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終究是緣分淺了(2)
第116章 終究是緣分淺了(2)
我盧素月活到現在這麼大,第一次這麼操心這麼擔心一個人,可我所有的關心得到的話是什麼,會後悔?
既然早晚都要後悔,那現在斷了也得個清凈!
「若是三年後讓你痛楚,許……許最初便不該同你產生情分。有些事來得快了些,不該這時發生的!」他的聲音顫抖著,不管我反抗與否地將我揉在懷裡。
他的手從身後圈著落在我的小腹上,而後輕輕地摩挲著我的小腹,「楚逸是個不錯的,素素與他倒也……」
我屏住呼吸等著他的那一句話,若是他敢說出剩下的話,我定會揚手掌摑招呼!
他終究是沒說出那叫我最為傷心的話,我默認了他圈著我的身子帶入懷裡。
這一夜,睡得很是不安,夜裡驚醒了好幾次!
每次被嚇醒時我潛意識裡伸手摩挲著身側的位置,顧清禹的手還放在我的小腹上,我還在他的懷裡。
他還在,我心裡倏地就安穩了,繼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只要顧清禹在我就安心,顧清禹不在我就心驚……
等我醒來時,我伸手一摸,身側沒了顧清禹。
我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看著空空如也的床側,我伸手摸了一下顧清禹躺的位置,早已冰涼如水。
「顧清禹……」我大喊一聲,沒人回應。
心一急直接跳下床赤著腳就跑了出去,跑出了許遠才見著一個宮女兒,我一個健步上前拽著她的手,「可見到顧清禹?」
「不……不曾見過!」
宮女兒朝我行了個禮就匆匆走了,我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穿著中衣赤著腳披頭散髮的模樣,倒吸一口氣折身回了竹居!
我記得顧清禹說過不要不梳頭不挽髮髻的出去見人,仰頭將眼裡的淚花逼回去。
昨晚上做了無數個夢,每個夢都是顧清禹離開了,不在我身邊了,現在醒來卻不曾見到他半分蹤影……
回了竹居,依舊沒有顧清禹的半點兒蹤跡,我告訴自己洗了臉穿上衣裳就去找他,也許他這個時候在太後宮中呢?
也不知為何,饒是我一遍說些顧清禹在宮中的話麻痹自己,可我的心裡卻已經隱隱不安了,猜測顧清禹已經走了。
這種感覺很奇怪,我無法解釋。
有些口乾,我走到八仙桌旁拎著小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飲了兩杯后,一個不留神將放茶壺和茶碗的小托盤給碰掉在地上!
茶杯掉在地上的聲音清脆如大珠落盤,我彎腰欲將碎了的東西拾起,卻瞟到原本放放置托盤的位置上有著一個信封。
看著那信封,眼淚倏地就掉了下來。
不要,顧清禹不要……
我將信封拿了過來,卻沒有勇氣將那信封撕開,摸著那信封過了很久很久。
可。終究還是要面對。
我吸了吸鼻子屏住一口氣看著那個信封,那信封並沒有封口,我伸手將裡面的信紙拿了出來,是對摺而疊的,也就一張紙。
只此一眼我便曉得那是顧清禹寫的,這世間能寫出這般遒勁有力卻又溫和婉致的也就顧清禹。
看著那信紙上的字,我將信揉成了一團扔在了地上,狠狠踩了幾腳!
看著那地上的紙糰子,我深吸一口氣還是沒有骨氣地將那東西給撿了起來揣進了懷裡。
起身坐在梳妝台前看著銅鏡裡面氣色不太好的自己,伸手拍了拍臉頰,扯出一個笑臉,「盧素月,到最後卻是你被人給拋棄了。這樣也罷,只要他不曾親自對你言明,就當不得數!只要一日不在你跟前說,你便一日還是他明媒正娶的妻!」
我拿著梳妝台上的墨黛試著給自己描眉,可是卻發現描眉這件事著實需要技術,很是為難我。
索性我放下羅黛穿上外裳,隨便擦了把臉拿束髮器束了束髮,起身出了竹居。
他憑什麼認為我會給他三年的時間,憑什麼認為我會陪著他耗三個春秋?
顧清禹,你就這麼自信還是你就這麼無情?
將心裡所有的話所有的情緒都壓制下來,我徑直去了清和宮。
我到清和宮見到太后的時候,太后正在陽光下活動身子,見我來了卻也沒停下手上的招式,只是看了我一眼,「哀家聽說昨夜你來過,剛想著稍後讓人去叫你過來。」
要是以往,說不定我會和太后一起練練,可是這一刻我沒什麼精神。
我在一邊的石凳上坐了下來,「顧清禹年少時,經歷了什麼。丞相大人和顧清禹之間的關係不如我想象的那般好。我知道,你們可能也不會告訴我原因。這些如果不能說可以不說。我只想知道顧清禹是不是只能……」
我仰頭將眼淚給逼回去,「是不是只剩三年的壽命,是不是他三年後就不在這個世上了?」
眼裡浸著淚花,看事物都是模糊的。
我仰頭將淚水給逼了回去,「他走了,顧清禹走了!」
「你說禹兒走了?」太后把著我的肩胛一臉煞白,一下子就跌坐在椅子上,「這孩子怎麼如此執拗如此不把命當命!」
太后說完這話之後,正視著我說,「按禹兒的性子,離去便會處理好心上的事才走。月兒,禹兒定會給你和離書,若你與他緣分……也罷,這終究是一段不該的姻緣。哀家自私的想要讓他以後有個後人送終。」
太後仰頭看著天上的太陽,「他比任何人都害怕成親,都害怕有家室。月兒你不知曉那一日他來求賜婚時,哀家這心裡有多高興多欣慰。這一日可算是盼來了,所以哀家對你很滿意,很喜歡,因為你是他開口求的女子!」
我木然地坐在石凳上看著太后,耳邊你想象著那時候進宮求賜婚的顧清禹,那時候的他是一副什麼神情?
原來他害怕成親,害怕有家室……
可是為什麼後來還是答應同我成親,同我成一家人?
「自他娘走後,這麼多年我看著他長大,他一直都是無欲無求雲淡風輕,恨不得這個世間沒有什麼事情是他能上心的。這麼多年,哪怕是對他爹的恨和怨,也都全在那雲淡風輕中。可是,他自從求哀家賜婚後,他臉上有了別的神情,知道瞪人,也知道耍橫,還知道護短。這些哀家一一看在心裡欣慰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