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消失的愛人
我一步一回頭,一直聽到廝打聲,以及挨打之後沉悶的低沉聲,我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了,差一點我就回去和曲家勤一起面對這樣的場面了。
可是我終究還是沒有這麼任性,他不希望我這麼做的,不是嗎?我讓自己冷靜下來之後,思考了一下眼前的局面。
剛剛離開的時候,曲家勤是有司機的。那說明他的車就停在這附近的公路上,司機肯定也會在車裡。
想到這,我哆哆嗦嗦的拿出手機打電話報警。光有司機還是不夠的,我自己都驚訝於自己竟然會這麼冷靜。
時光確實可以讓一個人成長,曾經的我就連面對別人的撒潑都可以緊張得說不出話,現在的我,卻可以獨自面對這樣事關生死的大事情。
我冷靜的報出我的地址和情況,警察做了筆錄,並且承諾會很快派人和車過來。可是我怕一切都來不及了,我不顧荊棘快速往外走,感覺這條路很短,可是我卻走了很久。
終於,我發現了公路的跡象,看著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公路,我激動得都要哭了。回頭看了一眼這沉靜的森林,看似平靜卻沒有人知道這其中的波瀾和兇險。
到了公路邊,更絕望的事情發生了。這裡空無一人,別說車了,就連一個塑料口袋都看不到。我徹底絕望了,拿出手機卻不知道該打給誰。
但是很快,我發現自己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接了之後,竟然是曲家勤的司機。
司機告訴我,曲家勤吩咐他之後,就跟著我進入了森林。但是時間一長,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就有些擔心,於是就打了之前曲家勤留給他的號碼。
沒想到,曲家勤留的是我的號碼。我特別激動,言簡意賅的將此刻的情景告訴了司機,司機很快將車子開了過來。
中間也不知道饒了多少彎路,最後停在我面前的時候,我都要站不穩了,心裡又急又氣。司機很快跟著我進入了人樹林。
為了怕自己沿途忘記了位置,我一路伸手摺斷了小型的樹枝扔在路上,我的手都蹭破了皮,但是我絲毫沒有感覺到。
我現在的心裡,只擔心著一件事情,那就是曲家勤到底怎麼樣了。
我太陽穴突突的跳著,上一次這種時候,還是我爸假死的時候,這一次到底是什麼情況,我其實不太清楚。
司機跟著我穿過重重阻礙,終於來到了剛剛我離開的地方。可是曲家勤不見了蹤影,就連那幾個流氓也不知所蹤。
只剩地上一灘黑色的血跡,我盯著地上的血跡,眼裡像是突然湧出許多溫熱的淚水一般,我抑制住自己內心的恐懼,四下看了看。
「曲家勤,你在哪裡,你有沒有事,你回答我!」我對著空中,伸手擋在嘴兩側大喊,可是回應我的只有這偌大的森林裡斑駁無比的陽光。
我蹲在地上,血跡已經變黑了。而且看地上的量,如果不是受了重傷,那怎麼會流那麼多血。
想到這,我的太陽穴跳得更加厲害了。我心裡有一種不好的預感,甩甩頭之後我冷靜了幾分。
不行,至少現在沒有見到曲家勤,就不能確定他出事了。而且,那群人去哪裡了,這也是個問題。
我有些頭疼,卻只能靠在一旁的大樹上大口的喘氣,斑駁的陽光照射下來,幾乎要將我灼傷了。
「溫小姐,少爺真的出事了么……」司機也有些慌了手腳,束手無策的盯著我,恨不得我可以給他解答這個問題。
我頭在樹上靠了一下之後,嘆了口氣,突然我看到了血跡的方向,我提起精神,迅速的往外走去。
司機也發現了端倪,靜默的跟著我,一場尋找之路就此展開了。我甚至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可是那樣的結果我可能真的承受不起。
與其讓曲家勤去死,倒不如我們二人分開,從此少點糾纏和折磨。可是想清楚這件事之後,我才發現一切好像都太晚了。
我們在一起,不管出於何種原因,註定了無法安生。姑姑回來之後,僅僅只出現了幾次,就不見了蹤影,這背後一定藏著什麼不能告訴我的事情。
跟著血跡,一直拐彎,沿途的路十分艱難,甚至無從下腳。我很難想象,曲家勤是如何艱難的走過這些地方的,他受傷了么,傷得重么?
我在他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竟然選擇了離開他去找人。我腦子一定是進水了,竟然沒有和他同生死。
如果曲家勤今天出了事情,我一定不會原諒自己。我越往前走,越是覺得緊張不已。可是走到一半,就發現血跡消失了。
這種消失很突兀,原本一路上都有血跡,可是到了一個坑面前,就沒有蹤跡了。
我發了瘋一般的往前跑去,四處看,四處喊,可是回答我的除了滿森林的蟬鳴和蟲聲,就再也沒有別的東西了。
「溫小姐,要不我們等警察來了再找吧,這片森林這麼大,我們恐怕……」司機有些戰戰兢兢的,是人都知道這片森林還是自然保護區,可能有野生動物出沒。
「你閉嘴,要走你走。」我回眸,幾乎是怒吼著說出了這句話,我不是無處可發泄怒氣,我只是覺得這樣就是再次拋棄了曲家勤。
為了救我,他才會和那些流氓抵死糾纏的。我怎麼可以在他生死不明,下落不知的情況下,安然無恙的出去等著警察來?
我於心不忍,我不斷的往前走,才發現突然踩到了一個什麼東西,仔細一看,好像是一隻鞋子。
既然鞋子都在這裡,那曲家勤肯定就在這附近。想到這,我的心猛地收縮了一下。鞋子都不在腳上了,這意味著什麼?
我到處看,發現不遠處有衣服露出了一個角,在一棵樹後面,看得無比清楚。我跑了過去,眼前的一幕我驚呆了。
曲家勤渾身是血,臉上和胸前,都被鮮血染濕了。看著他安靜的躺在那裡,我甚至來不及尖叫,將手指放在了他的鼻息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