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弒父算不算滔天大罪
第52章弒父算不算滔天大罪
凌亦深到玲瓏的時候已經很晚了,進門就看到吳嫂和林霄在廚房熬湯,一大鍋雞湯,放了滿滿地薑絲,老遠就能聞到辛辣的味道。
「大半夜的,你們招狐狸呢?」
吳嫂擦了擦手,轉身給他盛了一碗:「凌少您也喝一碗,這湯是要明天送去給少奶奶的。」
「哦?」凌亦深抬眼看了看林霄。
林霄搖了搖頭很無奈:「說是晚上和唐小清談心,在陽台吹風著涼了,這兩天比賽因事暫停,選手們都去爬錦西山,她和唐小清只能在宿舍靜養。」
「嚴重嗎?」
「就是普通風寒,我叫了陳醫生,少奶奶不同意,說太招搖了,吳嫂說燉了雞湯明天送過去,喝一碗發發汗就好了。」
凌亦深點了點頭:「讓她好好歇一天,就算憑本事拼比賽,也別太不要命了。」
然而榮淺淺並沒生病,她裝病躲在宿舍只有一個目的,甩開凌亦深的耳目和凌子安去凌家老宅。
黑色的保時捷卡宴趴在宿舍區后的停車場里,在一排豪車和商務車的襯托之下十分低調,榮淺淺戴著寬大的白色鴨舌帽,穿著深藍色的衛衣和黑色牛仔褲,掩人耳目地上了車。
車子很快進了凌家老宅,佟叔出來接的榮淺淺,引著她一直往主宅的二樓走,快到走廊盡頭的時候,榮淺淺記起來這是個像病房一樣的房間。
她推門進屋,本以為凌子安又會用弔兒郎當地態度來迎接她,但是沒有。
他正俯下身,低頭給病床上的人喂水,不是用勺子,是用棉簽,沾著一滴滴塗抹到病人蒼白的嘴唇上,態度近乎虔誠。
榮淺淺皺著眉,對這樣的凌子安太不熟悉,他穿得不像以往那麼張揚,規規矩矩的一件純白色襯衣套在身上,袖子半卷著,領口松著兩顆扣子,配上一張沒有笑意卻眼神專註的臉,看上去像個高中生一樣乖巧。
「不是說要請我喝茶敘舊嗎?」
榮淺淺忍不住開口。
凌子安沒有看她,起身嘆了口氣:「你應該和你公公打個招呼,他聽得見。」
榮淺淺愣了一下,才意識到他說的是病床上的病人。
「凌,」榮淺淺想了想,改了口,「爸爸。」
凌子安這才有了笑意,轉身放了水杯,手臂一揚:「請吧。」
榮淺淺順著他的手勢看過去,發現病房的陽台裡面竟然是個小茶室,陽光很充足,竹藤編就的扶手椅和樹樁做的茶几古韻悠然,旁邊放著一個小電爐,上面的紅泥小壺煮沸了水,正在愉快的冒著水泡。
「習慣綠茶還是紅茶?」
凌子安一邊涮洗茶具一邊抬眼問她。
「我沒什麼講究。」榮淺淺心裡打鼓,不知道他葫蘆里究竟要賣什麼葯。
「那就正山小種吧,紅茶暖胃,女人喝正好。」
榮淺淺看著他不顯繁瑣地洗了茶又洗杯具,最後一杯紅酒一樣的茶湯衝出來,香氣四溢,病房裡那點消毒水的味道早就沖沒了。
「人都有不同的面相,一兩次往往看不全是不是?」
「啊?」榮淺淺喝了一口茶,被凌子安問得有點發矇。
「你之前大概覺得我不會是個正經坐下來安靜喝茶的人,對不對?」
榮淺淺點了點頭,的確如此。
「你大概也不會想到,每天都把你護的嚴嚴實實的凌亦深,其實是個魔鬼,對不對?」
「咳咳。」榮淺淺嗆著了。
「今天來,除了請你喝茶,還要給你看樣東西。」凌子安勾了一下唇,不正經得笑又露了出來。
榮淺淺接過他手裡的文件袋,打開看了看,裡面是老照片。
她的,老照片。
「這是?!」榮淺淺震驚地張著嘴,兩眼直直盯著凌子安。
「嗷嗷待哺嗎?」凌子安手肘撐在扶手上,手掌托著腮,很玩味地看著她的表情發笑。
榮淺淺合上下巴:「你怎麼會有我的照片?還有,照片上的另一個人是誰?」
「看不出來嗎?」他1;148471591054062摸了摸下巴,「凌亦深啊。」
「我們?」
「你們從小就認識。」
「青梅竹馬?」
「嗯,」他抬頭想了一下,「算是吧。」
這麼說凌亦深沒有騙她。
「後來呢?我們為什麼分開?」
凌子安看了看她:「讓我猜猜,他一定告訴你,是因為他被家裡送去東歐留學了,所以才和你分開的,是不是?」
榮淺淺一愣:「不是嗎?」
凌子安又給她斟滿了一杯:「要是我告訴你,因為他是魔鬼,你主動逃離他的,你相信誰?」
榮淺淺搖了搖頭。
「不信?那你盡可以去問你母親。」凌子安頓了一下,「哦,她生病了,你見不著她。」
「你也知道我母親?」
「不是她帶你走的嗎?去的西班牙。」
「啪嗒。」榮淺淺手裡的照片掉到地上,她恍惚了一下,趕緊彎腰去撿。
凌子安笑了笑:「我嚇著你了吧?但你和凌亦深住了這麼久,明明就不知道害怕啊。」
「你,憑什麼說他是魔鬼?他究竟做過什麼?」
「我說他罪惡滔天,罄竹難書,你信嗎?」凌子安指了指裡面的病床。
「這不是他的錯。」
「他是不是和你說,老爺子被人暗算了,是他找人救回的一條命,還說那個時候我和凌媛都躲在國外,只有他一個人撐著這個家?」
榮淺淺低頭喝茶,算是默認了。
凌子安笑著搖了搖頭:「他沒有告訴你,暗算老爺子的就是雲煞嗎?我和凌媛被人控制在國外,他還順便送了我一個好禮物。」
「什麼禮物?」
「一台手術。」
「手術?」
凌子安伸出手,做了一個「咔嚓」的剪刀動作。榮淺淺渾身一顫,惡寒。
她想起來當時凌亦深為了刺激凌虛鋒,不僅按著她在病床前激吻,還小聲的說了一句話,說他比凌子安的優勢,就在於他能有個子嗣。
那麼說來,凌子安他……
「你說,弒父算不算滔天大罪?害兄弟斷子絕孫呢?」
榮淺淺的手都是抖得,茶杯差點拿不穩。她愣愣地恍惚了快一分鐘,才聲如蚊蠅地抬眼反問:「我憑什麼相信你?」
凌子安眼角勾笑,站起來朝外看去,陽台外面的風景很好,雖然是深秋,院子里的樹木還沒有完全凋落,斑駁的陽光里映出一點綠色。
黑色的勞斯萊斯幻影衝進了院門,剎車聲破壞了這一片安詳。
凌亦深來了,他還真是追的緊。