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還未相遇便錯過
第48章 還未相遇便錯過
風吹樹葉瑟瑟地響，宋小九甚至沒有聽見來人的腳步聲。
可是宋小九剛剛把那火盆倒扣過來，那人就已經到了跟前。
「出來！」
冷冷的聲音伴隨著晚風砸在了宋小九的臉上，她縮了縮脖子，老老實實站了起來。
「九千歲……」宋小九一早就聽出了慕容止的聲音。
慕容止走了過來，夜色有些暗，他微微垂頭，方才看清了宋小九的臉。
慕容止微微蹙眉，「又是你。」
「深更半夜，你在這裡做什麼，」慕容止低頭看了一眼，「燒紙錢？」
不管是在什麼國家，都是不許在宮中私燒紙錢的。
壞了風水，就是壞了皇族的國運。
不過宋小九猜，慕容止應該不怎麼在乎這件事情。
反正楚國的皇族，早就沒有什麼國運了。
「你在祭奠誰？」慕容止的聲音不像平時一樣咄咄逼人，冷則冷矣，倒是多了幾分煙火氣。
宋小九搓了搓手，「祭奠我自己……的一個朋友。」
「一個朋友？」慕容止忽然挑眉，不知道是不是宋小九的錯覺，在月亮微茫的柔光下，宋小九彷彿看見慕容止輕輕勾了唇角，似是在笑。
「還有紙錢嗎？」慕容止忽然朝宋小九伸出一隻手去，皓白反射著月亮的光芒，煞是好看。
宋小九看了一眼慕容止那隻骨節分明的玉手，忽然呆愣在了那裡。
果然人好看，哪都好看啊……
宋小九忍不住想起自己前兩天調戲慕容止的事情來，那天她被程大剛下了葯，雖然意識不是很清楚，但是還是模模糊糊記得幾分。
她當時扒在慕容止的身上，不僅摸了胸肌，好像還說自己要對慕容止負責……
最重要的是，宋小九清楚記得，自己揉了好幾下慕容止的手。
那種觸手似是冰涼，轉瞬卻又溫潤的感覺，真的是……讓人忍不住想要再嘗試一下。
「有有有……」宋小九被自己的大膽想法嚇得回過神來，趕緊把剩下的紙錢全部都遞了過去。
慕容止注意到，宋小九似乎是若有若無地擦了她自己的下巴一下，像是在擦口水。
宋小九蹲在旁邊，看著慕容止重新取了火石，點燃了那火盆里的紙錢。
「九千歲這是在祭奠誰？」許是覺得晚上實在太過於安靜了，宋小九撐著頭看那明明暗暗的火光，問了慕容止一句。
宋小九問得太過於自然，慕容止竟然也就自然地答了。
這晚風太讓人心醉，所以在那一刻，宋小九隻是想聊天，慕容止也並未設防。
「一個……故人。」說到故人的時候，慕容止明顯有幾分猶豫。
「很重要的故人嗎？」
「還好。」
「那還好，」宋小九撐著頭，「人世間最痛苦的事情，莫過於和你朝夕相處的那個人，忽然就消失不見了。」
宋小九的手指在半空中劃了一下，「像是星星消失在了無垠的黑暗裡。」
「我本來以為，我們會有更多的交集的，」慕容止忽而輕笑一聲，「但是緣分這種事情，誰也說不準。」
我們還未來得及擦肩，就已經永遠錯過了。
宋小九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往後的半個時辰里，宋小九與慕容止都未說話，只是盯著火盆里慢慢燃燒殆盡的紙錢出神。
「我先走了，九千歲，祝你好夢。」宋小九彎眼笑了笑，朝慕容止揮了揮手。
慕容止立在原地，看著宋小九輕快走遠，他的腳邊，火盆里的最後一章紙錢蜷縮消失，火光瞬間黯淡下去。
夜色掩蓋住了慕容止面上神色，誰也不曾看見他嘴角輕輕勾起的弧度。
「九千歲！」慕容止剛剛回到自己的宮殿，常樂就從裡面飛奔出來，「您這是去哪了啊！」
「夜深風露重，您就穿這麼點衣裳，要是感染了風寒怎麼辦，要是病了怎麼辦！您出去怎麼不帶奴才呢！」常樂尖細的嗓音像是要穿透慕容止的耳膜。
「常樂，」慕容止冷冷開口，「你嘴碎得很。」
常樂瞬間閉了嘴，垂頭喪氣跟著慕容止往裡走，半晌才嘟囔了一句：「奴才本來就這樣啊……」
「本督讓你查宋小九，你到底有結果了沒？」
常樂抬起頭來，還是有幾分不開心，「奴才去查了，可是那宋小九實在是太奇怪了，之前，她接觸過很多人，也為不少人做過事，實在看不出來她是哪一邊的，但是自從前一陣開始，她就再也沒有和任何一方聯繫過了，根據奴才的調查來看，有人嘗試著聯繫過她，但是她並沒有給出回應。」
慕容止蹙眉，「從什麼時候開始？」
「就是……就是她第一次去您的浴湖，被您給扔出去那次……」
慕容止最開始，對宋小九並沒有多少印象，但是常樂說的這件事情，慕容止還是記得的。
那時候，自己直接把宋小九甩了出去，她還能留有一條命，也是她的造化。
「最近太子那邊有什麼動作嗎？」
「太子沒敢駁逆您，自從上次您在他殿門口掛了人皮之後，他就更加老實了。」
慕容止垂眸，輕笑一聲。
老實？
全天下的人都認為大楚的太子脾氣好，人老實，已經近乎到了窩囊的地步。
可是他，怎麼就這麼不相信呢？
宋小九隻是見了慕容止一面，說了幾句話，回去的路上，吹了一點晚風，整個人就像是喝醉了一樣，開始飄飄然起來。
她走到門口的時候，甚至沒有發現楚玄胤就坐在桌旁喝茶。
「小九，這麼晚，你又去哪裡了？」
宋小九指了指自己的膀胱的位置，「去上茅房了啊。」
其實說程立武不真誠，宋小九也足夠不真誠了，這段時間，別說是上茅房了，就算是現蓋一個茅房，也能尿滿了。
「你又去見九千歲了。」楚玄胤微微抿唇，聽起來像是一句譴責的話，可是他的語氣卻有幾分委屈。
不管怎麼樣，楚玄胤說的都是一個陳述句，他在敘述一個已知的事實。
「殿下派人跟蹤我？」宋小九忽而挑眉問道。
楚玄胤抬起頭來，似是有幾分緊張。
就算是被一個侍衛質問，楚玄胤也是面紅耳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