕容止收了目光回來，清冷開口，「後梁作惡多端，百姓民不聊生，若是後梁不滅，他們怕如今也不能在這湖邊見面。」
「嗯……」宋小九打量著慕容止，見他面上沒有什麼惋惜神色，方才鬆了一口氣，「是啊……」
「回去吧。」
宋小九扔下去的粽子已經沉了底，那些偶爾躍起來的魚也換了個地方覓食，慕容止轉過身來，負手前行。
慕容止說得還真不是謊話，宋小九回去之後，就直接被帶到了靈堂守夜。
本來一同守夜的還有一個程府的侍衛，只是慕容止剛走他就捂著肚子說自己有點餓想去趟茅房，這一去就去了一個多時辰，想來是掉進了坑裡。
宋小九懶得管他，夜幕低垂，靈堂裡頭燈火搖晃，案台上擺著一個棺材，透明的水晶棺里越如歌屍身不腐似是安睡，旁邊擺著一個靈位，看起來真有幾分陰森森的。
宋小九貼在棺材上看了好半天。
她已經做了一個多月的宋小九，此刻再看見越如歌這張臉，真的有幾分不習慣。
宋小九靠著柱子緩緩坐了下去，今日吃多了粽子有幾分撐，竟然有點昏昏欲睡。
「晦氣！」
宋小九正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忽然聽見有人在外頭啐了一口。
宋小九猛地驚醒，瞪大了眼睛往門口看著。
正是程立武在門口罵罵咧咧。
「死都死了，讓本將給她守孝不說，逢年過節還要讓本將來給她送貢品，真是好大的臉！」程立武縱然氣憤，卻還是壓低了幾分嗓音，想來是害怕讓慕容止聽見。
宋小九也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是怎麼想的，一個滾身，就翻到了桌子的後面，用長長的帷帳擋住了自己。
「你就在門口等著本將吧，本將一會兒就出來。」
程立武縱然是憤憤不平，慕容止說的話他也不敢不聽，只能老老實實端著東西進來。
宋小九微微蹙眉。
奇了怪了，要是自己沒記錯的話，自己從前還是越如歌的時候，根本就不認識慕容止，為何這九千歲卻這般對自己上心？
不僅逼著程立武給自己守孝，還逢年過節就讓程立武來給自己送貢品。
難道自己從前和慕容止有什麼交情，只是自己不記得了？
宋小九皺眉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搜尋到自己記憶里任何一點關於慕容止的東西。
程立武一進靈堂，就打了個寒噤。
這晚上不是說好了有兩個人守夜嗎？都死到哪裡去了！
風透過吧半開的窗子捲起靈堂里的幡簾，案台上白燭燈火搖晃，程立武的腿忽然抖了一下。
「越如歌，我可來給你送東西了，你最好是學會知足……」程立武開口，想要放句狠話給自己壯膽，還未說完是舌頭就嚇得開始打結。
就在那一刻，宋小九忽然下定了決心。
「程立武，」宋小九低聲開口，幽幽如隔世，「多謝你的好意了。」
模仿自己的聲音，並不算難，越如歌從前和程立武經常在戰場上兵戎相見，程立武也是能聽出來越如歌的聲音的。
宋小九說完，還冷笑了兩聲。
程立武手一抖，盤中的粽子全部都掉在了地上。
「越越越越如歌，我我我我……」程立武腿一軟，差點倒在地上，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程立武，你怎麼還敢來見我呢？」
宋小九咬牙，又問了一句。
這個機會千載難逢，她必須要想辦法從程立武的口中套出話來。
到底是不是他和常婉柔合起伙來殺了自己！要是不是！那兇手又是誰！
常婉柔到底看見了什麼！
「我沒什麼對不起你的！」程立武想要喊一聲，卻是聲音發抖色厲內荏，「你自己倒霉，死在了大婚夜，我還沒說你呢，你你你怎麼敢回來找找找找我……」
「呵呵，」宋小九冷笑，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又陰冷了幾分，「程立武，你和常婉柔到底做了什麼，還需要我面對面和你說嗎？」
「面對面」三個字當真把程立武嚇得不輕，他腿一軟，直接跌倒在地，滾燙液體漏出來兩滴，要不是及時夾住，就要當場尿褲子。
從前和程立武作戰的時候，越如歌就盤查好了程立武整個人的信息。
他雖然是位列將軍，見過沙場也殺過人，可是就是怕鬼。
「關我們什麼事！」程立武已然快要哭出來了，抖著牙開口，「我與婉柔兩廂情悅，是你橫插一腳！再再再在說了，婉柔說她也沒看清那人相貌……冤有頭債有主，你你你你既然回來了，就該去找那個殺了你的人才對！」
程立武哭喊了一聲。
宋小九蹙眉，還沒想好要說什麼的時候，忽然聽見門外風聲一響，窗子「砰砰」兩聲，狠狠撞開！
程立武翻了個白眼，徹底被嚇暈了過去，膀胱不受控制，腥臭液體登時順著他的褲管蔓延開來。
宋小九仍舊蹲在那裡，並不想輕舉妄動。
「上！」一個黑衣人招了招手，四個黑衣人緊隨其後，都往案台而來！
宋小九的呼吸登時收緊，他們手中的長劍都反射著燭火的光芒，平添了幾分陰森氣息。
這些人，不會是晉平濱的手下吧。
晚風吹過，剛剛還遮擋著月亮的雲朵緩緩移開，透過月亮的光芒，宋小九在帷帳的縫隙里看見那幾個黑衣人皆是舉起了手中的長劍，齊齊朝那個水晶棺砍去！
「砰砰」幾聲響，長劍撞上水晶棺，砸出了星點火花，然那水晶棺上卻連個划痕都沒有。
「開棺！」為首的黑衣人招了招手，對後面的人說道。
「你們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