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看到了活著的華衍

  第26章我看到了活著的華衍

  哭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叫得人耳朵疼。


  聽這些聲音，好像蟲子鑽進腦袋在啃食腦漿一樣。


  我感覺有點不對勁，快速貼了張符在額頭。


  頭痛稍微緩解了一點，可是不一會符直接燒了起來，燒過之後頭痛更加厲害。


  想到華衍說上次我差點被小鬼吃掉魂魄，我嚇得連貼了好幾張符，卻一點都不管用了。


  就在我隱約看到華衍和一個穿黑衣服的老道士打起來的時候，我眼前一花，周圍的環境全變了。


  此時我站在一座道觀前，寺廟籠罩在雲霧裡，猶如蓬萊仙境。


  古老的房門嘎吱一聲開了，從裡面走出一個白髮白須的老神仙，老神仙身後跟著一個英俊瀟洒的少年，那少年不正是華衍？


  活著的他，有血有肉的他，能吸引幾條街的女子來追求，的確一點也不奇怪。


  「大師兄，你看我畫的符好不好看？」突然一個小孩從華衍身後躥出來，舉著一張符獻寶一樣遞到他手裡。


  華衍看了，爽朗地笑道：「阿生這花兒畫得這樣美，你要不說是符我還當是你跟哪個小鬼的定情信物呢。」


  小孩噘嘴不滿地搶回符塞到老神仙手裡撒嬌道：「師傅，大師兄一點都不正經，你快罰他面壁思過。」


  「我面壁思過了，誰給你捉麻雀玩兒？」


  小孩皺眉，很認真地在思考捉麻雀重要還是懲罰大師兄重要。


  「大師兄，你看我捉到了什麼？」突然一個紅衣女子跑過來，不由分說地將華衍拉走，手裡還拽著一條小紅蛇。


  「玉菱，不得耽誤大師兄修行。」老神仙出言呵斥。


  紅衣女子粲然一笑回道：「大師兄整日不學無術，我就是天天讓他給阿生捉麻雀也耽誤不了他修行1;148471591054062。」


  華衍無奈地搖頭，看向紅衣女子的眼神，卻無比寵溺。


  原來活著的華衍，是這樣的。


  原來比依賴更溫柔的目光是寵溺。


  溫馨的畫面戛然而止，這原本宛如仙境的地方，突然瀰漫著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兒。


  我茫然回頭，鮮紅的血像河流一樣從白石階梯上流下來。我恐懼地一步步走上階梯，入眼處屍橫遍野。


  發生了什麼？

  我匆匆跑進剛才華衍走出的房間，老神仙端坐在木椅上，血從頭頂順著臉頰流了一地，走近一看，他整個頭顱已經被吃空了。


  而他懷裡抱著的阿生，不止頭顱，連內臟都全部被掏空。


  淚水順著我的臉頰緩緩滴下。我挪著沉重的腳步一點點往裡走，殘碎的屍體堆得我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終於，我看到一個貼滿喜字的房間，紅燭已經燃盡，蠟油順著桌子滴在一張死去的臉上，幸好他已感覺不到疼痛。


  大紅的喜床上躺著一位新娘，甚至連蓋頭都沒揭開，但是她的衣裙已經被撕得稀爛。


  整個道觀，她恐怕是一具最完整的屍體。


  我顫抖著掀開她的蓋頭，當那張原本笑起來如盛開玫瑰的臉出現時，我哭出了聲音。


  我不知道為何，竟如此真切地感覺到這裡的悲傷。


  新娘手裡緊緊握著一塊玉，一塊血紅的玉，我驚訝地掏出掛在脖子上的玉，一模一樣。


  華衍，華衍呢？我突然清醒，正要出去找他，眼前的景象卻又變回了之前的洋房後院。


  華衍摟著我的肩，正用鬼術跟道士鬥法。


  我想抱著他大哭一場，又怕他分心，只好強忍著緊緊抓著他的衣服。


  感覺到我蘇醒，華衍似乎很詫異，不過只一瞬，他就將我丟給沈然，自己飛去和那道士打了起來。


  「你沒事吧？」沈然第一次用這麼溫柔的語氣跟我說話。


  我搖頭，眼角還掛著淚，一瞬間清醒過來，又覺得自己的悲傷來得莫名其妙。


  「那個人是誰？」我指著那個穿黑衣服的老道士問。


  「養鬼人。」


  「就是給鄭氏夫婦養小鬼的那個道士？」


  沈然點頭，看向道士的目光憤怒而狠決。


  「鄭軒呢？」我詫異地四處搜尋，都沒看到鄭軒的影子。


  「被他抓走了。」


  難怪沈然會那麼憎恨那個道士，不僅養鬼害人連鄭軒的魂魄都不放過。


  此時華衍四周圍繞著五個骷髏頭，隱隱約約能看出那些骷髏頭都是五六歲的小孩。


  剛才還跟他糾纏在一起的道士，退開了一點指揮著小鬼們攻擊華衍。


  「這是什麼？」我突然看到腳邊圍著一圈黑漆漆的小蟲子，像甲殼蟲一樣。


  「食鬼蟲。」


  「你看那邊！」


  原本把我們圍成一圈的食鬼蟲，有幾隻突然死了，圈子被打開一股黑水湧進來。


  「屍毒！快走！」沈然拉著我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