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驚變(3)
第十三章驚變(3)
大紅燈籠高高掛,是哪家人要辦喜事?
這座繁華的府邸正是肖憶為了師傅莫言宵成婚才特地賜給他的,所有人都知道肖憶是如何敬重他的師傅莫言宵。
不過奇怪的是一向無功不受祿,有功也不受賞賜的莫言宵居然二話不說就直接接受了皇上的賞賜,並全力準備起婚事來。
為了莫言宵的婚事,肖憶特地派了一百人幫他裝飾府邸、采辦新婚物品,莫言宵的婚事莊重得比得過皇室,當然這大半功勞肯定是肖憶的。
看到滿堂紅彩,肖憶閉上眼睛想象這是他和月月的婚禮,不知何時他可以娶回心愛的女孩,與她密不可分。
莫言宵和秦梅的事兒他也略知一二,他也知道有些事還是少知道為妙,他也不能為他們做些什麽。
一身翠綠色紗裙的小丫鬟悄悄拉住了蕭怡的衣袖,附身在她耳邊不知道在說些什麽,兩人奇奇怪怪的模樣倒沒有引起注意。
蕭怡點了點頭,踩著剛繡好的新鞋隨著丫鬟朝內院走去。
窗戶上貼著大大的喜字,推開門便看見一身紅裝的秦梅坐在梳妝台前,她的相貌從平時的美麗溫婉變得嬌豔。
但從蕭怡的角度看去卻隻看見銅鏡裏她模糊的容顏,看不清是喜還是悲,她應該是開心的,因為她得償所願終於可以嫁給小師傅了。
蕭怡也為她開心,心中隻有真摯的祝福。
“你來了。”秦梅的聲音並無太多波動,轉過頭時蕭怡的全部視線被她紅如血的朱唇吸引,那是剛抹好的胭脂,連她的臉頰都染上粉紅,美不勝收。
“今日你與小師傅成親,這麽喜慶的日子我當然要來。”
“聽到你這話莫大哥不知作甚想法。”
秦梅看著眼前褪去青澀儼然成長的小姑娘,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她時她以為她是莫大哥的準新娘,一個勁兒吃醋。
後來她也猜到莫大哥去找她了,隻是這一生這人都不會知道。
“還有什麽想法,隻要不要娶了妻子忘了我這徒兒便是了。”
“從第一次見麵你就不喜歡我,是怕你小師傅會娶我嗎?”秦梅也開起了玩笑,她從不曾這般放縱,一直以來她都是一副大家閨秀。
“我什麽時候不喜歡你了?”蕭怡打定主意不承認,以前她不喜歡她是因為愛慕小師傅,以為小師傅那麽喜歡梅花總是畫梅花是因為秦梅,如今她已經放下,即使小師傅心中的人是秦梅又如何?
“蕭姑娘就是如此灑脫,愛恨一念間,拿得起又放得下,怪不得……莫大哥會對你另眼相看。”後麵的話秦梅說得太小聲了蕭怡並沒有聽見。
“人生走一朝,自當要活得瀟灑才對得起自己,責任太重的人壓垮的還不是自己。”
“蕭姑娘的一番話倒襯得我像個俗人了。”
“這世上貪錢的、愛權的,六根不清的不都是俗人?”
秦梅一笑:“幫我梳個頭好嗎?”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心靈手巧嗎?”蕭怡攤攤手,擺出無能為力的表情。
“那你會梳什麽發型?”
蕭怡隨手挽了挽,擺弄自己的一頭及腰長發,“最簡單的那種。”
“我沒有什麽兄弟姐妹,父母也早就離開人世,我家鄉有個習俗,出嫁的女兒必須由娘親梳頭,如果沒有娘親可以由父兄或姐妹代勞,因為梳的是富貴頭代表的是父母對女兒未來一生為人婦為人母的祝福。”秦梅的眼中點點星辰,那是一種蕭怡永遠看不懂的渴望。
她父母健在,哥哥疼他,還有憶哥哥也疼她,她不知道秦梅的感覺,但從她眼中卻依稀看見了寂寞。
蕭怡上前,挽住了秦梅的三千發絲,那黑色的發絲在她指尖流淌,她執起秦梅手中的牛角梳為她梳發,“連憶哥哥也沒有讓我為他梳過頭呢。”
“那我可真是榮幸之至。”秦梅從鏡中反射看見蕭怡幸福的笑容知道她的莫大哥此生再也沒有機會留在她的心裏,不禁悲憤。
值得嗎?
如果將來老了,身邊的陪伴不是自己最愛的人會不會後悔?
她不敢在想,現在的她不也是這樣的結局?
蕭怡不太熟練地為她梳發,秦梅嘴角始終噙著笑。
“這一梳祝福你一生幸福。”
“這一梳祝福你和莫師傅恩恩愛愛。”
“這一梳祝福你和莫師傅子孫滿堂。”
蕭怡俏皮地說著她內心的祝福,秦梅的眼角溢出了晶瑩的淚花。
當頭發梳完,蕭怡將新娘的頭冠戴在秦梅頭上,一串串珠簾從上而下遮住了秦梅的雙眼,蕭怡的下巴靠在她的肩頭,說了一句:“以後我就得叫你師娘了,小師娘。”
作為皇上肖憶自然坐在了貴賓席,那他的一桌空曠曠的隻有他一人,誰敢與皇帝同桌?
所以肖憶隻是等著他的月亮來了後就他們兩人就霸了一桌吃霸王餐。
秦梅看到莫言宵在賓客中遊刃有餘,她眼神恍惚了一下,好似眼前的那人是她等的人。
莫大哥,今天的頭發是她替我梳的,你應該會高興吧。
莫言宵正在招呼客人,當蕭怡牽著秦梅的手出來時莫言宵愣了愣,誰都沒有看見他一瞬間的顫抖,他從蕭怡手中牽過秦梅的手,隻是對蕭怡禮貌性地笑了笑。
那一身紅袍穿戴與他往日喜愛的白色完全不同,襯得他多了幾分人氣,不太似天宮裏的謫仙了。
這片紅色又令蕭怡回憶起了初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當莫言宵牽著紅紗將新娘子領進洞房時蕭怡一直看著,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的小師傅成為別人的新郎。
心中的那一絲疼痛,隻是僅有的一點不甘而已。
莫言宵知道蕭怡在看他,可他沒有回頭。
“小師傅,你等我好不好……”
望著天空中半輪明月,莫言宵諷刺地笑笑,估計這個小丫頭早就不記得讓自己等她說再過個兩三年她就當他的新娘。
那時的他卻一直將她當成了皇後的人選,教她所學隻是為了讓她做一宮之主。
花好月圓,來賓敬酒莫言宵都來者不拒地喝下,他從未如此瘋狂過,他麵色因酒而變得紅潤,那浸過酒漬的紅唇比身上的喜袍還要紅豔。
蕭怡扯了扯肖憶的衣角小聲問道:“小師傅這是怎麽了?”
“他隻是太高興了。”肖憶說道,溫柔地摸了摸蕭怡的頭。
當蕭怡拖著酒醉的肖憶回皇宮時,肖憶像隻會被主人拋棄的小犬死死拉著蕭怡的衣袖不放。
“你想拋棄我嗎?”
他滿臉通紅,看的蕭怡糾結。
“不能喝就別喝,又不是你成親怎麽就比新郎還要高興。”
“等到我娶你的時候我就宣告全天下,然後擺個流水宴,一個月都擺,不,應該擺個一年,然後全國減稅三年。”
“真幼稚。”
“月月。”肖憶拉著心上人的手笑得一臉傻樣,他眼神迷離,不知道在看些什麽,“我做夢都想娶月月呢,小時候總以為會先莫師傅一步,沒想到還是莫師傅比我動作快,你說等到我們兩個成親的時候莫師傅該不會已經蒸出一大籠包子了吧。”
蕭怡氣憤地捏了捏肖憶的俊臉,看他的臉上出現一道紅印才心滿意足地放開,“你啊你,別讓我當禍國殃民的妖姬,若是哪天你這皇帝當不成了都怪我怎麽辦?”
“我心甘情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