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那晚的人居然是
第56章 那晚的人居然是
按慕容止的神通廣大來說，肯定知道昨天晚上發生在楚玄胤宮裡的事情，但是宋小九提心弔膽了一路，慕容止也沒有問她關於常婉柔的事情。
宋小九私心想著，如果慕容止是想讓自己和常婉柔恩愛纏綿呢，自己的確是沒有做到，但是如果慕容止是想讓自己同時得罪楚玄胤和程立武，那自己好像完成得十分漂亮……
在路上的時候，慕容止還往宋小九那裡看了幾眼，宋小九隻低著頭，差點直接從馬上翻下去。
越如歌到底是和程立武拜過天地的人，就算是沒有和程立武入洞房，那也是程立武的妻子，屍身自然也就放在程立武的府上，於是一行人浩浩蕩蕩，都往將軍府而去。
宋小九怕九千歲心血來潮問起來她關於常婉柔的事情，一整天都在躲著慕容止，吃飯的時候也想著這事，根本沒塞上幾口，到了半下午餓得不行，找了個借口就往廚房摸去。
宋小九從窗子往廚房裡看，見裡頭三四個人並未往自己這個方向看，方才悄悄跳了進去。
「真是煩人，好端端的，一下子多出來這許多大兵來，平白要早起來兩個時辰做飯，」一個人一邊蹲在地上擇菜，一邊嘟囔道，「那什麼將軍夫人，臉都沒露一個就死了，晦氣得很，倒要連累著咱們這些人跟著她受罪。」
「就是，」又有一人壓低嗓音道，「不過是具屍體罷了，又不是什麼好東西，值得這麼多人來看著，再說了，咱們將軍根本就不喜歡那個女人，成天在戰場上打打殺殺，不知道長成什麼醜樣子，也好意思嫁給將軍！得虧是死了，不然也太糟蹋咱們將軍了！」
宋小九摸了個饅頭，又悄悄往旁邊摸去，想要再找塊肉，忍不住在心裡贊同了一句，得虧自己死了。
要不然，要是和程立武這樣的人過日子，她簡直就生不如死。
「可不是，就常小姐那樣溫婉的人才配得上將軍呢，那天晚上常小姐受了好大的驚，也怪那個女人，要死了還不讓人安生。」一人忿忿不平罵著宋小九，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程立武的親娘。
宋小九的動作忽然慢了下來，整個人悄無聲息地貼在了牆角，豎起耳朵來聽著接下來的話。
「就是就是，那天晚上將軍陪了常小姐一晚上，要我說啊，常小姐嫁給將軍就是時間問題了，就算是現在常小姐被太子殿下給挑走了，咱們將軍也是有辦法的，你沒見那常小姐從喜房裡出來臉色煞白，把將軍都給心疼成什麼樣子了。」
宋小九的手猛地收緊。
常婉柔那天，從喜房裡出來？
「就是就是，常小姐也是倒霉，剛進去看了一眼，就瞧見了那女人死在了床上，大婚夜血濺三尺，當真晦氣得很，偏偏九千歲還非讓咱們將軍給那女人守孝一年，還從來沒聽過這樣的事！」
「呔！」一個人趕緊懟了剛剛說話的人一下，「你不要命了，九千歲也敢議論，將軍都不敢說什麼呢。」
那人撇了撇嘴，嘟囔了一句什麼，似乎是瞧不起慕容止，然而卻不敢大聲說出來。
就在此時，忽然咯噔一聲響，像是有人撞上了什麼東西，那幾個人嚇了一大跳，紛紛回頭去看，卻什麼也沒看見。
宋小九捏著饅頭往回走，滿腦子都是那幾個人剛剛說的話。
那天晚上推門進來的人，是常婉柔。
常婉柔看見了真兇面貌，程立武保不齊也知道，他們倆就恨自己恨到這般地步，甚至不願意對官府吐露一句，就讓自己做個不明不白的冤死鬼。
宋小九微一咬牙，不管怎麼樣，她都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
晉國少將越如歌，絕對不能死得這般窩囊！
可恨自己沒有知道得早一點，現在出了宮，恐怕幾天之內是見不到常婉柔了。
這樣一來，就只能從程立武那裡入手了。
宋小九邊走邊想事情，腳一歪直接撞在了牆上。
宋小九扶牆站穩，揉了揉額頭，忽然瞧見一人清清冷冷看了過來。
「九千歲。」宋小九行了禮，聲音沉悶。
慕容止往前走了兩步，聲音泠泠，「本督要出去一趟，你隨本督一道去。」
沒有任何一個多餘的字，也沒有一丁點徵求宋小九意見的意思。
宋小九抬頭看了看，慕容止此次出宮並未帶常樂，估計也是覺得堂堂九千歲出門一個人都不帶有點掉價，所以才讓自己跟著。
出了門宋小九才想起來，今日是端午，楚國向來把端午當成一個大節日來過，晚上更是有許多節目，此刻雖然尚未天黑，但是街上也已經有不少人了。
宋小九跟在慕容止的身後，慕容止不說話，她也就一言不發。
慕容止帶著宋小九七拐八拐往那小巷子裡面走，就在宋小九以為慕容止要找個人少的地方殺了自己的時候，慕容止卻忽然停了下來。
「您又來啦。您坐，我馬上編。」一個老叟看了慕容止一眼，笑得滿面都是皺紋。
宋小九低頭一看，是一個賣花繩的攤子，五色的彩繩就擺在攤子上，上頭還擺著三四個樣品，都是不同的編法。
她只有小時候才會在手上戴這個東西，說是能辟邪，沒想到九千歲看著人冷冰冰的，倒是童心未泯。
「喜歡哪個？」宋小九正在低頭看那幾串樣品呢，忽然聽得慕容止在後頭問道。
「沒，我不用。」宋小九趕忙擺手，她現在怎麼說也是個錦衣衛，在手上綁著這種東西，看起來怪怪的。
慕容止抬起頭來，清清冷冷看著宋小九，眼波如同涼夜湖水，波波蕩漾組成一句話——本督說要送的東西，你敢不要，莫不是不想活了？
宋小九咽下一口唾沫去，「就……就和您一樣的就行……」
慕容止掃了那老叟一眼，然後微微垂眸。
那老叟手上動作飛快，不一會兒就編好了兩條。
宋小九把那花繩戴在了手腕上，忽而一笑。
「九千歲，你送我（這個花繩看起來還挺漂亮）……」
宋小九的話還沒說完，慕容止就忽而開口接道：「是為了讓你辟邪。」
慕容止側頭，讓晚風吹過他微微有幾分發熱的耳垂。
「因為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