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雪吻」
第253章「雪吻」
檔案里記載的榮淺淺口述，還是孩子式的口吻。
「我從入口的縫隙往外看，濃煙已經滲進來，我想去叫他們一起跑，可是看到凌叔叔帶著黑色的皮手套，突然抽出一根細繩子，從後面往阿深媽媽脖子上一套，用力勒住她的脖子，一下就把她拖到了。」
檔案里還有陳明超的筆註：「猜測病人所說的細繩子，應該是鋼絲。病人當時沒有意識到這是謀殺。所以沒有及時離開。」
「我看到阿深媽媽不斷的掙扎，臉變得青紫，漸漸開始吐口水，後來吐白色的口水，然後舌頭就耷拉出來，眼珠瞪得好大，很嚇人。」
捏著檔案的凌亦深，手指不斷的顫抖，這是他第一次碰到母親死亡時，如此詳盡的描述。
林霄不敢吭聲，只是把紅茶往他手邊遞了遞，他強壓下心裡的憤怒，卻沒有喝。
「淺淺那個時候還小，看到這樣的場景才真正意識到出了事。可是意識到的時候她也嚇傻了，所以一直站在原地沒有動。」
「少奶奶沒想到要跑嗎？」
「她逃跑是因為聽到那個美心說了一句話。」凌亦深指著檔案。
「我的腿抬不動，像灌滿了沙子不聽使喚，我想叫可是叫不出來，周圍都是煙霧，我想衝出去問問凌叔叔，究竟是怎麼回事，就在我好不容易挪動了一下腳的時候，我聽到那個阿姨說『快找找，還有孩子，不能讓他留在這兒。』我就知道，他們要衝著我來了。」
是這句話提醒了榮淺淺，讓她轉過身奪路而逃。她從地道跑出去，因此逃過一劫。
「凌少，您不覺得這事很奇怪嗎？」林霄想了想，又看了看榮淺淺的口述記錄。
凌亦深點了點頭：「我也覺得奇怪。」
「如果這個美心當時知道少奶奶在現場，那麼凌虛鋒應該也是知道的，既然如此，陳茗芝為什麼還要費盡心思讓少奶奶消除這段記憶？為什麼還要讓凌家一直誤會她們並不是謀殺的目擊證人？」
凌亦深合上檔案：「的確如此，如果當年凌虛鋒就認定淺淺知道真相，不可能一直等她長到成人都不下手，所以這裡只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什麼？」
「就是美心口裡的這個孩子，其實並不是淺淺，而是另有其人。」
林霄楞了一下，沒反應過來。
凌亦深說：「之前淺淺說過，她的夢境中有一個小男孩，和我長得很像，也許這個孩子是真實存在的，他才是美心口裡的那個孩子。」
「那也就是說，這場謀殺還有一個目擊證人？」
「對。」凌亦深重新把檔案翻開，搖了搖頭說，「只是這條線索更加渺茫。」
他繼續一頁頁地看，榮淺淺的口述很快就結束了，後面幾乎都是診療的過程，繁瑣枯燥。
翻到接近尾聲的時候，凌亦深突然停了下來：「陳明超說，因為淺淺就診時年齡太小，所以他沒有使用正常的催眠手段，而是選擇將這段記憶覆蓋，他在記憶覆蓋的部分添加了一個激活物體，這個物體會再次讓她恢復記憶。」
林霄湊了過去：「這個激活物體是什麼？」
「是……一瓶香水。」凌亦深翻到最後一頁，「陳明超需要尋找一個激活物體，是淺淺在餘生不太容易接觸到的東西，於是陳茗芝拿了一瓶香水來，希望用這個香味來做激活物。」
「是『雪吻』？」
凌亦深倒吸了一口氣：「從陳明超的記錄上看，應該是的。」
原來是香水，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是如此普通的一個東西，只要聞一下「雪吻」，榮淺淺就能想起來所有的事。
「怎麼會是這樣？」林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路易斯公司的展示大廳內。
「所以這款香味是趨向於『雪吻』的，但是我們的包裝卻跟『雪吻』反道而行。」
工作人員在做新品發布會前的最後確認，她帶著眾位路易斯和厲華的高管們在過整個會議的流程。
「不知道榮總對『雪吻』是什麼評價？我第一次接觸這款香水的時候，總覺得它比路易斯的經典款要淡雅很多。」
米格一邊看流程一邊歪著頭詢問旁邊的榮淺淺。
榮淺淺笑了笑：「說句實話，『雪吻』的味道我已經記不太清楚了，第一次聞它還是很小的時候，那時候我媽媽喜歡用，後來她……不在了。」
「哦，真抱歉。」
「沒什麼，『雪吻』雖然很風靡，但是畢竟也是好多年前了，現在我覺得我們的『回歸』更符合人們的審美，它在香港不是賣得很好嗎。」
米格點點頭：「的確，香水也是要不斷升級的，否則再經典的味道也會過時。」
工作人員已經進入到最後一個環節的講解，模特都已經開始往台下撤了。
「希望今晚的展示會能圓滿成功，畢竟很多人是從亞洲過來的，是我們最直接的客戶群。」
「榮總，我還要多謝你啊，這次新品發布之後，我們可以好好考慮一下收購的事了。」
晚上七點，嘉賓開始陸續會場，凌亦深和林霄低調的進了地下停車庫。
「凌氏分公司的人也會到場，我們還要去打招呼嗎？」林霄謹慎地問了一句，畢竟這次的新品發布會有一大部分原因是針對「雪吻」的，凌心藥妝肯定會派重量級的人物到場。
凌亦深卻擺了擺手：「不要露面，明天再聯繫，表面工作做好就行。」
林霄點了點頭，知道這次的西班牙之行，對路易斯公司的考察不過是個幌子。
兩人進了會場，在普通觀眾去找到位置坐下，離前排VIP貴賓區果然還有很遠一段距離。
「路易斯的總裁米格和厲華的人都還沒有到。」林霄已經看到了凌心藥妝的人，但顯然最重要的人物還沒來。
「不急。」凌亦深一邊看著產品介紹，一邊應了一聲，他仍舊在想著榮淺淺的事，「雪吻」竟然就是她記憶的激活物體，他到現在都還不敢相信。
主持人已經走到了舞台上，拿起話筒開始熱場，歡快的音樂聲響起，人群中的交談慢慢停了下來。
米格和幾位高管都紛紛入席，這場1;148471591054062發布會的主角是新品香水，所以主持人也沒有在介紹嘉賓上面浪費太多口舌。
米格身邊的一個矮胖經理看了看觀眾席，歪頭問米格：「老闆，榮總怎麼沒過來。」
「哦，後台出了一點事，她要督場，最後一個環節她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