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當年隱情
「當時靈癮寺很亂,到處都是官兵戒嚴,我和孩子她爹都很害怕,就帶著孩子從小路趕下山,落腳后才發現懷裡的孩子不對勁。咱們的孩子出生時,帶著嚴重的黃疸,黃疸這個詞也是後面我們聽了大夫的話才知道它正是造成咱們女兒黃黃瘦瘦的原因。」說到這裡,周氏有些不好意思。
「我們當時帶著女兒去靈癮寺,一來有求子之意,二來未嘗沒有請那裡的高僧給孩子看看的意思。可我們下山後發現孩子雖然弱小,但黃疸卻一點也沒了。當時就覺得不對了,但我和她爹害怕,只想趕緊回家,就把這事瞞了下來。」
「既然你們已經意識到不對勁,為何獨獨偏疼二姑娘」傅成問的問題很尖銳,「你們難道就沒想過她有可能不是你們的親生女兒?」
「有想過,剛抱回來的那段時間確實很不得勁。後面兩年,孩子越生越多,都是女娃,日子越發艱難,實在是過不下去了,便將她和剛出生的小五送給了兩家遠親,一家一個。」許是想起當年的艱難,周氏是紅著眼說的。之前他們就和如璽商量過,這些事是瞞不住的,如璽建議他們索性全說真話。
「怎麼又接回來了呢?」
「又過了兩三年,當家的無意中在倒塌的牆根處挖到一塊金子。當時我已經生了六丫頭,大夫說我再難有孕了。當時我想孩子想得厲害,於是就和當家的商量著分別給兩家親戚一些錢,然後將孩子接回來。接回來后,二丫頭五歲了,人長得俊嘴巴又甜,小小的人兒就懂得給大人端茶倒水的,我們夫妻倆沒不喜歡的。」
「我們也甭管是不是親生的了,想著就算不是,咱們對她好點,那個被換去的孩子的爹娘也能對她好點。再者這麼些年過去了也沒個動靜,估計她爹娘也找不回了,她也註定是咱們的孩子。就當自家的孩子養著唄,況且這孩子投咱倆口子的緣,疼她咱樂意。」
大家一直靜靜地聽著,周氏這話,倒也說得過去。
周氏眼巴巴地問,「我女兒她還好嗎?」
「很好。」錦衣玉食地嬌養著長大,能不好嗎?
「那就好那就好。」周氏喃喃。
事情傅成在處理,謝通協助,目光經常落在葛如璽身上。傅成知道他這是緊張這謝家的嫡親血脈,也不去管他。
傅遠志百無聊賴地四處瞄瞄,當視線掃到葛七斤夫婦時,兩人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傅遠志厭惡地移開視線。不管如何,他們的女兒搶了傅家嫡親大小姐的位子,享了傅家的福,是事實。
先前聽那裡正提起這一家子的事時,他還想著不可盡信人言,得眼見為實。但他見到人後,便知那裡正方才沒有誇大其詞。
傅遠志對這一家子人是瞧不起的,大的怯弱,那雙胞胎一個啞巴一樣,一個眼中冒火,最小的那個才十歲出頭吧,就滿目的貪婪。嘖嘖,果然是歹竹難出好筍。
排行五開醫館那個他沒見著,但有了方才里正的話打底,第一印象不差,至少是個有本事的。
但當他隱約得知這個葛小五竟然和他大堂妹一向不對付時,傅家人護短的性子發作,對她忽生惡感。
葛祥榮那番話雖然沒有明說姐妹兩人關係不睦,但他傅遠志也不是沒腦子的,儘管他對期間的微妙關係不如傅成謝通這兩個人精敏感,但還是能分析出來一些東西的。
從葛祥榮的話里可以知道,第一點葛小五與葛七斤夫婦二人有嫌隙。第二點葛如璽在葛家受寵,那她和葛七斤夫婦的關係必然很親密要好。那麼若是姐妹兩人感情和睦,葛如璽必會夾在兩者中間左右為難。如果姐妹二人感情一般或者本來就不好,她亦會因為偏心心疼父母對葛小五這個妹妹增添惡感。無論如何,這兩人的關係必定是比不上和其他姐妹的。
有這麼一家子人墊底,可不就顯出他堂妹葛如璽來了,雖沒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但也有股小家碧玉的婉約。倒顯得與這家子格格不入了。不過這個家的底子就在那裡,怎麼嬌寵也就那樣了。
其實葛七斤家現在的生活已經很不錯了,畢竟有著葛如沫每個月提供的生活費。傅遠志看到現在的情況都不滿意,幾個月前,更差,怕在他眼裡就和乞丐的日子差不多了。
不得不說,傅遠志挺同情他這個流落在外的堂妹的。若她真是他大伯的嫡親女兒,被人魚目混珠,白白吃了十幾年的苦,也真夠倒霉的。
不然憑她的身份,不提傅家,就說謝家,她可是謝羌垣唯一一個還活著的嫡親的孫女兒,雖然是外孫女,但對孫子一輩都死絕的謝家來說,她就是金疙瘩一般的存在。不然謝家不會在聽了這事後,將謝通調來處理這事。
光這一層身份就足夠她在京中橫著走了。別的不說,就看他堂妹,不,應該叫傅梓琳,光看她就知道了,每次出行前呼後擁的,比其他妹妹們風光多了。
可惜可惜。不過也算萬幸,這事發現得早,再晚兩年,要是兩人都出嫁后才發現這事,那才叫人鬱悶呢。要真是那樣,那畫面,他真不敢想象,傅遠志生生打了個寒戰。
就沖著現在她還沒被正式認回,正是孤立無援的時候,理智上他應該趁機和這個堂妹打好關係的,但感情上卻讓他覺得彆扭,放不下那個身段。
「傅大少爺,兩位管事,事情差不多就是這樣了,我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了,你們看這事怎麼弄啊。」葛七斤摩梭著雙手,不好意思地問,「兩個孩子——唉,造化弄人。」
傅成看了他一眼,「這事,你要知道,不管是大少爺還是我們兩位管事,都做不了這個主。」所以問他們也是白問。
「不是——」葛七斤急了,剛想說什麼,就被葛如璽拉住了。
葛如璽斟酌著說道,「傅管事,我爹也是著急。嬰兒掉包一事既然發生了,也被發現了。接下來怎麼辦,我想你們多少都有點章程了。要是有什麼需要我們配合的,還請直說,好讓我們做好準備。」
這回開口的是葛如璽,傅成自然不能拿對葛七斤的態度來對待她,剛想開口,卻被謝通搶了先,「傅成的意思是,這事得回京見了家主才能定奪。你們得有個心理準備,過幾天二姑娘和他們二位隨咱們進京一趟吧,順便見見他們那素未謀面的女兒。」
被人搶話,傅成搖了搖頭,也不惱,知道謝通這是護短心性發作了。
葛如璽敏銳地感覺到眼前這位姓謝的管事很緊張她,比傅遠志和傅成要對她上心。
她略作為難地皺眉,果然謝通就追問她,「怎麼了?可有什麼為難之處?」
「要是我們都去了京城,家裡只剩下大姐並幾個妹妹,家裡也沒個兄弟,我擔心我們走了后她們會受人欺負。」
意思就是全部帶上唄。
別人什麼反應傅遠志不得而知,但他一看葛如璽這樣好說話的態度倒是挺吃驚的。十幾年錦衣玉食的生活因為一個陰差陽錯錯過了,當事人得知后不遷怒其怨恨就罷了,至少心裡也會膈應吧?葛七斤夫婦二人進京是不可避免,畢竟京里的大堂妹極有可能是他們的親生女兒,這些都需要弄個明白。可這個堂妹還主動提起要接葛七斤一家子夫婦進京,腦子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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