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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敬意(3)

  第二十一章敬意(3)


  蕭疏進的禦書房,一身便衣從簡的他,臉上掛著溫溫淡淡的淺笑。若不是他眉眼間斂不住的煞氣,這身近乎書生的裝扮,讓蕭怡有那麽一瞬回到過去的錯覺。


  “哥,你怎麽來了?”


  自打蕭怡身體完全修養好,她見蕭疏的地方更多的是在大殿內,早朝時間。除非肖憶召見,他很少來見她這個妹妹,兩人私下說過的話屈指可數。


  蕭怡想不奇怪,都難。


  蕭疏行了禮,在肖憶的指示下坐下,道:“皇後娘娘……”


  “哥。”蕭怡不高興,“你不改口就閉嘴。”她還不信她治不住莫言宵,連蕭疏都治不住。


  “這……”蕭疏眸色閃爍,悄悄向著肖憶瞥去。


  肖憶整了整剛剝好的一堆瓜仁。“蕭疏,你也真是的,這官越做越大,架子也越發大了。”


  “微臣……我怎敢在皇上皇……”蕭疏見蕭怡看著自己,眸中帶傷,微頓一陣,方道:“月月。”


  伴隨著歎息,無奈之意深濃。


  他又怎會不知自己所作所為,對蕭怡來說是何感受,因為他也身在其中。可隨著看得多了,經曆的多了,他也漸漸明白蕭家為何有不得入朝為官的祖訓。


  蕭疏曾想過,待大楚江山穩定,等肖憶這位少年天子完全坐穩龍椅,他便請辭歸退。可現在……


  “月月,娘讓我問問小曦兒周歲生辰。”蕭疏道明來意。


  細數時日,肖曦已經快要滿周歲了,而蕭怡也有段時日沒見著這越來越討喜的小東西。


  回想生養小曦兒時所受的苦難,還有她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情形,蕭怡說不清心理是何滋味。


  當她聽到肖憶為他們的女兒命名肖曦,她便忍不住笑了。


  肖曦,消息閣,肖憶是故意的吧。


  然而,當她知曉曦字之意,當她得知肖憶已經下達了立儲詔書之後,她便笑不出來了。女子參政,她蕭怡開了頭,未曾想立女子為儲,也是由她的女兒開了頭一遭。


  蕭怡自知肖憶所做,都是為了她好。可現如今無人反對,不過是因為莫言宵和魏留這兩個朝廷重臣都支持,至於將來……誰又敢保證會有多少變數。


  蕭怡反對,肖憶卻說“月月,或許這趟鬼門關走的是你,可我又何曾不是同你一同走了一遭。月月,一次生死煎熬已經足夠,朕,不想也經曆不起這種考驗。要知道,若是沒了你,朕要這大楚江山何用,活著又有何意義。”


  肖憶的話,讓蕭怡再也不提廢儲之事。隻是全心全意的投身政事之中,為的就是小曦兒將來的路,能夠好走些。


  “小曦兒要滿周歲了?”肖憶驚詫,身前剝好的瓜仁散落了一地。


  “嗯,周歲了。”蕭怡雖不知肖憶為何如此驚慌,可是她很是享受肖憶這種受驚的模樣。


  “怎麽這麽快!”肖憶從軟榻上起了身,鞋履都未曾穿上,穿著個足衣便在屋內來回走,哀嚎:“小曦兒就滿周歲了,那過不了幾年她就會長得亭亭玉立,然後被一幫小兔崽子惦記,然後就會有人把朕的小曦兒給勾走,然後我的小曦兒就成了別人家的了。”


  蕭怡汗,蕭疏呆。


  這才滿周歲肖憶便想到這麽遠,這是否太過多慮了,還有肖曦可是皇儲,誰敢隨意肖想!若不是那人中龍鳳,誰又敢來招惹一國儲君。至於這成為別人家的,更是荒唐中的荒唐。


  蕭怡嗤笑,回想昔日蕭莫豫得知肖憶對她的非分之想後,便將她護了起來。而她由於隻記玩樂,心智未開,也便將肖憶對自己的情意全都忽視了。


  現在,肖憶倒是成了蕭莫豫,光是想想,便樂不可支。


  肖曦的周歲生辰慶祝被定在魏懷音回京之後,即為儲君慶賀生辰,又可表達皇上皇後對國家功臣重視之意。


  而魏懷音此時正頭戴官帽身披官袍的進行全國“巡演”,上演一出又一出的斬殺落馬貪官戲碼。


  此時,這些戲碼已經差不多接近尾聲,用不了多久魏懷音便可名滿而歸。


  枯葉落盡,天際飄起鵝毛大雪,京都內外裝裹素雪白一片。


  大殿內,在火盆烘烤下滿室溫熱。


  經過工部人員改動,宮內的保暖係統已經十分好,燃木不多消耗也不快,製暖效果更是遠比以往好上數倍。


  肖憶斜靠在龍椅之上,哈欠連連,“莫相爺今日又沒來?”


  “回皇上,莫相爺身子欠安,已經遣了仆人來請休。”肖憶身後的內侍官上前稟報。


  肖憶揮手,微眯似昏昏欲睡的雙眸微微轉動,眸中意味悉數掩盡。


  內侍官後腿數步,昂首高呼:“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話聲落,便有官員出列稟報手中事宜。


  龍椅右後方,幔簾垂掛裏頭,蕭怡正襟危坐,細細聽著官員的報告,一雙鳳眸卻是不自覺的瞟向文官之首的空置地。


  莫言宵的身子越來越不好,尤其到了這冰天雪地之日,更是嚴重。


  蕭怡為此還特意請蕭疏尋過那位醫治好他雙腿的神醫,結果人家都不用進京看,便給了無藥可救四個字。


  “唉。”蕭怡一歎,隻聽外頭有稟報“叩見皇上,一品禦史巡按魏懷音魏大人已到京都之外。”


  “魏懷音回來了!”肖憶自龍椅上跳起,“快,愛卿們快快隨朕出宮相迎。”


  肖憶領著一眾大臣風風火火的出了宮,迎接那功德圓滿的‘高僧’。蕭怡也不再耽擱,一句話下去,皇宮裏頭的宮女嬤嬤們有如油鍋上的螞蟻,忙得沒個停歇。


  是夜,皇宮內外燭火通明。大殿內,歌舞升平。


  滿朝文武齊齊恭祝皇儲壽與天齊,恭賀魏懷音功成名就,歡愉之氣洋溢滿堂。


  蕭怡抱著小曦兒入座到特意為蕭莫豫夫妻添的桌麵上,和他們逗弄著已經開始牙牙學語的小曦兒,說說笑笑。


  一直以病相稱,不參加早朝的莫言宵正獨自坐在他的位置上,身上披著去年蕭怡所贈熊皮大氅。


  清臒的麵目越發消瘦。麵對同僚的敬酒,莫言宵這才高高舉起手中的酒杯,小酌一口。


  嘴角勾著淡笑,眸中卻無甚笑意。隻是每每當他的眼神掠過蕭家人所坐的席位,眸中才會浮現點點光彩。


  肖憶自龍椅上起身,端著一酒杯提著一壺酒走下龍位,來到魏懷音的位前,親手給他斟了杯酒。


  “魏愛卿幸苦了,朕特為你斟上一杯薄酒,還望魏愛卿不嫌棄。”肖憶高高捧起手中酒杯。


  魏懷音捧酒相對,“皇上厚愛,微臣謝恩還來不及,怎會嫌棄。”


  話落,抬頭飲盡杯中酒,複又低語:“皇上放心,一切妥當。”


  “嗯,魏愛卿受累了,來,朕再敬你一杯。”幾杯暖酒下肚,肖憶興起,又提溜著酒壺行至莫言宵跟前。


  “莫相爺身子如何?皇後著消息閣為你送去的那些個藥,可有用?”肖憶給莫言宵添了杯酒,自個兒便提著酒壺直接暢飲。


  莫言宵舉杯一敬,張嘴欲飲,喉頭一陣腥甜翻湧,“咳咳……”


  “莫相爺,你沒事吧?要不要朕讓禦醫替你瞧瞧。”


  “不……咳咳……不用了……咳咳……”莫言宵揮手,“臣這身子連神醫世家都無可奈何,就……咳咳……就這樣吧咳咳……”


  肖憶不再強求,轉而回了龍位,朝臣皆舉杯相敬,再贈予一兩句祝賀儲君生辰的話語。


  時至半夜,酒席散,眾人皆零零散散的離了宮。


  莫言宵正欲離去,肖憶卻將他給拉住,來了偏殿,命宮女太監又擺了酒菜。


  “皇上,你醉了。”


  肖憶笑笑,抬手解了身上龍袍,隻著裏頭的單衣就坐。“莫師傅請坐。”


  皇上盛情,莫言宵不好拒絕,遂坐於肖憶身旁。


  又是幾杯暖酒下肚,肖憶見莫言宵坐於身旁既不喝酒也不說話,便朝著身後的內侍說道:“來人,去將皇女殿下抱來。”


  “皇上。”莫言宵詫異,這都大半夜了,小曦兒怕是已經呼呼大睡了。


  內侍領命而去,肖憶飲了杯酒問:“莫師傅,你我師徒情分有多久了?”


  肖憶一雙醉意迷離的眸子,溫溫的看向莫言宵,一貫給人長不大感覺的他,突然讓莫言宵覺得眼前的帝王已然要展開羽翼豐滿的雄翅,振翅高飛於大楚天空之上。


  他還記得初見肖憶時,他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娃娃,不懂朝堂政事,不暗朝中明爭暗鬥。而他,也不過是個不被其他官員看在眼裏的狀元郎。


  幸得老太傅看重,他才被引薦為帝王之師。


  “微臣若是沒有記錯的話,已是八載有餘。”


  “才八載有餘?朕,怎麽感覺好像已經有十幾年的時間了?”


  “皇上許是將我們認識的時間給記在裏頭了。”


  “是麽?”


  一聲嬰嚀,一老嬤嬤小心翼翼的摟著小曦兒入得偏殿。肖憶接過小曦兒,又是親來又是抱。


  小曦兒哈欠連連,看樣子不是要睡,便是剛醒。被肖憶這麽一通親近,小曦兒毫不客氣的揮舞著小手,直接啪的一聲,給了肖憶一記小耳光。


  肖憶被自家閨女打,不甘心,又往上湊。


  小曦兒一張粉嫩嫩的小臉皺成一團,對於肖憶的親近,她毫不客氣的轉過小腦袋,雙手齊齊上陣,將肖憶打了個五顏六色。


  “嗬嗬……小曦兒這是嫌棄爹爹身上的酒味?”肖憶撚了衣襟一嗅,眉頭緊皺,哀道:“這味兒。”


  見著帝王吃癟,莫言宵竊喜,眸中笑意深濃。


  肖憶突然將小曦兒捧到莫言宵的麵前:“來來來,替朕抱一下,朕去換件衣裳。”


  莫言宵望著嬌小玲瓏的小曦兒,眼前浮現他為她換尿布的畫麵,自那次之後,他便再也沒有抱過肖曦,便是連見,也是極少見的。


  “莫相。”肖憶又將小曦兒往莫言宵麵前送進了幾分。


  莫言宵連連罷手:“不可不可……咳咳……還是把嬤嬤叫進來吧,萬一微臣的病氣過給殿下,那微臣可是難逃罪責……咳咳……”


  “莫相多慮了,朕的閨女哪有這麽較弱。”


  莫言宵搖著頭,嘴角的微笑由於強自壓下咳嗽抑製胸口煩悶,而扭曲變了樣。


  見莫言宵如此,肖憶不便再強求,喚了嬤嬤進來,將小曦兒抱了出去。


  嬤嬤抱著小曦兒一出門,向前走了幾步,屈膝一禮,輕聲喚道:“皇後娘娘。”蕭怡佇立於門外,瞧了眼嬤嬤懷中的小曦兒,吩咐:“你先抱著殿下回宮吧。”


  “是。”嬤嬤抱了小曦兒離去,蕭怡仍舊站立在原地,凝神聽著裏頭兩人說話。


  殿外風雪交加,殿內溫暖如春。


  帝王與帝師秉燭夜談,淺酌小酒。


  三日後,年關將近,哪怕雪茫一片,京都內外人際蕭瑟不少,卻也擋不住快過年的洋洋喜氣。


  唯獨相府門前,毫無丁點歡快的氛圍,唯有一輛馬車穩穩停於門前,靜靜等待。坐於車頭的馬夫,搓了搓被凍得通紅的雙手,雙眼緊緊盯著相府門內。


  不一會兒,兩道人影一前一後從府裏走出,隻不過前頭人的身影要比後頭人寬上那麽半邊。


  “莫相爺,你真的要走?”後頭仆人模樣的男子,一臉哀傷。


  莫言宵緊了緊身上的熊皮大氅,喉間微澀,輕咳兩聲,抬頭望了眼這座府邸,便毫不留戀的上了馬車,悄然離去。


  那恭送他的仆人當即雙膝跪地,磕了一個響頭。


  旁晚時分,莫言宵辭官歸鄉的消息,傳遍了京都內外。帝王肖憶得知後,便派人立馬前往所有道路攔截,無果。


  翌日,魏懷音官拜宰相,滿朝文武皆慶賀。


  龍椅右後方的幔簾,此次卻沒有放下來,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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