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絕處逢生
第133章絕處逢生
歐陽炎苦笑了一下：「沒有，你沒瞎，我們現在是在地道里，沒有光。」
「哦。」榮淺淺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又沒了動靜。
歐陽炎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摩挲著就把她拽過來，抱在懷裡。1;148471591054062
她手臂上的血已經幹了，貼在皮膚上冰涼僵硬，可是額頭卻燙得厲害，應該是發了燒。
「淺淺。」他低聲叫，「和我說會兒話，千萬別睡。」
榮淺淺的呼吸很輕，她歪了歪頭：「走不動了，你受傷了。」
「是你受傷了。」
地道里安靜的嚇人，剛剛「乒乓」亂響的砸門聲，不知道為什麼，竟然消了下去。
殺手走了嗎？
歐陽炎不敢掉以輕心，他一邊和榮淺淺聊天一邊留意地道里的動靜。
「那些人為什麼要殺你？」他拍了拍榮淺淺的臉，燙手。
「他們要殺的不是我。」榮淺淺說得很輕，但比剛剛的語調反而清晰很多，歐陽炎以為她清醒了。
「那他們要殺的人是誰？」
「阿深媽媽。」
「……」歐陽炎愣了愣，沒聽懂。
「她把所有的東西都給我了，讓我跑，從這裡跑出去，她被他勒死了。」
榮淺淺的話音越來越含糊，聽到這兒，歐陽炎才知道她說的是夢語，她還昏迷著。
「淺淺？」
榮淺淺的神志陷在夢境中，她從炙熱的火海逃到這段地道里，只覺得周圍一片溫暖，也很安全。
周身似乎有溫暖的氣流一直包裹著她。
「淺淺？」
有人低聲喊。
「阿深媽媽？」
她應了一聲。
「記住，香水配方在通道的出口處，有一塊非常光滑的礁石。」
「礁石。」榮淺淺重複了一句。
「礁石底下就是機關的門，鑰匙就是你身上的玻璃吊墜，記住了嗎？」
「鑰匙是……吊墜」
榮淺淺迷迷糊糊，和她說話的聲音若有似無地飄遠了。
「淺淺？」
聲音又響了起來，卻是個男聲。
夢裡的榮淺淺望過去，一個男孩子站在旁邊，五官模糊。
「起火了，你站在這兒幹什麼？快跑。」
男孩子愣了一下：「我受傷了，跑不動。」
她順著男孩子的目光看下去，他的左腿一直在流血。
「那你在這裡等著我，我出去叫人。」榮淺淺焦急地轉身就跑，回過頭又補了一句，「千萬等我。」
「淺淺，淺淺？」
歐陽炎已經快哭了，榮淺淺一直在胡言亂語，他只怕那些殺手撤了，榮淺淺也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喪命。
「砰砰。」
地道里傳來了幾聲槍響，歐陽炎嚇得一顫，他不能坐以待斃，可是剛剛想站起來，腳底傳來劇痛，恐怕腳踝已經崴了。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算了，今天就算死，也要和淺淺死在一起。」
「淺淺？」他把榮淺淺摟得更緊了些，「我愛你，我愛你……」
他閉了眼，頭埋在她受傷的肩頸里，一遍遍重複這句話，好像在禱告一般。
一束光亮了起來，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光束打在他和她身上，照見了一對在殷紅血色里擁抱偎依的身體。
手執光亮的黑影晃了一下，繼續靠近：「歐陽炎？」
「哎？」歐陽炎下意識吭了一聲，扭頭看了過去。
光晃著他的眼，他下意識抬起手臂遮擋，光亮後面伸過一個粗壯的手臂，一把將他攙起來，還順手抱走了他懷裡的人。
「淺淺？！」他伸手去夠。
卻被拉到了一邊。
「淺淺我來照顧。」
他終於聽出來，這是凌亦深的聲音。
歐陽炎心頭「突突」直跳，腿不住在抽筋，旁邊又走過來一個人，輕輕將他扶住：「歐陽先生慢點。」
是林霄。
一行人在電棒的照射中從地道出口走了出來。
歐陽炎看到外面擺了一排明晃晃的氙氣大燈，兩輛急救車閃爍著紅藍交替的燈光，榮淺淺被抬上擔架，很快被護送到一輛急救車上，
他一瘸一拐地也要跟過去：「你們輕點，她左肩中了槍。」
「歐陽先生。」林霄從後面拉了他一下，「請您跟我過來，您也受傷了，需要包紮。」
「可是淺淺……」
「榮小姐有專門的醫生護士急救，請您不要擔心。」
歐陽炎沒聽他的話，越過他一把拽住前面的凌亦深。
順勢勒過他的領帶，惡狠狠地問：「是你的人嗎？」
凌亦深一愣，竟沒有阻止他。
歐陽炎繼續吼：「是不是你的人要殺她？還是你的仇家？把仇尋到她身上？」
凌亦深攥住他的手腕，輕輕一擰，甩了出去。
「凌、亦、深。」歐陽炎一字一頓地吼，「我早提醒過你，如果不想娶她，如果不是真心愛她，你就離她遠一點，傷她的心也就算了，現在憑什麼還要傷她的身？你自己的仇家自己搞不定嗎？」
「歐陽先生，請您退後。」林霄捏住他的肩膀，使了個擒拿手，拽著他往後靠，「請您不要隨意惡語攻擊凌少。」
「惡語攻擊？哼，我難道說錯了？榮淺淺這麼個柔弱的小姑娘，怎麼會有人想殺她？派了這麼多殺手，大張旗鼓一路追到這兒，不是你的仇人會是誰？既然你愛她，為什麼要陷她於險境。」
他掙扎了一下，可惜沒有脫身，凌亦深卻被他這句話釘在了原地。
他幽幽轉過身來，冰錐子一樣的目光射過來，一步一頓地走到歐陽炎跟前，鼻尖對著他的額頭冷笑：「你說得對，我該好好把她看牢，不勞你費心。」
說完倏然轉身，大踏步上了急救車。
歐陽炎還沒從恐懼中回過神來，被林霄抓著肩膀呆愣在原地。
不一會兒，急救車裡的凌亦深接到電話，是林霄的。
「歐陽炎已經處理過傷口了，我現在送他回去。」
「哼，不用管他。」
「凌少，他好歹救了少奶奶。」
凌亦深沒有再說話，默默掛了電話，他的眉死死擰在一處，剛剛看到榮淺淺被歐陽炎抱在懷裡，像一副同赴生死的苦命鴛鴦，他簡直想當場把歐陽炎打成馬蜂窩。
還好忍住了，林霄說得對，他好歹救了淺淺，如果今天他們沒有飛奔來錦城灣，如果他們沒有藏進地道……
「淺淺。」
他低低叫著她的名字，心好像被愧疚扔進了油里煎。
「阿深爸爸，不要，不要……」
「淺淺！」
「阿深爸爸不要殺她，不要殺阿深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