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初夏(5)(二)
第二十三章初夏(5)(二)
魏巍無趣撅嘴,瞧了眼手中的被掩蓋的物什。還真別說,從這輪廓看上去還真像是一個碗的形狀。
“快掀啊。”薩那塔出言慫恿,她可是等著看要笑話。
魏巍見剩餘的兩人沒人動手,有些猶疑,趴在欄杆上的小曦兒大聲吼道:“小魏子,快掀。”
小曦兒趴在欄杆上瞧得興起,想想剛才那掀起看到的痰盂盆,她就忍不住想笑。所以,她也在等著看魏巍的笑話。
肖曦發言,魏巍從命。
一把掀起錦緞,卻是被眼前的東西給驚得目瞪口呆。
薩那塔很賣麵子的笑了,“哈哈……還真是一破碗,小魏子,你待會兒便拿著這個破碗一路乞討回去吧。”
哄堂的笑語,都無法讓魏巍從震驚中回神。
別人不識得這破碗,他可是認得的。
相傳數百年前時局大亂,當時肖家的建國始祖,原先隻是個體弱多病的農家小子,後得遇仙人贈予一青銅破碗,便是用此碗飲得清水,那也能化作治病良藥。
世人都道肖家實乃天之子,下世隻為營救世人遠離水深火熱,奈何轉世為人卻因諸多原因而生來便有一副病骨。
後來神仙贈碗,不過是天命所歸,而肖家祖先是上天選中的帝王。
肖家祖先身體康複後,應廣大人民群眾的要求成為領袖,帶領一眾備受壓迫的平民百姓推翻舊王朝,而後建立了大楚。
這些,都是傳說,其中真假無人得知,更無人能印證。
可是有關於那隻碗的記載,古書文獻雜史野計中均有記錄。尤其是……青銅鑄造,碗邊有一等邊三角缺口,碗身撰刻上古銘文,通體重達四十兩五錢,底部刻有一繁體字,肖。
不管這些記載到底有多少正有多少假,反正他魏巍自打研究過這個東西後,便在古玩市場上尋過這青銅碗。
有不少,但是那些賣家都會事先告知這隻碗是假的,這是自古以來的規矩。
隻因舊時傳聞,有人曾以假騙錢,結果半個月不到,這人連帶著家人族人都先後病逝。仵作查其死因,皆是病,不同的病。
自此也就再無人敢以此來哄騙他人,商人們也養成了在有人買這青銅碗前,便會說一句‘這是假的’,這樣的話。
甚至於有的幹脆製造的跟記載上的不一樣,好比三角缺口變四角,亦或是沒有。
唯獨此刻他手中的青銅碗,與那記載所描述的一模一樣。隻是,這碗略顯破舊。
小曦兒由於身在三樓,而魏巍的身子恰好擋住了他手中的青銅碗,她聽著眾人的哄笑,便對魏巍手中的物什十分好奇。
奈何她喚了好幾聲,魏巍都像是沒聽到,小曦兒蹦躂著小腳便從三樓跑了下去。
“是什麽東西?小魏子。”
肖曦跑上舞台一瞧,當即哈哈大笑。“難怪薩那塔要你去乞討,原來是挑了件破碗。哼!該,誰讓你膽小怕事。”
“小曦兒。”魏巍回過神,想要據理力爭,可他也不知手中這青銅碗是不是這勞什子的船主從古玩市場買回來玩玩,然後因今天的改了遊戲規則,就想拿血珊瑚一樣,被拿出來作陪襯罷了。
“就是,活該。”薩那塔突然覺得手中的血珊瑚變得十分可愛,“事先說好了,我這必須得是寶貝才會給你。現在雖然也是件寶貝,但是不是我們原先說好的‘寶貝’,所以你不能搶我的。”
魏巍小眼一瞟,沮喪的看著手中的青銅碗。
唉,想想那些個傳說,有哪一件是真的呢!這青銅碗也定是假的。
剩餘兩人也掀了錦緞,都是寫稀鬆平常的東西,並沒有看到能薩那塔手中的血珊瑚還更為值錢的玩意兒,更別提蓉茵嘴中的寶貝。
立即有不少人質疑,是不是錯拿了一件。
蓉茵行至舞台中央,委身一禮,“各位賓客,奴家並未有錯拿任何一件物什,至於今日這寶貝便是……”
哐咚——
船身整體一晃,眾人都被嚇得噤了聲。
坐於三樓雅間的梅卿盯著手中茶杯,隻見杯中茶水隻餘點點波動晃蕩。
眉頭一擰,眸色深沉。
這船樓一直行駛於河麵之上,現如今這麽一頓,看來是突然停下。
梅卿起身行至欄杆旁,垂眸望向舞台上的眾人,再看看在場的所有人士。
會是什麽原因致使這座船樓停下?梅卿幽幽一歎,眸光輕柔的看向舞台上不明所以的小曦兒,微微一笑。隻要不是船樓本身出了問題,那便好。
過了一會兒沒出什麽狀況,不少人忍不住唏噓起來。
隻聽到一輕柔女子聲音在船樓內響起,“今日本船樓所獻之寶,便是那位小公子手中的青銅碗。”
“青銅碗!”驚詫聲再次此起彼伏。
一道粉紅身影自門口走進,她的身後跟著……
小曦兒麵色一僵……魏巍麵色一喜……李仲麵色一尬……梅卿麵色一白……獨獨薩那塔神色不變。
蕭怡徑自越過那道粉紅色的身影,步伐輕快的走到舞台上從魏巍手中一把拽過青銅碗,細細研究。
“我說蘇姐姐,你怎麽尋得這青銅碗也不送來給我瞧瞧,便拿在這船樓之內送予別人。”
粉紅身影一頓,麵露尬色,她難道要當著這大廳光中的麵說‘皇後娘娘,奴家也不知道這青銅碗是真是假,所以不敢給你送進宮呐’。
蘇娘與肖憶先後走上舞台,蓉茵一見蘇娘便行至她的跟前行禮,喚了聲“船主”。
三樓的梅卿一聽這稱呼,十分懊惱。
蘇娘是蕭怡手下消息閣的負責人,現在這船樓樓主是蘇娘,那不就表示……
“唉。”梅卿轉身坐回雅間,坐等那兩人的到來。
怪就怪,這幾年他為了斷卻心中不該有的想法,便刻意忽視所有有關蕭怡的事情,更不曾派人了再如以往那般,將她的生活細事一一記載在卷。
失策失策,這便是不可掌控的命數吧。
這麽多船樓,小曦兒偏生那個不上,上了這個。冥冥之中,不可逆轉。
蕭怡將青銅碗丟回到魏巍懷中,蘇娘不說,她這背後主人自是不會拆自己的台。
“既然巍兒得了,那這青銅碗便歸你了。”
“謝……”魏巍下意識的便要跪地謝恩,蕭怡抬手便將他抓住,隻笑不語。
魏巍腦子轉的快,立即閉了嘴。
肖憶蹲在小曦兒跟前,兩指捏起她臉頰上粉嫩嫩的肉。“小曦兒,怎麽看到你爹娘就這副神情呢?是不是玩的不夠盡興呀?”
“嗯。”小曦兒神色哀憐的看向自家父皇爹爹,好似再說‘父皇爹爹,你快管管你家娘子吧,千萬別禍害你家的寶貝曦兒呐’。
肖憶無奈聳肩,在小曦兒麵前,他萬事以她為中心。可要是再添上蕭怡,那他便萬事以蕭怡為中心。
這是他肖憶的生理心理定律,自小便有,不可更改。
小曦兒嘴角一撅,粉嫩的小臉眨眼間換上一副嬌俏可人的甜美笑容,一把拽住蕭怡的手。
“娘。”脆甜的嗓音,真是要多甜有多甜,直甜到人骨子裏的甜。
蕭怡眉目微轉,眼角飄向小曦兒。
舞台上的眾人一一回歸原位,蕭怡幾人一起上了三樓小曦兒和魏巍原來的雅間,各自尋位坐下。
魏巍才落座,便急不可耐的詢問蘇娘。“蘇姨,這青銅碗是真的嗎?”
“樓主自是不知的,這青銅碗能到樓主手中,純是因為樓主做善事。”跟來服侍的蓉茵搶先答話。“全是因為一男子來我們這船樓玩樂,結果結賬的時候他拿不出錢,便拿出這個青銅碗說是作為抵押。樓主心善,不想與之計較,便留了這碗,也不要那人再拿銀錢來贖。”
“啊!”魏巍這下徹底對這碗沒了興味。
小曦兒:“啊什麽啊,誰讓你膽小怕事了。”
“就是,這破碗還沒我這株血珊瑚來的漂亮。”薩那塔得意的摸了摸被放在桌上的血珊瑚,滿臉喜色。
蕭怡:“看來薩那塔公主今日玩的還算是盡興。”
薩那塔!戎狄公主,她來大楚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