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晃動（4）
第十九章晃動（4）
遙想當年負氣離開京都，蕭怡因為氣性，為了避開肖憶派來的影衛，蕭莫豫遣來的暗衛，經過九曲十八彎的躲躲藏藏，方才跑到這個小鎮上來。
蕭怡貪玩成性，早就好奇這吸引眾多男人向往的煙花之地，這次無人管束，便猶如脫韁野……沒有唐僧念緊箍咒的潑皮頑猴，女扮男裝跑到當年還不叫水簫西瑟的青樓。
認識蘇娘，為她建立消息閣奠定了基礎，而後才有遍布全國各地，大名鼎鼎的消息閣。
蘇娘忍不住打趣：“我說這皇帝小兒也真敢讓你和莫相爺一道走，就不怕這好不容易到手的美嬌娘，會被他的相爺給拐跑了。”
蕭怡的事，她也算是全部都知道，尤其是當年因誰才有離開京都一事。
“蘇姐姐。”蕭怡涼了眉眼。“消息閣裏可有關於東洲的消息？”
“這自是有的。”蘇娘萬分肯定，見蕭怡不願再提當年之事，她也識趣的不再繼續。
“東洲大壩可是河運主幹之一，所以哪怕連年水災不斷，眾多本地人還是不願離開這塊利弊皆有之地。除卻水災嚴重之地，東洲其餘地方的繁華，可不比京都差多少。”
蕭怡心領神會：“人多之地是非多，所以這地方的消息，也都是極值錢的。”
“不錯，消息之雜也是令人目瞪口呆，好在我的好妹妹安排妥當，你等著，我這就讓人給你找來有關東洲壩的所有消息。”
蘇娘轉身進了內間，蕭怡在屋內東看看西瞧瞧，屋頂上兩道人影一前一後的潛伏……
邱筠珠走在後頭，身手在利索的她，也還是比不得暗影出身的李仲。
“哎呀，你慢點慢點。”
“噓，小聲點，被發現了就不好了。”
李仲確定位置，掀起一塊瓦片，邱筠珠上前就推開他，眯著一隻眼往屋子裏瞧。
屋子裏，女扮男裝的蕭怡不停的圍著屋內懸掛的字畫，擺放著的器皿看來看去，並不時念念有詞。
“這個東西不錯……這個好……這個應該值不少錢……”
“你是誰？”一聲嗬斥，一男子在眾家丁的擁簇下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蘇娘自裏間出來，沒好氣道：“你又來作甚，我不是已經說過水簫西瑟不歡迎你。”
方才還媚態橫生的眉眼，此刻俱是淩厲冷淡。
“蘇娘，我說你這就不對了，你也知曉本公子對你的情意，為何你就不能接受本公子呢？雖說你是這水簫西瑟的老板，可一個人女人家家，總歸還是要找個男人過下半輩子才是真。”
男子揮開家丁的擁簇，堆笑的往蘇娘身旁貼。
蕭怡這才看清這人的眉眼，端的是賊眉鼠目猥瑣下流之樣，不用猜，這人定是一方鄉紳土霸。
“蘇姐姐，他是打哪兒來的？以前怎麽沒見過。”蕭怡趴到蘇娘耳邊詢問。
“不過就是一從京都慕名而來的公子哥兒，仗著老爹在京都做官，對著鎮子裏的縣老爺和捕頭們指手畫腳，在這裏稱王稱霸。”
“哦，京都裏來的。”蕭怡了然，隻是沒想到水簫西瑟這幾年的名聲可是越來越大，不但吸引不少江湖人士來此，更是招來這些個頑固子弟。
“蘇姐姐你隻管坐在一旁看著，他，歸我耍。”
這親昵的姿勢，還有蘇娘不但不反感，反倒是軟了幾分的眉眼。讓這男子雙目怒睜，罵道：“還有你，你是誰？本公子怎的沒有見過你。”
“我是誰？”蕭怡雙手背至身後，昂首挺胸道：“本公子為什麽要告訴你。”
見蕭怡來了興致，蘇娘幹脆坐在一旁看戲。
“你。”男子強硬的態度突然一軟，笑得一臉猥褻。“這位公子，其實你我來此都不過是圖一樂嗬，你我大可一起玩樂，怎樣，本公子請客，請你在這小鎮上所有的青樓裏玩上一邊。
若是你能陪著本公子玩的盡興，本公子以後去哪兒玩都帶上你，如何？”
蕭怡驚詫，紈絝子弟的想法可真是與時俱進，為了玩的開心，可真舍得花錢。可惜，他遇上的是蕭怡。
“你這話說的，好像本公子玩不起似的。”蕭怡從腰間掏出一定金晃晃的金定子，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滾，本公子的女人，啟是爾等能夠覬覦的。”
“哎喲嘿，給你臉不要臉，你可知道本公子是誰。”
“不知道。”
“定國公。”
“啊！”這男子莫不是傻的，定國公的名諱舉國上下誰不知曉，所以誰都知曉定國公的年歲不小了。
男子驕傲的抬頭，小腿晃個不停。“怎麽樣，怕了本公子吧。”
“你是定國公？”明知他不是，蕭怡洋裝害怕的伸手拍拍胸口。“哎喲喲，我好怕怕喲，你當本公子跟你一樣白癡，定國公豈是你這毛頭小子能夠冒充得了的。”
“本公子何時說過我是定國公了。”男子抱拳朝著京都方向一拜。“本公子的爹爹，正式定國公最最得意的門生，宋源清是也。”
宋源清！怎麽是他？
作為定國公最得意的門生，蕭怡是有見過他幾次的，怎麽看也不像是會生養出這麽一個兒子的人呐。
“怎麽樣，怕了吧。”
“你是宋忠林？”
“你知道我？”男子一聽蕭怡道出自己的名字，更是得意。“既然知道我是誰，那你還不快快滾開，休要擋著本公子與蘇娘培養感情。”
宋忠林越過蕭怡，來到蘇娘跟前，“蘇娘，你就應了我吧，你放心，隻要你跟我回京，我定會三……煤六聘，八……抬大轎，十裏，十裏……紅妝迎娶你進我宋府大門。”
宋忠林結結巴巴的說出這幾個詞，聽得蕭怡時眉頭一皺，這人真是宋源清這個吏部尚書的兒子？
蘇娘不予搭理，但笑不語的朝著蕭怡一瞥。
旭日東升，太陽才爬出半邊臉，邱筠珠就梳洗好跑到蕭怡的房間裏鬧騰。
“蕭姐姐蕭姐姐，聽李仲說消息閣是你創立的，是不是呀是不是呀？”
“蕭姐姐蕭姐姐，聽李仲說你功夫好像很厲害，你能不能教教我呀？”
“蕭姐姐蕭姐姐，聽李仲說你……”
蕭怡掀起錦被，一雙紅紅的眼球滿是怒氣的瞪著邱筠珠，嚇得邱筠珠嗓子一緊，氣都不敢呼。
“李仲說李仲說，那你吵李仲去，跑我這裏瞎鬧鬧，邱姑娘，我求求你讓我好好睡個飽覺，求求你了。”
蕭怡又滾回被窩裏找周公，邱筠珠的雙眼一轉，嬉笑：“是我的不對，我不該吵……”
“滾！”
待到太陽升到正中，幾人又駕好馬車朝著東洲繼續前行，隻是當馬車經過小鎮出城的城門時，城門上懸掛著光幹人體活雕，引起不少人圍觀。
邱筠珠掀起車窗看著那被懸掛在城門上的宋忠林，偷笑。
“筠珠，看這家夥你也不怕眼睛長繭，快把車簾放下，給我做好。”
“哦。”邱筠珠乖乖地放下車簾端正身子做好，兩隻眼珠轉個沒停，憋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小聲的說：“那蕭姐姐你昨晚扒光人家衣服的時候，怎就不怕呢。”
“邱筠珠，你再囉嗦一句，信不信我也把你跟那渾球一同掛在那城門上。”
“我不囉嗦。”邱筠珠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呆坐。
蕭怡挑眉，不著痕跡的偷笑。
昨夜邱筠珠與李仲爬上屋頂時，她就已經察覺到，沒想到被邱筠珠看到她將宋忠林教訓的每個人樣，會讓這個小丫頭對自己又是崇拜又是怕。
也好，至少這一路算是有得安靜。
蕭怡想得太過美好，才過一兩日好的，邱筠珠就不再害怕，更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她不能靠近身體柔弱的莫言宵，她便生生對著蕭怡‘崇拜’了一路，惹得蕭怡恨不得自己聾了才好。
一路顛簸日趕夜趕，馬車總算踏入東洲地域。護送賑災銀的隊伍由於隊伍浩大，行程自是比他們要慢上些日子，他們早做好打算，要好好查查東洲壩的事。
作為東洲州郡的妹妹，邱筠珠理所當然的做起東道主，熱情的招待幾人在東洲最為熱鬧的東行街逛了一遭，最後還是莫言宵發話，邱筠珠才領著幾人來到州郡府。
氣勢恢宏的州郡府門，兩座石獅分別坐鎮大門兩旁，遠遠瞧去怎麽也不像是需要救濟的地方。
就拿剛才東行街的熱鬧來說，依蕭怡所看，蘇娘所說的不比京都差，那根本就是給大楚國都留麵子。
馬車穩穩地停妥，邱筠珠立馬從馬車上跳下，蹦躂著就往裏頭跑，不一會兒就不見了她人。
等莫言宵與蕭怡下得馬車來，隻餘兩人站在原地麵麵相覷。
這，他們是該進還不不進？堂堂州郡府竟然沒有人守門？怎就與這州郡府的門麵這麽不符。
四人兩匹馬車就這麽站在門口喝飽了東西南北風，州郡府裏頭也不見有人出來。
“呃……莫師傅，這……”
“咳咳……”
蕭怡的話沒說完，莫言宵便咳嗽不止，邱筠珠從裏頭蹦了出來，已經換了一身衣裳的她，頭發都還濕漉漉的，儼然一副剛剛泡過澡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