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到底護著誰

  我懷著忐忑的心情跟著曲家勤進了卧室，關門的時候看到曲夫人的脖子拉得老長，估計是想看看接下來到底會發生什麼情況。


  我關上門的時候，曲家勤背剛好對著我，我不敢開口說話，只是靜默的看著曲家勤。空氣很尷尬，好像有什麼阻隔了我們似的。


  「家勤。」我輕聲喚了一聲曲家勤的名字。


  「你都知道了？」他反問我，似乎是在嘆氣。


  「什麼？」我詫異，對他的嘆氣置若罔聞。答非所問的感覺讓我很疑惑，彷彿他們都知道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不知道也好，這些事過去了都算了罷。」曲家勤頹廢的坐在卧室的小型沙發上，面容憔悴。


  「怎麼了家勤？」我有些緊張，隨即上前一步，想要關切的詢問他。


  結果，他伸手做出阻攔的姿勢。


  「溫寧，我知道你和我媽的關係很差，我也知道讓你和她住在一起，你們彼此都很煎熬。這樣吧，明天我就讓她走，以後你單獨住在這裡就行了。」


  曲家勤嘆氣，似乎有無盡的愁緒籠罩著他，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頹廢的曲家勤，至少曾經從來未曾見過。


  「家勤，我不是故意要讓你為難的。剛剛阿姨說我，我實在沒有忍住，才會和她頂嘴。我不是故意讓你為難的，我下次不會這樣了」。


  我低著頭道歉，曲家勤卻伸手糾正了我的肩膀，我們四目相對，他無比認真的盯著我的眼睛告訴我：「溫寧，你放心，你並沒有錯，只是我現在沒有能力去處理好這些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在我，和你無關。」


  我一陣感動，內心對曲家勤的包容和心疼卻久久不散，我們都沒有錯，錯就錯在我們生活在一起阻礙太多了。


  「放心吧，我媽雖然嘴巴不容易吃虧，但是心眼還是不壞的，以前她對你做的事情她也在懺悔。不然這次也不會同意你跟著我回來的，一切都需要時間。」


  曲家勤嘆了口氣，只剩無奈。


  「至於你姑姑的事情，我現在不想和你說這些，你以後就會知道了。」曲家勤滿臉的淡漠，提到我姑姑，似乎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親熱。


  「嗯。」我點頭，曲家勤的手卻摸到了我的肚子上。


  「你要開心，這樣我們的寶寶以後才能快樂，沒有什麼事情是睡一覺不能解決的，如果有，那就睡兩覺。」


  曲家勤的手溫柔的撫著我的肚子，眼神流露出些許憐愛。這讓我的心裡暖暖的，不管曲夫人怎麼對我，至少曲家勤對我的真心還是一如既往。


  安撫好我之後，曲家勤讓我就待在卧室，他出去和曲夫人商量後續事宜。只是令我沒有想到的事情是，一會兒的功夫，外面就已經乒乒乓乓的了。


  我詫異的打開門，只見地上到處都是碎裂的菜盤子，那些油膩的食物摔了滿滿一地，滿地狼藉。我有些不忍心看曲夫人已經發青的臉。


  「家勤，你到底是怎麼了，如果是為了孩子，哪個女人不能替你生孩子？如果是為了女人，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這樣！」


  曲夫人伸手就指著我，她當然猜不到，曲家勤回房和我短短的聊了幾分鐘之後作出的決定竟然是讓她搬走。


  「家勤。」我呼喚著曲家勤的名字，因為站在他身後，我看不清曲家勤的表情，只是覺得他或許是真的心裡有我。


  「你閉嘴，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我和我兒子說話，你憑什麼插嘴，你個小狐狸精，又要學你姑姑了是吧？我早就說過你們一家人都不是什麼好人！」


  曲夫人怒目而視著實把我嚇了一跳，又牽扯到我姑姑了，幾次三番的，總是一些不好的評價。這不由得讓我懷疑，我姑姑居然是曲家勤的乾媽。


  見我一愣一愣的也沒有說話，曲夫人也止住了罵聲，她只是氣喘吁吁的看著曲家勤，似乎被氣得不輕。


  「媽，我說了，這樣是為了大家好。你也知道，從一開始認識，你們的關係就很糟糕，既然彼此都努力過了，還是無法緩解，那就不必要共處一室了。」


  曲家勤的聲音很平靜，絲毫沒有受到曲夫人的情緒干擾。反倒是尤為冷靜的說出了這樣的話，「還有，有事沒事別提她姑姑了，這些事心裡知道就好，說白了就沒有意思了。」


  曲夫人眼睛睜得老大，突然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她這一哭把一旁的傭人都嚇了一跳。曲家勤始終背對著我，看不清表情。


  「你這個兔崽子，你就是不幫你媽，都什麼時候了。到底是兒女情長重要，還是你老媽的感受重要，究竟是她重要還是我重要？」


  曲夫人伸手在空中亂揮舞著手臂，臉上的眼淚也在四下逆流著，看得我有些尷尬，我就站在距離她不到兩米的地方，看她將桌子上僅剩的幾個碟子到處亂扔。


  就算她很惡毒，可是她也沒有想過要把盤子什麼的扔我身上，這大概是最後的幸運了吧。


  盤子甩在地上炸裂的聲音很是清脆，曲家勤始終面不改色，也不轉身，就像看著一個小孩撒野一樣的盯著曲夫人。


  那一刻我突然覺得，曲家勤真的成熟很多了。可以獨立的面對家庭矛盾，可以若無其事的看著自己老媽撒潑而沒有一點感觸。


  成熟大概就是在時光流逝當中一點點的建立起來的吧，不管曲夫人怎麼撒潑，只要曲家勤沒有動，我就覺得他內心肯定已經有了答案了。


  曲夫人哭鬧之後，發現曲家勤一動不動，也自覺沒有意思，很快就止住了哭聲。


  「所以你已經決定要她不要我了，是嗎？」曲夫人咄咄逼人的詢問，似乎一定要在今天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


  「媽，你都這麼大的人了，為什麼還要和你的孫子計較。你也很想抱孫子的不是嗎？」曲家勤反問。


  曲夫人僵住了，她很想要孫子不假，但我若是猜得不錯的話，她恐怕一點都不想要我，連帶著也不想要她的孫子。


  「也罷，兒大不由娘。家勤，你長本事了，媽也管不住你了。媽這就走，不給你添麻煩了。」


  曲夫人說得很委屈，一旁的傭人都開始抹眼淚了。


  「行，那我送您。」曲家勤很不合時宜的說了這樣一句話之後，曲夫人差點氣得兔血。


  「不用了，好好陪著你媳婦吧，我這身子骨還經得起你這麼折騰。」曲夫人冷哼一聲，徑直就起身去收拾東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